第六十七回(2 / 2)

嫡妻名分 為伊憔悴 3014 字 2020-09-07

詹少庭不敢不去,磨磨蹭蹭地出門,令小廝備馬,上馬趕往安王府,到了安王府的大門,通報名姓,遞上帖子。

安陽王趙世幀穿戴整齊,正要進宮,一個宮人跑上來,「回王爺,詹府二公子求見王爺。」

趙世幀正扣著袖扣的手停住,正色道;「他來做什么?」

「回王爺,說是來叩謝王爺。」那宮人也沒敢提他來叩謝救下詹府二少夫人的事,這事終究有點說不出口。

趙世幀扣好袖扣,正正玉冠,才肅臉道;「不見,傳我一句話,讓詹公子捫心自問,這是大丈夫所為嗎?

安陽王當時看見一男子從馬車里跳出去,當時情況緊急沒來得及多想,過後猛醒過來,同車的男子定是她的丈夫無疑,今日詹少庭又厚著臉皮來王府叩謝,安陽王不齒,能對他禮遇嗎。

詹少庭等了許久,卻不見王爺召見,就見一個王府太監出來,這老太監是當年打小就侍候安陽王的老太監,見了詹少庭,腰也未彎,居高臨下,似乎一種藐視,「王爺說了今兒不見客,請公子回去,王爺還說,詹二公子是大丈夫所為嗎?連婦孺都不如。」

詹少庭羞臊得有個地縫都能鑽進去,那老太監宮里出來的,自是什么人沒見過,嘴里也是不饒人的,又道:「依咱家勸,二公子還是回內宅呆著,以後少出門為好,這要出門,還是帶上夫人,這萬一碰上個歹人沒了夫人庇護,這條小命不保。」

詹少庭羞得滿臉通紅,這太監里也有好的,仗義的,不齒這種行為。

「二公子慢走,咱家還有事,恕不送了。」說吧轉身,揚長而去。

留下詹少庭一人,臉都丟盡了。

「稟王爺,詹二公子走了。」

趙世幀打太監出去,就坐著不動,思想沈綰貞那樣的女子是怎么和這樣的男人過日子的,

「王爺,今兒進宮。」韓夫人看王爺本來都要走了,又坐下了,提醒一聲。

趙世幀想得入神,連韓夫人說的話都沒聽見。

詹少庭出來安陽王府,顏面掃地,灰溜溜的,騎上馬,一路打馬慢行,騎在馬上想,這安陽王昨兒救了沈綰貞,今兒給自己下不來台,成心下自己的臉,為沈綰貞抱不平,越想越往偏了想,這沈綰貞不是和安陽王不青白,看安陽王連見自己一面都不願意見,越發起疑。

詹少庭回府,也不去回父親,怕父親問起,可要怎樣回答,說自己在安陽王府受辱,依父親的脾氣,一頓罵是免不了的,也不回外書房,進了二房地界,直奔上房。

沈綰貞被紅箋鬧了半日,才清凈了,就聽見外面傳來重重的腳步聲,「二爺來了。」外面小丫頭討好的聲兒傳來。

沈綰貞也沒站起來,詹少庭進門,看她眼神不善。

沈綰貞揮揮手,示意丫鬟婆子下去,丫鬟婆子看爺和少夫人氣氛緊張,都溜邊出去,掩好門,都站在台階下,不敢亂走。

詹少庭甩脫鶴敞,和沈綰貞隔著炕桌坐下。

「說,他堂堂一個王爺,何等尊貴,卻舍命救你個婦人,卻是為甚?」

沈綰貞余光打量他,見他板臉,像是很生氣,不知他哪來的邪火,一上來二話不說,就提安陽王救自己的事,摸不著頭腦,也不敢胡亂搭茬。

「你與那安陽王是甚關系?」詹少庭突然冒出一句,把沈綰貞著實嚇了一跳,以為耳朵沒聽清楚。

側頭疑惑地望著他,詹少庭又問了一句,「你和安陽王什么關系?」

沈綰貞騰地一股火竄上心頭,冷冷地嘲嗤道:「什么關系?救命恩人。」

「不止吧,他那日豁出命救你,說沒關系,說出去誰信呀?」詹少庭那日看見安陽王跳上馬車,就驚疑,這兩日憋在心里就想問,可這話怎么也問不出口,今兒在安陽王府受辱,一氣之下,實在忍不住,找沈綰貞索性問個清楚明白。

「你想聽什么?奸夫?」沈綰貞嘲戲地道。

「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陪嫁的的庄子聽說賣給他,是不是他看上你,或是未出閣之時,就勾搭上了?」

詹少庭越想越覺得自己懷疑的有道理,也不計後果,把懷疑的話信口說出來。

沈綰貞側頭不錯眼珠地看著他,看得詹少庭渾身不自在,半晌,沈綰貞聲兒冷冷地傳來:「妾身跟你說過,心里只有那方公子,容不下旁人,至於安陽王救我,那純粹是大丈夫所為,你這話跟我說也就罷了,若傳出去,只怕皇上和太後不依,若這話進我耳朵二次,妾便與你去見公爹婆母評理。」

她必須一擊嚇住詹少庭,若這話傳出去,安陽王名聲受損,自己名聲不打緊,可不能連累他。

這番話,令詹少庭閉嘴,安陽王是什么人,若讓父母親知道,就是打死自己,也不會讓他連累伯府,安陽王是太後獨子,太後心尖上的,若聽說有人詆毀她兒子,還不活剝皮都不解恨。

「夫君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詹少庭冷哼了聲,「沒有就好,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別痴心妄想。」

既然今兒話已說到這,沈綰貞看他閉口不提休妻之事,只好由自己先開口,「休書什么時候寫?」

「你實在不想呆在詹府,七出之條,想讓我寫那一條。」詹少庭故意問。

「夫君想怎么寫?」沈綰貞知道他一早就打算好,反問道。

「通奸,自願離家,你若答應,我馬上就寫。」詹少庭賭氣道。

「奸夫是那個?」沈綰貞氣道。

「家下小廝。」詹少庭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夫君不會忘了,妾身至今還是女兒身。」沈綰貞忍著氣道。

「我喚一小廝與你通奸,我當場抓住,坐實了淫名,這一安排夫人看可好?」詹少庭故意拿捏她,知道她不肯,那休妻之事就作罷。

沈綰貞騰地站起身,「妻子通奸,二爺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我讓二爺寫,只怕二爺也不敢寫。」

二人眼看著說僵,綉菊悄聲推門進來,「二少夫人,洗衣房的管事曾婆子和二子媳婦給少夫人請罪。」

「帶她們進來。」沈綰貞復有坐下,這中間一沖,二人就都停住話頭,不說了。

就見一個中年婆子扯著一個年輕媳婦上堂來,一起在堂前跪下,沈綰貞看那媳婦膽怯地不敢抬頭,曾婆子撒開手,向上叩頭,手指著那年輕媳婦道:「這個二子媳婦昨兒不小心把少夫人的衣裳洗花了,奴婢帶著她特來給少夫人請罪,少夫人的衣裳金貴,奴婢們也沒處買去,少夫人是打是罰,全憑少夫人。」

說吧,捅咕一下那年輕媳婦,那媳婦嚇得朝上叩頭,「奴婢該死,請少夫人開恩,奴婢賠不起,慢慢從奴婢月銀里扣除。」

這些雜事都是綉菊管的,沈綰貞向來不過問,側頭瞅著綉菊,綉菊忙道:「就是太太給的那件仿造宮中做的百鳥裙,就是百兩銀子也沒處買去。」

一聽這話,唬得這兩個人臉色都變了,忙叩頭不止,「求少夫人開恩。」

沈綰貞看下人沒多少月銀,扣個十年八年也抵不上一件衣裳,看著可憐,就是打一頓衣裳也壞了,還落人嫉恨,就道:「起來吧,以後注意就是。」

二人以為耳朵聽錯了,半天,傻愣著沒動彈,綉菊見狀,道:「二少夫人的意思,姑且原諒這一次,以後注意,若在發生這樣的事,定不饒恕。」

二人這才醒過神來,欣喜得忙忙叩頭。

等二人出去,詹少庭皺眉道:「對這等不用心做事的奴才太心慈手軟。」

「奴婢也是人。」

「少夫人御下寬和,下人們都很服氣。」綉菊正要出去,聽二爺有責怪主子之意,忙幫襯說了兩句,才出去,小心地掩門。

詹少庭不想多做糾纏,站起身道:「休妻你不願意,回頭你選個日子圓房,好好管理內宅事物,安心侍候夫君,教養庶子女。」

走了兩步又回頭道;「不妨告訴你,皇上已下旨選綉,安陽王、成王一並立妃,安陽王嫡妃和側妃已然定下,太後賞賜已下到三家,單等選秀結束,由皇上、太後娘娘下旨主婚。」

沈綰貞偏過頭,不看他,詹少庭卻沒生氣,勾唇道:「安陽王大婚在即,普天同慶。」

房門『咣當』一聲關上,沈綰貞朝門口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