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1 / 2)

嫡妻名分 為伊憔悴 2822 字 2020-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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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宴散,詹夫人就提早退席,詹夫人作息極有規律,保養得當,因此,徐娘半老,風韻猶存,沈綰貞細看婆母,年輕時定是個美人,詹夫人出來,嫡母吳氏和舅母姜氏、甄氏等離席相送。

出了中門,詹少庭已等在那里,看沈綰貞扶著母親出來,忙上前, 「母親。」

斜睨一眼沈綰貞,即刻調轉目光,可又不自覺地瞅了一眼,沈綰貞淡如雛菊,卻撒發迷人的魅力,他不放手、不想出妻是否心底里有幾分不舍。

沈綰貞眼光始終都未看他一眼,詹少庭些許柔情,變成一股怨恨,被沈綰貞的冷淡激怒,礙於母親在跟前,不敢言語放肆,就咽下這口氣。

沈綰貞扶詹夫人上了轎子,剛想抬腿上去,詹少庭在身後冷冷說了句,「你是一房主母,就該多關心為丈夫懷了孩子的小妾,別總想不相干的事。」

沈綰貞知道是英姨娘又說了什么,令他不快,也沒搭理他,詹夫人還在轎子上等她,她抬腿上去。

轎子起,詹夫人喝了點酒,就有點頭暈,靠著椅背後闔眼,沈綰貞把椅子上的毯子拿過來,給詹夫人蓋上,「你也迷瞪一會吧,我看你沒喝多少。」詹夫人閉著眼道。

「媳婦沒敢多喝,怕喝多了胃里不舒服。」沈綰貞把氈毯子往下又拉了拉,給詹夫人蓋住腿。

詹夫人就不說話了,不大工夫,發出輕微的鼾聲。

沈綰貞自己也靠著想心事,怎么才能救吳玉蓮?舅母發狠,一般人的話是聽不進去的,婆母在娘家有幾分面子,沈綰貞看眼熟睡的婆母,搖搖頭,說了,婆母只會怪她多管閑事,婆母不管,嫡母吳氏更不會管這等事,況嫡母最恨不安分庶女。

突然,綰貞想起上次無意中撞見吳玉蓮投懷送抱,平遠候趙章的眼神,似乎憐香惜玉,靈光一閃,或許平遠候能救她,沈綰貞眼睛一亮,身子坐直。

片刻,就又懶懶地朝後靠去,雖想到法子,可怎么能讓平遠候知道,吳玉蓮命在旦夕能否換來平遠候垂憐,這些都不能確定。

不管怎樣,她總要一試,不能眼瞅著吳玉蓮送命,舅母如今連皇商顧家都不讓她嫁過去,定要取她性命,

忽然,一念頭,或許安陽王能幫上忙,可無事平白找安陽王,會不會讓他多想,沈綰貞相信只要安陽王肯,就能幫上這個忙,論輩分,平遠候是安陽王皇叔,若他從旁說話,平遠候納吳玉蓮為姬妾,不是不可能,左不過平遠候多一個姬妾少一個也無妨,平遠候常年在西北,性情豪放,即便知道事情真相,也不會介意吳玉蓮婦德小瑕疵,對,就是這個主意,想辦法讓平遠候把吳玉蓮帶去西北,又一轉念,可見安陽王總得有個說辭。

沈綰貞想起那張銀票,有了,自己不是要還他銀票,正好是個借口。

轎子一晃悠,落地,沈綰貞掀起轎簾子,便看見伯府門前的一串大紅燈籠,提早就點亮,天道不算太晚,蒙蒙微黑,這時,詹夫人也醒了,迷迷糊糊地道:「這么快就到了。」

「母親睡實了,那是快。」沈綰貞說著,先邁步下轎。

那廂詹少庭已下馬,趕到轎子跟前,把詹夫人攙扶著下來,換成伯府粗壯婆子抬著的二人小轎,沈綰貞也沒理詹少庭,自己也上了另一乘軟轎。

丫鬟婆子簇擁著詹夫人小轎直接回上房,夫妻二人坐的軟轎一前一後停在二房地界。

綉菊和巧珊扶著沈綰貞一下小轎,她朝後一瞥,看後面又跟著停下一乘軟轎,鳳兒悄聲道:「二爺在後面,少夫人是不是等等二爺?」

說話功夫,詹少庭往這邊走,沈綰貞不好躲了,放慢腳步,等詹少庭趕上來,夫妻相隔一步遠,詹少庭眼光斜溜,看沈綰貞不親近,心里不舒服,冷聲道:「過來,靠近點,我同你有話說。」

沈綰貞朝前走,漠然不理睬他,詹少庭咬牙,心里暗恨,「想好了嗎?那日圓房?」

沈綰貞仍舊沒搭理他,詹少庭終於忍不住,一把扯過她,「女子三從四德,出嫁從夫,還用我教你嗎?」

沈綰貞甩脫他的手,「男子忠孝節義試問夫君做到了嗎?」

一句話戳到詹少庭痛處,他恨恨地道:「你既嫁給我,就該履行妻子義務。」

「洞房花燭,你為何不行丈夫之責。」沈綰貞反唇相譏,語調輕蔑,對他無一分對夫君的敬重,隨即加快腳步。

詹少庭被她話堵得無話可說,惱羞成怒,上前幾步,扳過她雙肩,咬牙發狠道:「想要我用強嗎?」

沈綰貞使力掙脫,同時冷冷甩過一句,「你就不怕我斷了你子孫根。」

這一句,詹少庭放開手,驚駭得愣在原地,狐疑地瞅著她,這沈氏粗野到了極點,好歹也是五品知州之女,教養竟這樣不堪,說出的話令人難以置信,外表楚楚可憐骨子里卻野蠻成性,不可理喻。

詹少庭心里懼怕,嘴上卻不服輸,「量你不敢。」

「有何不敢,大不了玉石俱焚,不過一條命,你若舍得,我便舍得。」沈綰貞唇角揚起。

詹少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狠話卻溫柔聲兒說出,越發令人膽寒。

詹少庭驚疑地望著她,看她不像說著玩的,這女人若變臉,言談舉止都讓他驚駭不已。

這是他詹少庭娶的溫柔賢淑妻嗎?這還是母親口中說的會行事為人,明事理那個賢媳?母親若親耳聽見她說得這番話,定會嚇得暈過去。

這女人看來真是招惹不得,詹少庭一臉煩惱,轉身加快腳步,匆匆去了。

沈綰貞看他背影,像是要逃開自己,無聲笑了。

綉菊等離得遠,看主子夫妻敘話,就放慢腳步,不敢聽,這時,看二爺匆匆走了,才趕上來,「二爺怎么走了,生氣了?」

沈綰貞憋不住想笑,掩飾地用帕子點點唇角,「沒有,二爺內急,先回去了。」

綉菊等信以為真。

花牆月亮門旁躲著一個丫鬟,瞄著沈綰貞這廂,看詹少庭匆匆往內院來,就趕回去告訴英姨娘去了。

兩個粗使小丫頭提水灑掃上房,干活累了,就坐在矮杌子嘮嗑,「西偏院的那位,這幾日可神氣了,把付媽媽一日喚過去幾遍,指使得腳不沾地。」一個穿銀紅比甲小丫頭順著半卷起的大紅遍地金錦緞棉門簾子朝西面看。

「紅箋姑娘那等要強性子,竟被她拿捏住了,躲在屋里,不敢露頭,就是玉兒姐姐都瞅著西屋的人不在院子里,才敢出去井台上打水,少夫人礙著夫人和二爺的面子,也不敢多說。」另一個穿蔥心綠比甲小丫頭口直,看不慣英姨娘得勢張狂,替紅箋抱不平,也替主母抱屈。

「主子回來了。」穿銀紅比甲的小丫頭看院門外光影晃動,忙站起身,二人出去堂屋門口,分立兩旁,規規矩矩站著。

沈綰貞一回房,寬衣閑坐,看屋里就錢婆子,擺手讓她近前,附耳說了幾句,錢婆子有點猶豫,「這使得嗎?」

「使得。」

錢婆子去里間五斗櫥抽屜里,找出詹二爺的帖子,揣在懷里,又用手摸摸,出了堂屋門,巧珊提著一壺滾熱的水朝上房走,問:「媽媽這么晚去那里?」

「跟少夫人告假,家去我侄子有點事。」說吧,錢婆子匆匆走了。

巧珊站在那,看著心道,這老婆子神神叨叨的,這早晚才出府。」

趙世幀從外面剛回來,正在寬衣,聽宮人說王府門外有人求見,是詹伯府的,便問:「是個什么樣人?」

「是個老婆子,拿著詹府二爺的帖子。」宮人道。

趙世幀心想,是詹二爺派來的?上次來自己沒見,舍臉又來作甚?心突地一喜,難道詹少夫人派來的,不好明著說,假借詹二爺之名,不然不會派一個老婆子前來,若是詹二爺該派個小廝來才對,有道理,忙道:「喚她進來。」

錢婆子被一宮人帶進來,錢婆子侍候主子一輩子,大場面也都見過,因此,不慌不忙,有條不紊,進來先跪地行禮,「奴婢是昌邑伯府的,叩見王爺。」

「起來說話。」趙世幀看這老婆子行為舉止,不似畏縮沒見過世面的,倒是像那女子身邊出來的。

「天晚,過來找本王有事?」趙世幀心里盼著是沈綰貞有求於他,如能見上一面,說幾句話也好。

錢婆子未曾開口,朝左右看了看,趙世幀既明白,手一揮,左右人等就無聲退下。

「說吧。」

「奴婢主子命奴婢來,說王爺上次買宅子給的銀票,想奉還王爺,王爺若肯賞臉可否一見?」

一抹笑意在趙世幀臉上盪漾,有點不敢置信,那女子把到手的錢要還回來,「這是真的?」

錢婆子看他不信,道:「借夫人個膽子也不敢哄騙王爺。」

趙世幀笑了,心道,說什么不敢哄騙本王,還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好,何時何地見面。」

錢婆子沒想到,堂堂尊貴的王爺,竟沒一點架子,這么痛快的答應,來時路上還想,王爺說不定只索回銀票,不屑一見,忙道:「奴婢主子說,明兒上次見面的地方,王爺知道的。」

寢殿數盞琉璃燈雪亮,趙世幀徒然心里也亮堂起來,看這老婆子都覺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