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1 / 2)

嫡妻名分 為伊憔悴 3230 字 2020-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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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箋主仆也未敢提燈,抄小路向後花園去了,紅箋悄聲問:「看門的老婆子打點好了?」

「打點好了,今兒輪值看門的是老夏婆子,夏婆子愛喝幾口,我把錢給她讓她打酒,她高興得什么似的,一個勁地說讓奴婢帶她謝姑娘破費,說姑娘放心,天黑,她留門,這陣子剛吃過晚飯,花園里後角門附近輕易無人去的。」

「小心點,別讓那屋里的知道。」紅箋有點不放心。

「放心吧主子,那屋的奴婢注意沒在外面。」

「囑咐那老夏婆子別往外說,私通外男,說出去,讓少夫人和爺知道,定然怪罪。」

「老夏婆子說,讓姑娘快點,別耽誤了,怕有人經過看見,就滿身是嘴也說不清。」

二人邊走邊說,根本沒想到身後不遠跟著英姨娘主仆,紅箋主仆走到後花園,看看左右無人,奔西北角門過去,果然那里一個人都沒有,角門上了大鎖,紅箋道:「那老婆子去那里了,怎么門上鎖,你當時跟她怎么說的?」

玉兒朝四處看看,老夏婆子連影都沒有,奇道:「明明說好了的,怎么門竟鎖上了。」上前,動了動上面銅鎖,一擰竟然是開著的,欣喜道:「姑娘,老夏婆子果然沒食言,留著門。」

玉兒取下鎖頭,推了推角門,『吱呀』一聲,主仆嚇了一跳,看周圍沒動靜,忙悄悄溜出去。

就看不遠大樹底下,站著吳堂貴,吳堂貴等得有點焦急,聽見門響,忙迎上來,壓低聲兒道:「妹子,為兄以為你不來了。「

紅箋接過玉兒手里的包裹,遞到他手里,道:「里面有幾件衣裳,值幾個錢,典當了,還有五兩銀子,我就這些了,里面有封信,交給我哥哥。」

吳堂貴一聽五兩銀子,有點失望,接過,道:「妹子,我做生意賺錢,一定還你,日後我上京在來看你。」

二人離得近,紅箋看見他略有失望的眼神,口氣也不親熱,「你趕緊走吧,若讓人看見不得了。」

她表兄就匆匆告辭走了。

紅箋看他走遠,跟玉兒進了角門。

這情景被英姨娘和春曉都看在眼里,二人躲在樹後,等紅箋和玉兒走遠,才從樹後出來,春曉道:「要不要告訴爺,私通外男,爺若知道輕饒不了她,。」

英姨娘想想,搖搖頭,「暫時先別往外說,等該說的時候我自然會說。」

吳府

張姨娘腳步匆匆從上房出來,沈綰珠等在外面,迎上來,「姨娘,怎么樣,父親答應給銀子了嗎?」

張姨娘小聲道:「走,去我屋里說去。」

母女二人就來到張姨娘住的小院,進屋里,把小丫頭打發出去,掩門,張姨娘賭氣坐在炕上,道:「你父親倒是想給你銀子,可架不住你嫡母橫檔豎攔,我從東說她從東堵我,我從西說,她從西堵我,橫豎都是她有理,不給銀子說怕人閑話,怕上峰懷疑你父親為官不清廉,又說給你做了十幾套新裙子,把她陪嫁的首飾都給了你,倒顯得她有多賢惠。」

沈綰珠一聽也泄了氣,坐在椅子上,氣鼓鼓地道:「說得好聽,我拿出來姨娘看看,衣裳家常穿穿使得,穿著入宮,沒的讓人笑話。」

張姨娘道:「你看三姑娘嫁入伯府,你長相不知好過她多少倍,反倒不如她,你若不進宮,太太也不會把你嫁好人家,姨娘想你進宮,或可以搏一搏,也許就能混出頭,哪怕封妃,嬪,姨娘也能揚眉吐氣,你兄弟也不至於至今落不到太太名下,還頂著庶出的名。」

沈綰珠低頭,擺弄衣角,「如今怎么辦?明兒大家都著華麗衣裳,獨我進宮穿得寒酸,惹人笑話不說,就是宮里管事太監嬤嬤,也瞧不起,那還能出人頭地。」

張姨娘一聽,著起急來,「這怎么好,明兒午時就進宮,只好太太給你置辦的衣裳拿出來桃兩件。」

沈綰珠蔫蔫的,喃喃道:「只好如此。」站起身,和張姨娘去她屋子里,和丫鬟月白三個人,把太太給置辦的東西都拿出來,擺在炕上,挑來挑去,沒有一件合意的。

張姨娘用手掂量這件,放下,又拾起那件,瞧瞧,放下,嘆口氣,「這瞅著光鮮,識貨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料子,都是水貨,就是告訴老爺,老爺一個大男人也辨不出好壞,太太會說料子是京城大店里買的,我的私房錢都給你拿上,可衣裳現做也來不及了。」

母女都坐著,咳聲嘆氣,沈綰珠出了半天神,突然道:「姨娘就沒有壓箱底的好東西?」

張姨娘懊惱地道:「太太摳錢摳得緊,老爺偷著給的都貼補你身上了,手頭私房錢倒是有一些,可我的衣裳都是山東裁縫做的,那比得了京城,若穿出去一看就是遠道來的外放官員之女,京城都是些名門閨秀,排擠外來的。」

張姨娘突然拍手,想起,「有了,三姑娘不是有兩件好衣裳,進宮穿,也不過時,你不妨借來穿穿。」

沈綰珠也想起來了,道:「三姐姐那日穿了件雨過天晴薄紗綴水晶珍珠衫和百鳥織金裙,說是太太賞的,太太的陪嫁之物,有了這兩樣,就不消擔心什么。」

張姨娘一聽來了精神,忙扯住沈綰珠就走,「去找三姑娘借來穿。」

沈綰珠這才高興起來,挨著她姨娘道:「多虧姨娘幫著張羅,不然我一個人在京,沒人替我出頭。」

離家宴還有一會,沈綰貞就在上房的西耳房略歇歇,綉菊領著閆嬤嬤進來,沈綰貞從榻上坐起身,高興地道:「媽媽來了。」

閆嬤嬤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跪下給沈綰貞叩了三個響頭,眼含著熱淚,「老奴沒承想還能見到姑娘,死了也閉上眼了。」

沈綰貞忙命綉菊和巧珊道:「快扶媽媽起來。」

綉菊搬了個矮杌子給閆嬤嬤坐,閆嬤嬤死活不坐,「人老了,不能忘了規矩,主子在小也是主子,奴婢老也是奴婢。」

沈綰貞也就不勉強,各敘別後的事,閆嬤嬤嘆道:「這一晃姑娘都嫁人了,老奴不能跟著姑娘,姑娘多保重。」沈綰貞陪嫁丫鬟婆子是有定數的,兩個丫鬟,兩個仆婦,冉家的告假,占個分例,沈綰貞不好在要閆嬤嬤,舍不得閆嬤嬤忠心,想想道:「瞅機會方便我同太太要媽媽過去。」

閆嬤嬤心里放不下姑娘,又趴在地上叩了個頭,「老奴就巴望著能侍候主子,別無所求。」

「姑娘迷瞪一會,老奴不打擾姑娘了。」閆嬤嬤爬起身,往出走,走到門口,戀戀地回頭看看。

綉菊給沈綰貞蓋上一床被褥,放下帳子,躡手躡腳地出去了。

少頃,門又輕輕推開,沈綰貞闔眼躺著,聽見門響,以為是綉菊幾個,沒睜眼問,「什么事?」

「姑娘,是我們娘倆。」沈綰貞睜開眼,隔著帳子,見眼前站著張姨娘母女。

忙翻身起來,一把拉開帳子,「姨娘請坐。」又拉住沈綰珠坐在床上,張姨娘就坐在一張椅子上。

「姨娘一路勞累,沒眯一會兒?」沈綰貞與這母女在一個宅子里住的時候,極少往來,張姨娘得寵,也不把她這個沒娘的庶女放在眼里。

「這不五姑娘明兒就入宮,也沒件像樣的衣裳,五姑娘想起姑奶奶那日穿的珍珠衫和百鳥織金裙,想借去穿,五姑娘怕姑奶奶不肯借,我就說三姑娘在家時,就手松,不看重錢財,姊妹情深,姑奶奶不會吝惜一件衣裳的,五姑娘說了,仔細點穿,一定不會穿壞了。」

沈綰貞看今兒,沈綰珠朝她笑得很親近,倒真像是親姊妹,這個妹妹,從未把她當成姐姐,可要不借,顯得自己小氣,在說一件衣裳也不值什么,左不過自己也不愛穿,太惹眼,心想,沈綰珠打扮出眾,不是件好事,在宮中會成為靶子,這話說了,母女也聽不進去,話到嘴邊又咽回去。

綉菊端上茶水,沈綰貞道:「派人去把我的珍珠衫取來。」

「還有那件白鳥織金裙。」張姨娘抬抬屁股,忙補充道。

「對不起,姨娘,那條裙子,府里洗衣房的下人給洗壞了。」沈綰貞歉意地笑笑,手里接過綉菊遞過來的茶水。

張姨娘和沈綰珠互相看看,大概以為她不舍得借,「洗壞就算了。」張姨娘笑得有點勉強,沈綰珠握著杯子表情很不自然。

綉菊見狀,知道二人多心,在旁道:「洗衣房的人沒見過這種裙子,不會洗,便洗壞了,主子仁厚,也沒讓下人包賠。」

沈綰珠心里直嘆可惜,張姨娘賠笑道:「有衫子也好。」

「找個小廝回去讓鳳兒找出來,說有急用。」沈綰貞又囑咐一遍,綉菊有點不大情願,沈綰貞遞了個眼色,她才磨磨蹭蹭地出去了。

吳氏的丫鬟素蘭奉太太命各處找三姑娘,一個婆子朝西耳房指,「三姑奶奶好像在里面,我看三姑娘奶奶的兩個丫頭出出進進的。」

素蘭從西廂房抄手游廊快步拐過正房,走到西耳房的門口,揚聲道:「三姑奶奶在屋里嗎?」

「誰呀?進來。」里面傳來沈綰貞清透的聲兒,素蘭進去,看見沈綰珠母女一愣,沈綰珠母女站起身正要走,張姨娘皮笑肉不笑的道:「素蘭姑娘來,找三姑奶奶有事?我和五姑娘就不打擾了。」張姨娘母女看沈綰貞派人回府取,一時半刻,也回不來,也不好等著,只好先告辭,出門去了。

素蘭看看二人背影在門口消失,納悶這二人來做什么,調轉過頭,朝沈綰貞道:「太太找三姑奶奶。」

沈綰貞就隨素蘭過上房,就吳氏一個人在,翻看沈綰雲的嫁妝,看沈綰貞進來,掀開箱子把東西一樣樣放進去,沈綰貞也不便插手,行過禮,一旁立著,「母親找我?」

吳氏把最後一塊料子放進箱子里,闔上蓋子,「聽說你有個丫頭叫鳳兒的,我想要過來使,不知你可否方便。」張姨娘過上房找老爺,吳氏為籠絡丈夫,臨時編出說看好個丫頭,其實就是那日金婆子閑說了一嘴,還沒跟沈綰貞提。

沈綰貞不知她何時看上鳳兒,就上次回娘家帶鳳兒來過一次,吳氏眼睛夠毒的,鳳兒卻是不錯。人機靈,長相標致,可吳氏不缺丫鬟使,定是給沈老爺的,下人也是人,嫁人是一輩子的事,沈綰貞不想拿丫鬟送人情,鳳兒年輕,給沈老爺做通房,還要問問鳳兒願不願意。

就推脫道:「女兒回婆婆和大嫂,鳳兒不是我沈家陪送過去的人。」

「你婆婆不會說什么,放心我不會虧待她,你是知道我心軟,待下人寬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