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1 / 2)

嫡妻名分 為伊憔悴 3605 字 2020-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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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體元殿

方妃坐在上面,崔長海躬身立在一旁,一排五個秀女,魚貫而入,蹲身行禮,甩帕,「請娘娘安。」

開頭,方妃看著還有些興致,可時候久了,就有些乏累,更兼有的毫不出色,看著沒什么癮頭,相貌出眾的為數不多,堪稱絕色的鳳毛麟角,她看盡宮中春蘭秋菊,在常人眼中的美貌無雙,但在她眼里多數只能算是中上之姿,這中間一撥秀女,留牌的甚少,雖說競爭對手越弱越好,可長相平平,也提不起精神來。

各州府縣民間選送秀女,就有許多不願女兒進宮的人家,花了錢,大肆選秀之初,就報落選,作弊的不少,雖皇帝嚴旨,可戶部小官吏收受賄賂,徇私舞弊,屢禁不止。

方妃把幾個算是清麗的女子留牌,其她的撂牌子,待出宮自行擇配。

一批批秀女下去,又上來一批,快盡午時,每到這個時辰,她習慣歇晌,方妃打了個哈氣,衫子有點熱,許是人多之顧,方妃有點坐不住,可還有少半秀女沒看,連著兩三日,宮妃身子骨自來弱,又兼著氣悶,方妃臉上現出些許不耐煩,剛想說,今兒到這里,明兒在看。

清脆嬌音,「請娘娘安。」方妃懶懶地看過去,頓時,一下子身子就坐直了,敢情樣貌出眾的絕色女子都在這一組里,五個秀女中,就有三個讓人眼前一亮,方妃眼睛有點看直了,困意全消,警惕性馬上回來。

這三個秀女若選入宮,無人能出其右,崔長海看主子盯著這一組秀女,半天沒說話,馬上領會主子意思,近前,悄聲附耳,眼睛斜溜薛瑾,嘀咕幾句,方妃臉色和緩下來,不似方才緊張情緒,又瞅著中間一個,崔長海又小聲嘀咕幾句,方妃自言自語道:「她父親是外放的官平調入京……沈綰珠。」

「娘娘留是不留牌?」崔長海小眼睛緊盯著主子的表情,只要主子一開口說撂牌,即刻讓這幾個走人,雖有點可惜。

方妃眼睛從左到右,沈綰珠旁邊的姑娘,身材豐滿,方妃一抬眼皮,崔長海就明白,「趙秀女,娘娘說,不留。」

方妃眼睛看向下一個,腰板一下坐直,細細的打量,這女子不似別的秀女,穿戴鮮艷,打扮光鮮,晃人眼,可這位女子素淡中又光彩照人,看似淡妝,其實,方妃的慧眼一眼便看出,臉上的妝容精心描繪,看著隨意,其實,狠下一番功夫,眼神淡然中卻有一股清傲,氣質出塵,像是淡淡的蘭花,靜靜地綻放,發出誘人的幽香。。

在方妃看來,徐姑娘雖風華絕代,才華出眾,但太完美就失去味道,而這位女子更盛前兩位一籌,像是有極高的教養。

方妃偏頭,崔長海忙低聲耳語幾句。方妃點點頭,「留牌。」

在下來一個秀女同這三人一比,就沒什么看頭,其實,若放在民間不失為好樣貌,自然是撂牌。

結果,沈綰珠一組,五名秀女只有兩名的秀女落選,沈綰珠這一個屋的三人都留牌。

方妃興盡,手一揚,崔長貴朝下高喊:「今兒就看到這兒,娘娘起駕回宮。」

宮女太監浩浩盪盪簇擁著方妃回芷蘭宮。

方妃斜倚貴妃榻上,宮女跪在榻上給她捶腿,方妃頭腦里還想著那兩個出色的秀女,沈綰珠和蕭文綉,沈綰珠眼神里沒有絲毫怯意,有的是大膽和張揚,只怕不是個安分的,蕭秀女看似心機頗深,一旦入宮,極易俘獲男人的心,這種看似不食人間煙火卻處處處心積慮的女子,決計是不能留的。

方妃閉眼,思謀使其落選,又不讓人起疑,若落選,遣送出宮,太監宮女不是瞎子,萬一保不齊,那個多嘴的,說出去,皇上知道,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形象是大打折扣,若自己安分守己,皇上即便不像原來有寵,可也壞不到那里去,方妃猶豫不決,轉過頭一想,自己尚無子嗣,若真被這些女人奪了寵,想誕下皇子,就全沒指望了。

思來想去,不得要領,崔長海看方妃蹙眉,半晌無語,上前一步,躬身,離方妃很近,試探著道:「皇後娘娘意思是給三殿下挑幾個看上眼的姬妾,送安王府,三殿下素來心高,不知這些秀女里面有沒有中意的。」

一句話,提醒方妃,方妃睜開眼,瞅一眼,近旁的崔長海,崔長海一臉諂笑。

詹少庭被沈綰貞當眾下臉,氣得暴跳如雷,看著堆滿炕的衣物,恨不得抓住這女人的脖子,捏死她。

一怒之下,就要去上房找沈氏,給她點顏色瞧瞧,被英姨娘拉住,英姨娘低聲軟語,勸道:「爺,今兒天晚了,爺還是別去了,若去夫妻鬧開,彼此都沒臉,讓下人們笑話,等明兒一早,在過去,爺的東西,婢妾先給爺收著,等少夫人何時回心轉意,在來取回去。」

「這婦人越來越放肆,簡直不把夫君放在眼里,受這婦人鳥氣,怎能忍下。」詹少庭猶自怒氣不消,英姨娘見狀,吩咐春曉道:「你去上房看看少夫人歇下沒有。」

心想,這么晚,沈綰貞多半是歇下了,為哄詹少庭,白讓春曉跑一趟,她猜想沈綰貞是一時置氣,心里巴望著詹少庭回去,故此,出此下策逼迫詹少庭回上房,她把沈綰貞想成小心眼,婦人的妒忌。

春曉得了英姨娘暗示,故意磨磨蹭蹭地走,只盞茶功夫的路,卻走了半個時辰,到了上房,沈綰貞已關了院門,春曉趴著門縫往里看,整個上房都熄了火燭,鴉雀無聲,這才放心回去。

春曉進屋,詹少庭正等著,不等她回,便開口問:「那婦人可曾睡下?」

春曉蹲了蹲身,「回爺,連院門都關了,婢妾沒敢叫門,趴著門縫看,里面都黑燈了。」

「婢妾就說,早睡下了,爺明早在說吧。」英姨娘趕緊示意春曉侍候爺洗漱歇下。

詹少庭被英姨娘勸動,就暫且忍耐一晚,英姨娘側卧,手放在詹少庭胸前,嬌聲低語,「爺不來這些日子,婢妾想爺想得心慌,睡不著覺,就起來看爺當初給奴的信物。」說吧,從肚兜扯出一根紅線系著的半塊玉佩,攥在手掌里,貼在胸口上,跟寶物似的,生怕有人搶奪。

詹少庭氣消了點,英姨娘溫柔多情,沈氏與她一比,薄情尖刻,就翻身摟住她,「沒想到你還隨身戴著,我沒給你名分,你沒一點怨言,願意跟著我,真是世間難得的痴情女子,你放心,待你生子,沈氏就不得不答應上族譜的事,給你名正言順的姨娘位分。」

英姨娘一聽姨娘位分,心里失望,聽詹少庭的話音,不想休沈綰貞,那日怕是一時氣憤,沒過腦子,男人的話真不可信。

看英姨娘不說話,詹少庭又道:「我不會虧待你和孩子,你放心,在我心里你和巧慧、紅箋幾個不一樣,她們不過是個擺設,沒什么真感情,只有你在我心里才是最重的。」

詹少庭話里卻沒提沈綰貞,英姨娘想那自己和沈綰貞比,看樣子是不是沈綰貞更重一些?

不由泛酸,又不好直接問,就拐著彎地道:「奴等都是做妾的,那能比得了少夫人,少夫人是正妻,誰人能越過她去。」

一提沈綰貞,黑暗中詹少庭臉沉下去,「可是她卻不這么想,伯府少夫人,當家主母的位置她不稀罕。」英姨娘聽詹少庭話里似乎對沈綰貞很不甘心,心想,他果然被沈氏迷惑,也許自己還不知道,想來他是放不下沈綰貞,所以才不答應和離,看來自己做得在多,也抵不過什么都不做的沈綰貞,這就是給人做小的悲哀,英姨娘心涼,二人各懷心事,一宿無話。

天一放亮,詹少庭就起身,英姨娘料也攔不住,就由著他去,暗中派春曉打聽信,詹少庭的東西放在她屋里,她心里還有幾分踏實。

沈綰貞今兒起的遲,不是去上房給婆母請安的日子,她賴在炕上,多躺了一會。

剛抻了個賴腰,想要爬起來,「二爺,二爺,少夫人還沒起身。」門外傳來綉菊驚慌之聲,「奴婢侍候爺先洗漱,爺稍等片刻,奴婢叫醒少夫人。」巧珊急急的聲兒,也是給里間的沈綰貞聽的。

沈綰貞坡上衣裳,趿拉綉鞋下地,才站起身,詹少庭便闖進來,手指著她,「你是何意?把我東西搬去妾氏房中?」

「爺早」沈綰貞剛睡起,頭未梳臉未洗,一股懶懶得嬌慵。

沈綰貞說著,又打了個哈氣,綿軟的口氣道:「爺這大清早的,不陪英姑娘用早飯,是來妾身屋里用膳嗎?妾身以為爺不過來,沒讓下人准備,妾身去吩咐一聲,告訴大廚房把爺的分例,送到上房。」

沈綰貞是好漢不吃眼前虧,詹少庭震怒,她不能硬碰硬,自討苦吃,適時退步,也是一種智慧,況這廝可不是好脾氣的,這廝自尊心強,她把他的東西扔出去,他焉能不惱,目的達到,她也就無所謂大度一點。

這時,綉菊和巧珊跟在後面進來,看爺來時手握成拳頭,嚇得怕主子吃虧,擔心若動手,好護住主子。

「你爺還未洗漱,綉菊、巧珊快侍候你家爺。」兩個丫鬟是機靈的,忙上前,趕著詹少庭侍候。

詹少庭看沈綰貞一反常態,溫聲軟語,淺笑盈盈,心底火氣下去大半。

擺飯上來,夫妻對坐,詹少庭仍氣哼哼地。

沈綰貞指著一碟子菜,「這個給你爺拿過去。」綉菊忙殷勤地端過去。

詹少庭還夾了一口,沈綰貞適時地道:「英姑娘腹中懷著胎兒,想讓爺陪著,爺若願意,就先住她屋里一陣子,等生產,爺在搬回來,爺看可好?」讓詹少庭搬出上房,沈綰貞權宜之計只好軟硬兼施,

詹少庭沒說話,沈綰貞大度讓他陪要生產的小妾,明顯把他往外推,又說得冠冕堂皇,令他無法駁。

「昨兒妾身把爺的東西送過去,做得有些急,欠考慮,是妾身一番好意,爺別誤會了。」沈綰貞溫言好語,倒讓詹少庭無話可說,打掉牙往肚子里咽,既搬都搬了,沈綰貞若不撒口,他哪有臉自己搬回來。

吃過早飯,詹少庭呆著無趣,就回西偏院,英姨娘讓春曉打探,春曉說上房沒什么動靜,不像吵架,英姨娘失望,看著炕上詹少庭的衣物,怕一會來人搬回去,詹少庭就回來了。

去時怒氣沖沖,咬牙切齒,回來面色平和,恨意全消。

「找夾袍子我換上,要出門。」詹少庭吩咐道。

英姨娘一喜,這是不搬,忙忙找出件灰青的夾袍子侍候他換上。

坤寧宮

「方妃娘娘求見。」

李皇後雖不插手選秀之事,可對秀女了如指掌,猜到方妃來干什么,說好聽,尊重她這個皇後,後宮之主,凡事不肯自作主張,說不好聽,就無非是推脫責任,讓她頂缸。

「請方妃進來。」太監一聲,方妃不疾不徐款款走入。

一落座,李皇後便道:「妹妹這幾日辛苦了。」

方妃從不僭越,禮數周到,令人挑不出錯,忙欠身恭謹地道:「為皇後娘娘分憂,何談辛苦,要說辛苦,皇後娘娘打理六宮之事,才是真辛苦。」

「等這事完了,本宮奏請皇上嘉獎妹妹。」李皇後送個空頭支票,方妃暗道,她不在皇上面前拐著彎地給自己下話,都算高抬貴手。

「臣妾,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方妃帶著一成不便得體的笑容,欠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