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回(1 / 2)

嫡妻名分 為伊憔悴 3390 字 2020-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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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城門一開,成王急三火四地奔西山清風觀,到了道觀後閣樓,一看,大白天趙世幀蒙頭大睡,嘆一聲,上前把他搖醒,趙世幀迷迷糊糊睜開眼,見是成王,奇道:「你不是走了,怎么又回來了?」

「三哥,太後找你,快回去吧,遲了太後她老人家該生氣了。」成王拉起他。

趙世幀有點猶豫,成王不由分說,扯著他就走。

安陽王和成王打馬進了城門,成王勒馬站住,像是有什么話說,欲言又止,打馬走兩步,還是回頭道:「恕小弟說句不該說的話,太後若知道詹少夫人,她的命就不長了。」

說吧,成王打馬奔王府,馬跑出不遠,傳來他的聲兒「皇兄,小弟不奉陪了。」徑自走了。

趙世幀一邁進慈寧宮門檻,太後的不悅的聲兒就傳出來,「你跑去那里?把兩個側妃扔下不管?」

韓側妃和薛側妃迎上前行禮,「婢妾參加王爺。」

「免了。」趙世幀大步進去,也沒看二人。

這二人昨晚留宿慈寧宮,太後給足面子,慰藉二側妃被兒子冷落,二側妃是有家事背景的。

「兒臣給母後請安。」禮畢,恭立一旁。

「幀兒,你這兩日去那里了?」太後看著兒子似乎有點憔悴,目光閃了閃,有點狐疑。

「京城郊外住了兩日,夏日山里空氣好。」趙世幀故意隱去道觀 。

「幀兒,你已過了弱冠,兩位側妃入府多日,不見你人影,是何道理?」太後顯然不悅,當著這兩位側妃的面沒說,是不是兒子對自己選的兩個側妃不滿,躲著不見。

趙世幀瞅了薛瑾和韓嵐一眼,太後忙道:「你別看她們,不是她們說的,她們還替你遮掩,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

趙世幀不說話了。

「你對我這個母親可以心里沒有,若冷落兩位側妃,我知道可是不依的。」郭太後這話也是故意說給兩位側妃聽的。

「母親嚴重,兒臣不敢,恕兒臣不孝。」太後說了重話,趙世幀跪下,他一跪下,兩位側妃也跟著跪下。

「都起來,都跪著像什么話。」太後看見兒子氣就消了,面色變得和藹,慈母形象。

「帶著她二人回去,鬧了我這兩日,讓我耳根清凈清凈,別讓我知道你再出王府,跪安吧!」

說吧,太後扶著太監起身,往後殿去了,這里趙世幀和兩位側妃恭送太後身影消失在紫檀鏤空玉石山水屏風後,才一徑出殿,坐步攆出了皇宮,出了宮門,趙世幀騎馬先行回王府,兩位側妃坐轎子回府。

趙世幀躺在玉石堆砌的碧波池中,腦海中出現那女子伏在牆上,朝他笑,那笑聲揮之不去,他唇角揚起。

一個太監進來道:「回王爺,韓側妃和薛側妃回府,來拜見王爺。」

「讓她們回去吧。」趙世幀突然被打斷,臉色一肅。

薛瑾和韓嵐聽說王爺不想見她們,情緒有點低落,各自回寢殿,薛瑾快走到寢殿,突然停住腳,朝相反的方向去了。

原來她是去了沈綰珠屋里,沈綰珠聽丫鬟報說薛瑾來了,斂了笑,輕輕哼了一聲,待薛瑾進屋時,表情卻已變了幾變,換上最得體的笑,「婢妾見過側妃。」心里不舒服,可不能逾禮。

「妹妹何必多禮,你我姐妹還同原來一樣,妹妹忘了入宮選秀之時,家里囑咐要我們互相扶持,再說我們還是親戚,原應比旁人親近才對,如何進了王府,就彼此生疏了。」薛瑾拉著沈綰珠的手,二人攜手進里間屋。

沈綰珠吩咐雁兒和小碟沏茶,雁兒和小碟兒看見薛瑾也不拘束,雁兒端茶上來,先捧給薛瑾,笑嘻嘻地道:「薛姑娘和我家姑娘未出閣時,多么要好,如今慶幸能到一塊,免得我家姑娘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沈綰珠笑嗔道:「還叫什么薛姑娘,薛側妃才對,這丫頭就沒見過世面,拎不清。」

雁兒作勢打了下嘴,「奴婢該死,一高興,就忘了,薛側妃。」

「還好薛側妃不怪罪,若換了旁人,你吃罪不起。」沈綰珠含酸說道。

「瞧妹妹說的,喚什么薛側妃,以後沒人你我姊妹還同原來一樣叫,姐姐若得王爺垂愛一定不忘妹妹,妹妹若得王爺青眼,也別忘了提攜姐姐。」薛瑾初來王府,和沈綰珠原來熟識,先拉她過來,王爺沒有正妃,王府當屬她和韓側妃身份最為尊貴,勢必分庭抗禮,各自為政,沈綰珠是她首先拉攏的對象,訂立攻守同盟。

沈綰珠本來看見她心里有點不是滋味,訕訕的,不像原來二人要好心無芥蒂,薛瑾的話,她一琢磨,也是,王爺侍妾不僅是她二人,今後在王府二人互相提攜,也比一個人沒個照應好,薛瑾顯然也是這個意思,韓側妃高深莫測,蕭文綉自詡清高,表面像不食人間煙火,骨子里早存了勾搭王爺的心,還有王爺侍妾小韓夫人,狐媚手段了得,燕夫人舞技超群,貌若天仙,還有慕容姑娘……對手如雲,側妃即使不是薛瑾也是王瑾、張瑾,還不如她,曾經有過交往,彼此熟悉,又能想到一塊去。

想到這,態度就變得親昵起來,「姐姐說的是,王爺姬妾成群,各個是天姿國色,多才多藝,你我姊妹今後互相提點,王爺面前有個照應。」

薛瑾一聽,放下茶盅,抓住沈綰珠的手,悄聲道:「妹妹這么想就對了,我跟你說……」說吧,朝左右看看,看雁兒和小碟兒也豎耳聽,知道是沈綰珠心腹陪嫁丫鬟,就又接著道:「你我二人日後有事多商量,步調一致。」

沈綰珠點點頭,「好,就依著姐姐,妹妹聽姐姐的。」

薛瑾笑了,她正想聽的話,「王爺平常很少住府里?」薛瑾來了這段日子,安陽王不在府里,她摸不著頭腦,就想打聽明白。

沈綰珠想起王爺跟她回娘家,去詹伯府,抿嘴一笑,道:「成日在府里。」說吧偷眼瞄著她,看薛瑾手捏著綉帕,緊了緊。

「王爺常去西山清風觀嗎?」薛瑾隱約聽說,想盡量多打聽些,也好應對,

「西山,清風觀,難道是……。」沈綰珠一下子想到離清風觀不遠的抱月庵,想想,搖搖頭,不可能,怎么會。

「難道什么?」薛瑾看她欲言又止,追問道。

「沒什么,想起點別的事。」沈綰珠遮掩道,這等有傷風化事關名節的大事,沒有真憑實據,不敢臆斷。

沈綰貞捧著一抱野花,身後的綉菊手里拿著一根狗尾巴草,巧珊只撿大朵的鮮艷野花采了一大把,主仆三人說笑著進了院門。

王月容披著斗篷,從西屋里出來,跟著兩個丫頭,像是要出門,看見沈綰貞匆匆打了個招呼,「姐姐早!」

沈綰貞笑道:「妹妹是要出門?」

王月容嗯了聲,腳步未停,出院門去了。

沈綰貞進屋,吩咐綉菊翻出一個水晶長頸瓶子,清水洗干凈插花。

一個道姑身後跟著一個利落的婆子進了院子,那婆子進屋,沈家貞正搭配花色,「少夫人清閑自在。」那婆子笑著走過來。

沈綰貞抬頭一看是嫡母身旁得臉的陳升家的,心里嘀咕,她來做什么,她對嫡母提防,臉上卻綻開笑容,「媽媽怎么今兒得空大老遠過來?」

陳升家的上前蹲身恭恭敬敬地行禮,笑容滿面,「三姑奶奶可好?老奴一直惦記著,可巧太太就派了差事。」

沈綰貞的花已插花,擺放到窗台上,陳升家四處打量,「姑奶奶這屋子收拾得倒也潔凈。」

這時,綉菊從里屋走出來,蹲了蹲身,「媽媽好!」

「姑娘好!姑娘越發出落得水靈了。」陳升家的微笑著道,說得綉菊臉一紅,「媽媽真會誇人。」說吧,趕著陳升家又是讓座又是倒茶。

陳升家的不敢就坐,在四讓了,只半個屁股沾上矮杌子,不敢坐實誠了,這就是她謹慎知禮處,因此比旁人得主子信任。

陳升家的接過綉菊遞給來的茶水,欠欠身,「姑娘歇著吧!」

喝了一口涼茶,沈綰貞遞給她一把蒲扇,她狠搖了幾下,「今年天真熱,庵中比京城涼快,老奴這一道,就看富貴人家夫人、小姐乘轎出城來避暑。」

沈綰貞搖著一把宮扇,含笑道:「媽媽大暑熱的天來,有事?」

陳升家的坐一會,屋子里涼快,身上的汗落下去,道:「太太命老奴來看看姑奶奶,問姑奶奶住得可習慣?姑奶奶若覺得庵中清苦,後悔不好說,太太說了,她替姑奶奶出頭和親家商量,在伯府里僻出一間凈室,便宜省心,貴在心誠,那里修行都是一樣的。」

沈綰貞心里冷笑,還沒死心,還在打她的主意,神色冷了幾分,「我在這里甚好,母親不必操心。」

「可是這回來還有一樁事。」說著,陳升家的從懷里摸出一緘札,起身雙手恭敬地呈給沈綰貞,「這是吳表姑娘讓人捎來的信。」

沈綰貞聽說吳玉蓮托人捎來的信,看信口是用火燎,沒開封,忙打開,快速瀏覽,然後,合上。

陳升家的道:「表姑娘可好?」

沈綰貞點點頭,「好」也沒細說。

陳升家的又說了會閑話,就告辭走了。

綉菊送她出門,折回,沈綰貞展開花箋,仔細又看了一遍,綉菊道:「吳表姑娘信里說什么了?」

沈綰貞很高興地道:「吳姑娘定親了。」

「什么樣人家?」綉菊感興趣地問。

「信上說當地一富戶,家中只有一子,女婿人老實本分。」

「姑娘這回放心了」

沈綰貞把花箋小心折好,收到酸枝木纏枝蓮匣子里鎖上。

細雨綿綿,連著下了五六日的,總算放晴,沈綰貞站在雨後屋檐下,窗下芭蕉新綠,院子里一小塊菜地,拱出油綠的嫩芽。

王月容出現在院子門口,短短五六日,清減許多,人也萎頓,風采全無。

「姐姐回來了。」沈綰貞熱絡地打著招呼,王月容不在這幾日,蘇娘子也搬去姑子們住的地方,就沈綰貞主仆幾個,這方小院徒然冷清不少,巧珊愛說話,沒人兜搭,略感寂寞。

「妹妹陪我喝點酒。」王月容走到她身邊,眼巴巴地望著她。

「我取一些下酒菜,妹妹先回屋等我。」前幾日閆嬤嬤來看她,帶了不少吃食,正好拿去算是回請王月容。

沈綰貞回屋包了一大包子,就過王月容西間屋,倆人脫綉鞋上炕,小青放上炕桌,王月容吩咐小紅,「把我留的那壇子女兒紅拿來。」

小紅不知從那拿來一小壇子酒,壇口封著,看來沒動過,又洗了兩只甜白釉蘭草紋碗,給二人分別斟上酒水,沈綰貞打開油紙包,里面是切成片的醬牛肉和她最愛吃的豬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