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2 / 2)

嫡妻名分 為伊憔悴 3000 字 2020-09-07

「是,奴才遵旨。」

「恭送皇上皇後娘娘。」

皇上看都沒在看郭昌,徑直走出宮殿,上攆車走了。

郭昌爬起來,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又朝剛爬起身的崔長海躬身一揖,「謝公公」。

崔長海忙閃身一旁,不敢受禮,「郭舅爺折殺奴才。」

坤寧宮

「都統王進派人送信回來,說沈氏同三弟往京城趕。」皇上因太後玉體欠安,煩惱情緒,似消散開。

「崔公公說的沈姑娘投水自盡,難道是真的?」皇後也像太後有些不信,甚至狐疑這沈氏故意出此下策,逼迫安王給她嫡妻名分,宮里的女人慣耍手段,事情簡單也想得復雜化。

「嗯,是真的。」趙世賢若有所思,他為朝堂之事煩憂,東南沿海一帶,流寇猖獗,一直不太平,官員多徇私舞弊,海上貿易遭到重創,如今內憂外患不除,騰不出手整頓沿海。

「三弟秉性純良,敦厚。」

李皇後心道,立沈氏為嫡妃,太後就是點頭,心里也不舒坦,日後婆媳如何相處,對沈氏都是個難題。

自己說完,就見丈夫不以為然,男人理性,心里裝著朝中大事,女人感性,目光短淺,把內宅小事,當做天大的事。

「三弟的事,如今朕沒法插言,你也撒手不用管,聽憑母後做主。」趙世賢囑咐皇後,怕她冒失。

「臣妾明白。」

李皇後心知肚明,太後因為徐婕妤的事,很生皇上的氣,如果皇上插手,勢必令太後更為不滿,心結更難解開,太後和皇上雖不是親生母子,皇上脾氣秉性卻比安王更像太後親生。

「不過,臣妾有一事,不知怎么辦好?」李皇後有點拿不定主意。

「皇後什么事,說吧!」

李皇後朝左右宮人揮揮手,示意退下去,貼身宮女太監都悄悄退下,寢宮里只有帝後二人,趙世賢有點納悶,皇後把人都遣出去,不知是何大事?他此刻倒提起興趣。

李皇後話未出口,臉微微有點紅,湊近皇上,小聲道:「臣妾聽說,沈氏是處子之身,未同昌邑伯嫡次子圓房。」

皇上,『哦?』一聲,有些不解,「昌邑伯之子朕聽說成婚半年,怎么會沒圓房?」昌邑伯這二子鬧得是滿京城聞名,自然有人在皇上面前提起過,寵妾滅妻,又娶一房妻子就是這沈氏。

李皇後小聲道;「內中原由,家務事,臣妾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昌邑伯先頭的兒媳,娶過門一年,都未曾圓房,這續娶的沈氏也是。」

「難道是昌邑伯的兒子身體有疾?」皇上也想不出別的,自然往這上頭想。

「聽說,兩個通房都懷有遺腹子。」皇後著人特意查過,稟奏皇上的事,是務必要打聽明白,支支吾吾的,不清不楚,徒惹皇上不快。

李皇後對安王和沈氏倆個心里是同情的,也想為皇上分憂。

趙世賢半天沒說話,李後也不催問皇上的意思,靜靜等著,須臾,「你想法子把這個消息透露給太後,別的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李皇後得皇上旨意,接下來是知道該怎么做的。

次日,趙世幀和王進的大船,只比郭昌晚到一日,王進進宮覲見皇上,趙世幀把沈綰貞妥善安頓,猶自不放心,派親信侍衛保護沈綰貞,下死令,若沈綰貞有閃失,都提頭來見。

趙世幀奔皇宮,直接去慈寧宮,郭太後昨兒受了驚嚇,也無大礙,聽宮人稟報說兒子回來了,心中大安,心病好了大半。

趙世幀上殿跪倒,「兒子給母後請安。」

太後又想起郭昌的話,心里猶自氣還未消,冷聲道:「聽說你差點把你舅舅殺了,為那女人?」郭太後氣不平,兒子不管怎么說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不看僧面看佛面,連親舅舅自己親弟弟都要殺,這眼睛里還有自己這個娘嗎?

趙世幀知道郭昌先回來一日,定然在太後面前奏上一本,對郭昌所為,他早就看不過眼,平日里狗仗人勢,欺男霸女,「國舅逼沈氏投水自盡,他明知沈氏是本王喜歡的女人,他還敢膽大妄為,不過仗勢。」

「他仗的是什么勢,是哀家嗎?你的意思是他仗著哀家胡作非為嗎?是哀家讓他抓沈氏回來,你要是有氣沖著哀家來。」崔長海在一旁,一看母子一提到沈氏就劍拔弩張。

趙世幀為了沈綰貞,不得不隱忍,「兒臣該死,口不擇言,沖撞太後。」

「口不擇言,哀家看你不是口不擇言,是心里話。」郭太後對兒子怨懟,不管怎么說,殺國舅,就是打自己的臉,兒子看來早就對自己娘家人不滿,已非一日,只不過兒子話少,從不多言,自己有時也不知他心中所想,大概他心里一直都怨自己袒護娘家人。

趙世幀看又扯到外家,照著這個話題說下去,只會把問題變得更復雜,就忙拉回來,「母後,兒臣與沈氏斷了聯系,沈氏已遠走他鄉,母後為何不放過她?」

「哀家為什么?還不是為了你,哀家的好兒子,哀家整日看你的臉色,就像我這當娘的欠了你什么,自沈氏走了,你幾時來哀家這里,有過好臉色,你說?」郭太後越說,聲兒高起來,心里氣悶,兒子不理解當娘的一片苦心,不以為當娘的是為他好,就想當娘的故意跟他作對。

「母後抓沈氏回來想干什么?」趙世幀看又惹太後氣上來,就閑話少說,直接進入正題。

「哀家早已說過,讓沈氏給你做小。」

「做妾,沈氏抵死都不會答應。」

郭太後嘲諷一笑,「她不是愛你,既然愛你何在乎名分?」

「沒有尊嚴,何談愛。」趙世幀辯駁。

「她這是欲擒故眾,用死來脅迫你就范,你就是被她拿捏住,迷了心性。」郭太後不能眼看著兒子做下糊塗事,娶臣子兒媳,如何面對一干大臣,兒子這是自毀前程。

「欲加之罪」趙世幀連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大膽」郭太後惱怒,想使用極端手段,又有所顧忌,反問一句,「你是一定要娶她?」

「是,求母後開恩。」

「哀家若殺她,你待如何?」

「恕兒子不孝。」

郭太後知道兒子不是隨便說的,她如果痛下殺手,母子反目,她就將永遠失去兒子。

她遲疑,猶豫,若答應婚事,想起沈氏女曾是昌邑伯的兒媳,又像是吞了個蒼蠅,心里怎么都堵得慌。

母子僵持這功夫,一個小太監偷偷接近崔長海,扯了扯他衣袖,崔長海看一眼母子二人,都沒注意他,就悄悄退出去,那小太監引著他來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才附耳邊跟他說了句什么。

「此事當真。」崔長海瞪大睡不醒的眯縫眼,有點不信。

「奴才也是聽說的。」

「這事先別說出去,待咱家奏明太後娘娘。」崔長海提著袍角,快步走回殿上,偷瞅這母子二人都黑著臉,走到太後近旁,悄悄耳語了一句。

太後頓時眉梢一挑,杏目圓睜,瞅了瞅殿下跪著的兒子,道:「你先回去,婚事待哀家考慮考慮。」

安王退下,郭太後問崔長海「沈氏真是青白身子?」

「奴才聽說,不知是不是真的。」崔長海不敢說滿了,萬一是謠傳,太後怪罪,查有不實。

「想知道她是不是青白身子,這也不難,怪道她不願做妾,好歹她也是大家出身,沈太傅之孫女。」

郭太後暗思,如果這傳言是真的,她心里還舒坦些,可還有一點對沈綰貞的懷疑,就是如果下旨讓她入王府做侍妾,難道她就真的舍得死,如果她貪生怕死,那就好辦,一道聖旨,一乘小轎抬進王府了事,任她作鬧也晚了,也翻不出大天來。

可若她真是性子烈,不肯受辱,一心尋死,兒子即便不同她一塊死,日後也會恨透她這個做娘的。

太後閉目,凝思許久,睜開眼,「宣安王覲見。」

「是,太後娘娘。」待那太監下去傳話,郭太後自言自語道:「沈綰貞,你若是有造化的,過了這關,就是安王嫡妃,若不然,可別怪哀家心狠。」

低聲吩咐崔長海幾句,崔長海一臉討好的笑,阿諛道:「太後此計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