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回(1 / 2)

嫡妻名分 為伊憔悴 2632 字 2020-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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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吃早膳時,趙世幀道:「年初三是母後的千秋,我早已定下壽禮,今兒晚些時能送過來。」

「是妾疏忽,不知母後千秋,沒為母後盡心准備。」

「你剛過門,事情多,就不用操心了,我都准備好了。」

趙世幀有事先出去了,沈綰貞吃過早膳,就伏在桌上算賬,綉菊悄悄把一盅茶水放在桌子上,也不敢打擾主子。

王府去年一年的賬就快理清頭緒,沈綰貞坐得有點累了,手脖子發酸,就下炕走出東間屋,明間里,幾個做粗使的丫鬟正擦窗框、桌椅、和紫檀描金多寶閣上擺著的古玩玉器,都忙得頭不抬眼不睜得,唯有那廂一個丫鬟手里捏著個抹布,有一搭無一搭地抹著桌子,眼睛卻不知飄向何處,一副傷春悲秋的表情,沈綰貞眉梢輕蹙,這丫鬟正是嫡母陪送的那個叫疏梅她為其改名為含香的丫鬟。

她聽說這疏梅背地里對她起的名字很不滿意,嫌含香二字俗,一聽就是做丫鬟的,看來還是放不下小姐身段,做活也不賣力,這樣的人留在王府沒的讓人笑話,笑話沈府的人不懂規矩,沈綰貞對其中一個小丫鬟道:「去把閆媽媽喚上來。」

那小丫鬟答應聲,跑去下處找閆嬤嬤。

閆婆子上來,明間里的丫鬟說,「王妃在東間等媽媽。」

閆婆子走進東間,沈綰貞放下手里正看著的賬本,往梢間走去,閆婆子知道主子有要緊話,背著人,也不言語,就跟著進東梢間,閆婆子拉上隔扇門,防著明間的人聽見。

沈綰貞小聲道:「那個叫含香的丫頭這兩日怎么樣?還服氣嗎?」

閆婆子本來是看她可憐,一個大家閨秀淪落到使喚丫頭,可這幾日看她實在是不明事理,勸她也聽不進去,只好照直跟主子回,「奴才看著含香這丫鬟心思大,不甘於做奴婢丫鬟,也是一下子從小姐落魄成了丫鬟,心里一時別不過勁。」

「王府里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她就是擺不正自己位置,還當自己是什么大家小姐,她不能呆在上房,或是把她調到別處,或者找個人嫁了。」沈綰貞本來是有點可憐她的,但看她實在是心里沒斤兩,賣奴婢的事,她也做不出來,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把她配下人小廝。

「老奴看她心氣,配府里小廝未必肯,主子跟前活計輕巧,她還不願意,調去別處,更干不了,她又是太太陪送的,主子處置重了,怕太太多心,讓人看著像是主子對太太不滿意似的。」

閆嬤嬤說的也是實情,沈綰貞略想片刻,道:「找個人配了,在王府里給她物色一個人品不錯的下人,如今她一個丫鬟身份,又是罪身,認真讓她配人只能配家下人,大戶人家誰肯娶個丫鬟做主母。」

「主子說得也是。」

「這事等過完年,慢慢給她找個人家。」沈綰貞臨近年下事多,含香這事,一想還是先放一放。

閆嬤嬤出了東間,瞥一眼含香還站在原地,手劃拉一下桌子,就停下來,半天沒動彈,也不管那兩個丫頭怎么忙,兀自呆呆出神。

閆嬤嬤喚她一聲,含香像是沒聽見,不知想什么,閆嬤嬤又喚了一聲,她才轉過身,「媽媽招呼我?」

閆嬤嬤心里嘆氣,道:「你跟我出來一趟。」

沈綰貞上房,閆嬤嬤管分派活計,約束下人,含香看閆嬤嬤叫她,低著頭,跟著閆嬤嬤出了明間,閆嬤嬤一徑走到西廂房拐彎處停住腳,陰臉問:「含香姑娘,你是有什么打算,說出來老奴聽聽?」

含香垂頭,吭嘰半天,道:「這粗活我做不來,媽媽替我跟主子求求情,還回上房做大丫頭。」

閆嬤嬤沒好氣地道:「做主子貼身大丫頭你想都別想,粗活做不了,以後你就負責燒水,省得在主子跟前晃悠。」

這時,趙世幀從外面回來,進了院子,往上房走,冬日正午的陽光照在他大紅縷金彩雲蟒緞鶴敞,溢彩流光,絕美風姿,使人眼前一亮,為之一振,為冬的冷冽和蕭條平添絢麗的色彩。

含香眼睛發直,追隨著他,一直到趙世幀的身影消失在門里,明間的門已關上,她還盯著緊閉的門扇發呆,閆婆子瞅著她,她都不知覺。

閆婆子暗想,這丫頭看來是真不能留,於是重重地咳了一聲,含香才知覺,收回痴纏的目光,閆婆子沉臉道:「老婆子今兒勸姑娘一句,主子仁厚,也容不得心思大的下人,此一時彼一時,姑娘還是收收心,把那痴念斷了,可別找不自在,吃了虧,哭都沒處哭去。」

含香冷落落的小臉,顯然沒把閆婆子的話聽進去,閆婆子心里嘆息一聲,瞅她這架勢,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就是撞了南牆也未見得能想明白。

閆婆子也不在理她,往西廂房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含香又望了一眼正房,蹭著步子往灶間去了。

薛瑾坐轎子直接去吳府,薛將軍暫時住在連襟府上,沈府房子寬敞,就把一獨立的小院僻出來,給他一家人住。

薛夫人樂得住在妹妹家里,姐倆有嘮嗑的。

薛大將軍今兒上朝,不在府里,薛瑾就進後宅先去拜見姨母二太太吳氏,吳氏一看見她,笑容滿面,起身相迎。

薛瑾要行家禮,吳氏一把攙住,笑道:「要講禮數,是我該給側妃行禮才對。」

謙讓一回,薛錦坐下,吳氏問了寒溫,又道:「我家三姑奶奶可好?和五丫頭相處可來得?」

她這問的是沈綰貞,要說吳氏也非真心關心沈綰貞,不過好奇問問。

薛瑾撇撇嘴,不屑聲調,「三姑娘在王爺跟前得臉,把五姑娘制得服服帖帖,害得五姑娘被王府里的人笑話,連屋子都不敢出。」

吳氏解恨,這五姑娘沈綰珠未嫁時,老爺拿著當掌上明珠,偏生自己高傲得像是皇妃公主,這下得了教訓,看張姨娘還有臉顯擺。

「我就說三姑娘是好樣的,還真沒看錯。」吳氏發現薛瑾提沈綰貞時,一臉的不屑,就故意誇三姑娘好,薛瑾是她姐姐的庶女,比五姑娘沈綰珠還可惡,仗著薛將軍偏疼她,幫著她姨娘擠兌正室夫人,吳氏故意拿話刺激她,讓她難受難受。

「聽說姨夫升了官?」薛瑾也聽說因為沈綰貞的緣故,她父親官升一級,如今是正四品,和自己老爹平級,原來比自己爹還低一級,薛瑾酸酸的。

吳氏一提起這個帶笑不笑的,「是啊!托三姑娘的福。」心道,除了這個,就沒受她一星半點的好處,人家三日回門,大包小包的往娘家送,王爺尊貴,連回門這項俗禮也免了,這丫頭連點表示都沒有,不回門,該賞賜些東西給娘家,王爺還能說你什么,如今她在王府管家,真是娘家一分錢沒落著,還白陪送一大筆嫁妝。

薛瑾突然聞到一股子味道,好像是草葯的味,吸吸鼻子,「姨母病了嗎?怎么我聞到熬葯味。」

吳氏支支吾吾,「是你四姐姐病了,我怕大廚房熬葯不上心,就命小丫鬟在我這屋里熬,熬好了給你四姐姐端到屋里。」

實則吳氏怕人多知道,這是給沈綰雲掏弄的偏方,煎的是生子的湯葯。

「四姐姐在嗎?我去看看四姐姐?」

「她不在,她去看六姨娘生的姐兒去了。」吳氏明顯不願意讓她見沈綰雲,薛瑾納悶,這里面一定有隱情。

從上房告辭出來,薛錦忙忙去薛府借宿的小院,先去上房拜見嫡母薛夫人,盡管不願意,也不能逾禮。

薛夫人一副慈祥模樣, 「姑奶奶回來了,我這剛才還和你爹念叨。」

薛瑾淡淡笑著,也不應,她可不信嫡母能念叨她好話,不定又跟爹說她的不是。

「你二姨母家的三姑娘爭氣,做了嫡妃,你姨夫官也升了,不像你爹,進京還是四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