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回(2 / 2)

嫡妻名分 為伊憔悴 2632 字 2020-09-07

這是責她無能,不能為她爹爭官,薛瑾把手帕捏在手里絞著,也不答言,薛夫人看她表情,心里稱願,「我就說,三姑娘當姑娘時就會行事為人,從不拿大,對人總是和和氣氣,我看三姑娘沒什么才倒好,單看會討得男人喜歡這一宗,就比什么不強,一個女人家要什么才,心氣再高,才高八斗,男人也不見得寵,到頭來把自個害了。」

薛夫人就差沒指著她鼻子說她,薛夫人一向看不慣她爹寵她,恨她母女擠兌她母子二人,薛將軍粗人,不辨是非,一味慣著小妾母女,薛夫人早就憋了一肚子氣,只是礙著丈夫的面不好發作,今兒總算得了話柄,數說一番。

薛瑾恨不得把手里的帕子撕爛,騰地站起身,「我去我姨娘屋里。」也不行禮,轉身就走了。

薛夫人看這沒教養目無尊長的庶女,直氣得心口直堵。

薛瑾去潘姨娘屋里,潘姨娘早上喚丫鬟看了五六次,說姑娘早就回來了,在夫人上房,心想姑娘快到了,忙讓丫鬟裝上一碟子點心,等姑娘回來吃。

薛瑾一進門二話不說,一屁股坐在炕沿上,賭氣不說話。

潘姨娘一時摸不著頭腦,「姑娘這是和誰生氣,不是打夫人屋里來,夫人又說什么難聽的了?」

薛瑾揪了兩下綉帕,憤憤地道:「說什么,就說二姨母家的三丫頭好,做了正妃,她爹官升一級,話里話外埋怨我沒給我爹長臉,掏弄官。」

提起來,潘姨娘道:「夫人說什么,我不是跟你說了,別搭理她,凡事有老爺做主,這個家還輪不到她指手畫腳。」潘姨娘持寵生嬌,不把夫人放在眼里,一味只知道巴結老爺。

潘姨娘想起正經事還未說,小聲道:「侍候王爺了嗎?」

薛瑾咬著嘴唇搖搖頭,潘姨娘煩惱,「這是怎么話說,男人家都吃著碗里看著鍋里,難道王爺不是?王爺就不是男人?」

潘姨娘不相信,以自家姑娘這等姿色,還攏不住男人的心。

「王爺如今眼里心里就三姑娘一個人,別的都看不見。」薛瑾想起,大傷自尊,嫡母若知道,不定怎么笑話。

「對了,我跟姑娘說,我聽說,三姑娘從前是退過婚的,沈家從前在山東時,她就曾訂過婚,後來不知怎么就讓人給退了,嫁給詹二公子時,三姑娘都十七歲了,沈家是什么人家,她父親還做過知州,三姑娘長得也不錯,怎么會等到年紀大了才嫁人?」

「姨娘聽誰說的?不會是謠傳吧?沈家五姑娘可沒說過她姐姐是退過婚的。」薛瑾感興趣起來,沈綰貞不僅是二嫁,這都是三手貨了,王爺還如獲至寶。

「我聽夫人無意中說的,具體的也不大清楚。」潘姨娘有點遺憾,姑娘都嫁過去半年了,至於王爺連她身子都沒碰。

薛瑾心里盤算,沈綰貞讓人退婚,必是犯了大錯,這個事回去可要好好問問沈綰珠,不知為何,她庶姐這段不光彩的過去,她為何沒說。

「姨娘知道她定親的男方是誰家?」薛瑾想若能知道男方是誰家,就好打聽出退婚真正原因。

「這個就聽說那男方家是山東的,好像是個秀才。」潘姨娘看女兒問,只當她是好奇,也沒往心里去。

薛瑾見她姨娘就知道這么多,就不問了,等回王府問問沈綰珠就知道了。

「對了,姨娘,我在姨母房中聞到一股子葯湯子味,說四姑娘病了,葯是給四姑娘煎的。「

「什么有病?是四姑娘和她婆婆因為不生孩子的事,鬧了別扭,回娘家,她婆家人也不來接,這都多少日子了,就住在娘家,你姨母愁的,托人過話,她婆婆只是不讓兒子來接,說好好教訓這媳婦一下,動不動就跑娘家。」潘姨娘看看沒人,小聲說道。

「你沈家姨母見天給她弄生子的葯方子吃,可她女婿不來,干沒轍。」潘姨娘竊笑,「你沈家姨母要把女兒送回去,怕她婆婆更得了意,日後更不待見四姑娘,若不送回去,眼瞅著過年,年在娘家過,她婆家更有話說。」

薛瑾聽她姨娘熱衷別人家的*,琢磨自己的事。

王府

沈綰貞把王府去年的賬上數據歸攏出來,按照明細分列,又最終核對一下總數,撥打算盤時,手腕上的玉鐲屢次磕在桌子上,她怕玉石碰碎了,就退下鐲子,又嫌寬袖礙事,把袖口高挽,這樣就利落多了。

趙世幀進屋,明細單她正打了一半,不想半途而廢,還要從來,就沒停手。

趙世幀就挨著她坐在一旁,看她打算盤,晌午,日頭光明亮,照得屋子里明晃晃的,突然,他發現她左手臂有一橫道淺淺的疤痕,很淡,不細看看不出來,沈綰貞肌膚雪白,那道疤痕呈淡粉色,正好劃過血管,他不由震驚,抬頭看她的臉,沈綰貞這時正好打完,記下數,放好。

她偏頭看他用異樣的目光盯著她,有點疑惑,「王爺,怎么了?」

趙世幀一把抓過她手臂,細看,沒錯,那劃痕正經過血管,「你自盡過?」他聲音沉沉的。

沈綰貞猜想他誤會了,以為她曾割腕自盡,這事又不好說出口,就尋思怎么解釋。

「是因為他?」趙世幀沒提名字,但沈綰貞知道他指的是詹少庭。

沈綰貞點點頭,遂又把頭低下,有點艱澀地開口,「因為不想跟他圓房。」

他剎那明白,他心里其實也有疑惑,怕勾起她傷心事,就一直沒開口問,再說已經是過去的事,也不重要了,若不是今兒猛然見到她腕上的疤痕,觸目驚心,他不打算提起。

這疑惑解開,他心里隱隱作痛,疼惜地拉過她,緊緊摟在懷里,「我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

他本來還打算為詹家向母後求情,雖然沈綰貞對詹家落難只字未提,他還顧慮到她曾是詹家人,想必她心里不好受,即使詹家不能恢復爵位,但待遇上優厚點,也不是不能,可今日他看到她受的傷害,讓他心痛,把為詹家求情這份心思放下。

沈府

張姨娘剛打發走了她娘家嫂子,坐在椅子上生悶氣,她哥哥如今太太准了來府里做事,剛開始還裝兩日正經,沒過三五天,就又固態萌發,鎮日里和門上人吃酒賭錢,把月銀分毫不剩,她嫂子鎮日塗脂抹粉,和府上下人小廝打情罵俏,她哥只顧自己痛快,對自家婆娘挾制不了,兩口子日子過得捉襟見肘,發下月銀不上半月頭,就花得罄盡,她嫂子時常來張姨娘這里打秋風,張姨娘少不得幫襯,生恐這兩人那日鬧出事來,牽連自己。

「姨娘,薛表姑娘回府來了」張姨娘小丫頭遠遠看見薛瑾往薛家住的小院去了,趕緊回來告訴主子。

張姨娘聽說,想起沈綰珠有日子沒回娘家,也不知是好是壞,和三姑娘相處如何,就走去潘姨娘的屋里。

潘姨娘看張姨娘過來,熱絡招呼,「姐姐怎么今兒有空過來,寶兒上學了?」

張姨娘笑著看著薛瑾,「我聽說表姑娘回娘家來了,特來看看。」

潘姨娘就讓座,張姨娘屁股還未坐穩,就急忙問:「姑娘,我們家五姑娘可好?和三姑娘可還能處得來?」

薛瑾淡笑道:「姨娘自己問五妹妹,讓她姐姐制得服服帖帖,還有什么不好?」

張姨娘一聽,著急地問;「她姊妹鬧開了?」

「這話我也不好說,姨娘問你家姑娘就知道了。」

張姨娘從潘姨娘屋里出來,惦記著讓沈綰珠來家一趟,一算日子,初四回娘家,就能見到,到時細問問,幫著姑娘拿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