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回(1 / 2)

嫡妻名分 為伊憔悴 2993 字 2020-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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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綰貞急切中終於看見王府的朱紅大門,守門侍衛看見王妃轎子影子,忙『吱呀呀』開啟兩扇沉重的木門,沈綰貞的轎子一進去,王府大門在身後闔上。

沈綰貞抹抹頭上的汗,下轎就直奔上房,綉菊和巧珊跟在身後,疾走,不知主子為何著急,進了上房的垂花門,她就吩咐把院門關上。

過了穿堂,繞過紫檀蘇綉花鳥魚插屏,到正房,一進堂屋,閆婆子打西廂房看主子回來,後腳跟進來,看主子往西間走,走得很急,奇怪地瞅瞅綉菊和巧珊兩個,她二人茫然搖搖頭,閆婆子就跟在後面,沈綰貞自梳妝匣中取了偏廳鑰匙,此刻天已完全暗下來,就吩咐綉菊端燈,跟她去偏廳。

幾個人不敢問,看主子臉上沒一絲笑容,都跟著緊張,沈綰貞親自開了偏廳的大鎖,一邁進門,沈綰貞命用帷幔把燈光遮住,外面看不見屋里光亮。

沈綰貞直接走去靠牆的兩只木箱子旁,綉菊移燈盞,燈光照在兩只木頭箱子上,沈綰貞親自動手把封條揭開,箱子上鎖,她沒有鑰匙,就吩咐巧珊:「你悄悄去找錢媽媽尋個斧頭,把鎖砸開,千萬別驚動人。」

不大工夫,錢婆子提著斧子進來,來到沈綰貞跟前,看一眼箱子上的鎖頭,問:「主子,是要砸開這個箱子嗎?老奴怕箱子砸壞了。」

沈綰貞點點頭,道:「把這兩只箱子鎖頭都砸開,不用管箱子是否損壞。」

錢婆子常年侍弄地,有把子蠻力,舉起斧子,幾下子就把鎖頭砸開,緊接著把另一只箱子也砸開,道:「主子,箱子損壞了。」

沈綰貞也顧不上箱子壞沒壞,帶著幾個人打開箱子,綉菊移燈往里一照,「主子,這都是些書,王爺大老遠就是運回這個來。」

巧珊些微認識幾個字,閆婆子和錢婆子大字不識,往箱子里看,錢婆子道:「這是什么書,這么貴重,拿箱子裝,還上鎖,貼了封條?」

沈綰貞伸手拿起一本,翻翻,似乎像是課本之類的,越發狐疑,趙世幀說重要,可這些書平常。

她彎腰往里翻了翻,下面也是書,她凝神思索片刻,對幾個人道:「把這箱子書都挪出來。」

幾個人就開始一本本往外倒蹬,一直到底,也沒有什么特殊的東西。

閆婆子直起腰,錘了錘腰,巧珊道:「主子,就是書,沒什么值錢東西,王爺運回這些書,要看嗎?」

沈綰貞尋思,如果就是書,趙世幀大可不必提前雇佣鏢局押送,回京城時,捎回來就完了,這做法頗為奇怪。

沈綰貞順手翻騰另一只箱子里的書,幾個人都動手,一本本把書挪出來,一直搬空了,沈綰貞也不見有什么異常。

這就奇怪了?難道這箱子真是趙世幀命人送來的,就是裝著書籍,可是不對頭,他為何叮囑不讓動彈,上了鎖,還封上封條,是怕人看見里面東西,可是這里面明明什么都沒有,這事很蹊蹺。

沈綰貞盯著才倒蹬空了的那只箱子底,無意中朝旁邊另一只空箱子瞅了一眼,這一眼,她突然發現兩只箱子細微的不同,她目測這只箱子底部好像比那只箱子高出幾公分,是她眼睛花了,她揉揉眼,如果不是並排放著,她也不會留意,可是兩只箱子並排放著,她眼睛非常好,對細微差距感覺很准確。

她不由伸手在高出一塊的箱子底部摸了摸,她試探幾下,好像底下板子是活的,她命錢婆子道:「找東西把底下木板撬起來。」

錢婆子出偏殿,悄悄去柴房尋了個尖頭鐵棍子,出了柴房,左右看看院子里無人,悄悄推開偏廳的隔扇門,閃身進去,又把門掩好。

錢婆子走去箱子旁,綉菊和巧珊躲開,讓出地方,錢婆子彎腰使力撬開一塊木板,里面果然是空的夾層,下面露出一塊明黃綢緞,像是個包袱皮,沈綰貞伸手扯出來,是個明黃緞小包裹。

沈綰貞放在桌案上,解開打著的結,里面是一件衣裳,沈綰貞一手提起,抖落開一看,是一件明黃錦緞袍子,上面綉金團龍,幾個人當時就傻眼了,巧珊嚇得剛要『啊』聲,趕緊捂住嘴。

還是閆婆子鎮靜,道;「主子,這件是龍袍,可是抄家滅門的重罪,這是有人故意陷害。」

沈綰貞顧不得多想,吩咐道:「綉菊、巧珊和錢媽媽把書原樣擺進去,收拾好,把門鎖上。」說吧,就拉過一塊桌簾,把那件東西卷起,掖在懷里,輕輕拉開門看一眼,看門外沒人,示意閆婆子出來,二人走回明間,閆婆子把門閂死。

閆婆子看沈綰貞從懷里掏出東西,放到桌子上,又抬出炭火盆,悄聲道:「主子是要燒了,使得嗎?這可是御用之物。」

沈綰貞壓低聲道:「這個禍根必須馬上處理掉,背後陷害王爺之人,我估摸很快就會出手,事不宜遲。」

沈綰貞把那件龍袍放在火盆里,閆嬤嬤道;「主子等等」走去櫥櫃里拿出一壇子酒,打開封口,傾斜澆在龍袍上面,閆婆子從窗台上取來火鐮,打點火,二人立刻躲開一步遠,火遇到酒精忽地燃起,一會炭火盆里就剩下一片灰燼。

沈綰貞又用火鉤子撥弄,確定一片布絲都沒有,才作罷。

閆婆子端著炭火盆,從後門出去,把灰燼倒在樹底下,用土埋了,直起腰,松口氣,方才緊張得手都直抖。

處理利落,沈綰貞拉開房門,打開窗子,讓冷空氣流動,她怕有燒焦布料子的味道,這時,綉菊幾個回來,沈綰貞問:「都裝好了」

「好了,門鎖好了。」

沈綰貞肅色小聲道:「今兒的事,一個字都不能說出去,打死都不能說出去,你們也知道其中利害,這是滿門抄斬,誅滅九族的重罪。」

幾個人嚇得變顏變色,道:「奴婢知道,打死都不說。」

沈綰貞倒是不擔心她們嘴露口風,證據都銷毀了,紅口白牙,死不認賬。

沈綰貞躺在炕上,方才由於緊張過度,身子骨像是散架似的,窗外夜色深沉,一片死寂。

她輾轉反側,想著方才的發生的事,困極了,迷迷糊糊地剛要睡著,院門就傳來『咚咚』砸門聲,在萬籟俱靜的夜晚聽得尤為真切,沈綰貞一下子驚醒,就聽見喧囂聲傳來,緊接著急促的腳步聲,「王妃,出事了,御林軍包圍了王府。」王文貴的聲音在正房門外傳來。

這時外間值夜的綉菊打開正房的門,驚慌跑入里間,「主子,御林軍包圍王府。」

大禍臨頭,沈綰貞人反倒鎮靜,「慌什么?掌燈」

綉菊哆嗦著半天才點亮燈盞,服侍主子穿好衣裳,沈綰貞朝外喊了聲,「王公公,進來吧」

王文貴疾步進門,身後是安王爺的貼身侍衛頭目陳叔夜,趙世幀走時,特意留下他,保護王妃,一向沉穩處變不驚久居深宮的太監,此刻聲音里有些許驚慌,「主子,都統王進帶著御林軍把王府團團圍住。」

沈綰貞鎮靜了一下,王文貴沉聲道:「王妃,怎么辦?來者不善」

陳叔夜手扶住劍柄,「爾等誓死效忠王妃」

王文貴趨前一步,聲音壓得很低,就緊她兩個人能聽見,「出城門不是問題,出京城自有人接應,王妃可確保無事。」

沈綰貞心里一驚,難道趙世幀早有防備,已做好有一日突變的打算,城外有人接應,那就是暗中已布置好人馬。

王文貴又附耳說了一句,「里應外合,包圍王府御林軍馬上就能解決掉。」

沈綰貞不能不說這個夜晚給她太多的驚訝,看來趙世幀雖表面與世無爭,然絕不是被動挨打,他早已周密布置,一但有變,離開是非之地,易如反掌。

這時,陳福提著袍子抹著頭上的冷汗,一頭撞進來,「御林軍就要強行撞門,王妃快拿主意?」

「打開王府大門,請他們進來。」沈綰貞平靜之聲,在這幽深的夜里,讓所有人緊張的神經松弛下來。

王文貴馬上道:「這樣也好,先禮後兵。」

不消片刻,沈綰貞於花廳見到了都統王進,沈綰貞著王妃朝服,冠帶整齊,微笑著道:「王大人,別來無恙。」

都統王進在江南時,見過沈綰貞,那一次的事,就對她頗為了解,印象深刻。

王進行禮,恭敬地道:「微臣王進奉旨來王府核實一事,深夜打擾王妃,請王妃見諒。」

沈綰貞淡然一笑,神態自若,沒有絲毫驚慌之色,「請問王大人核實何事?能否告知?」

王進頓了一下,躬身抱拳,「有人密告安王爺私造龍袍,意欲謀反,皇上考慮為堵住世人之口,還王爺一個清白,特下旨命微臣查辦此事,王妃恕微臣不恭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