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圖州起兵群臣議(1 / 2)

這是要黑我的節奏啊。

我低下頭,一直沉默著不說話。

群臣看見我不發一言,便認為我很好欺負。畢竟是一個奶娃娃么,跟他們這些官場混了十幾年的老狐狸比,我算個什么東西?再加上有裴老這樣元老級的人物在前面擔著,他們還怕什么呢?

陸陸續續有大小不同的官員接著那位朝臣後面出列,反對我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丞相。

這場爭議,到底還是來了。

我想笑。

岑帝看著底下出列的一群官員,臉色越來越黑,到最後他一拍龍椅站了起來。

「你們通通放肆!朕任命的人還需你們來質疑么?」

皇上發威,底下的官員頓時鴉雀無聲,無人敢觸其霉頭。

這時我神態自若地對岑帝道「微臣自昨日上任以來,尚無一絲一毫的政績,實在有愧陛下,有愧群臣。昨日夜里,臣翻到一封奏折,里面上言說圖州一帶有人自稱是陳王的後人,正迷惑百姓要興兵起義。臣請命,親自前往圖州解決此事。」

我的話剛剛說完,大殿上立刻炸開了鍋。

陳王是誰?那是皇上未登基前的死對頭啊,他竟然還有後人存世?甚至要起兵謀反?

這該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在場的,哪個不清楚兩年前那場殘酷血腥的宮變?有多少枉死的屍骨,現在還在亂葬崗躺著?又有多少替死鬼,至今仍死不瞑目?

陳王謀反,太後病薨,皇上兩個襁褓中的兒子被叛變的仆從殺死,先皇更是被氣得一病不起。

那時候幾乎天天都有人慘死在這朱紅的宮牆內,每日夜里更是各種哭喊慘叫不斷。

現在想起來都覺後怕。

聽到我提起此事,岑帝反而臉色好了一點,但他似乎並不同意我的自薦。

「沈卿欲為國事出力,朕很欣慰。但沈卿肩負丞相一職,許多政務要沈卿親自處理,哪有時間前往偏遠的地方平息叛亂呢?此事就交由他人處理罷。」

「皇上要派他人處理?」我故意意有所指地往出列的那些官員看去。

那些官員個個是精,誰不知道像這樣的事觸及忌諱,一個弄不好,自己的小命也就跟著玩完了。

暗地里推來推去,就是沒人敢接這個差事。

岑帝剛要借此發難,裴魯又出了個頭,把岑帝的話給堵了回去。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老臣願前往圖州平息干戈。」

話雖這么說,可誰敢讓一個七旬老者,三朝元老,長途跋涉去那個是非之地?

「陛下。」一位年輕的武將軍葛均出列,對岑帝抱拳道「圖州地處偏遠,一路必定奔波勞碌,裴太傅年事已高,怕是身體不能吃得消。末將請命,讓末將前往平息叛亂。」

好小子,想搶我的飯碗?

我立刻進言「陛下,此事系於政治,葛均身為武將,恐難勝任。」

聽到這個話,葛均也不怕我,不服道「末將還沒聽說過什么叛亂是動動嘴皮子就能解決了的,丞相大人說這話,不覺荒唐么?」

呵,都說嘴皮子上的事,你們武將比不過我們趣÷閣桿子了,竟然還有膽子來挑戰我?

「一百年前,我們芩國曾出了一位德高望重的相國,名喚諸葛抑。其人不僅謀智出眾,滿腹經綸,更是思辨的佼佼者。一次,我國與他國開戰,敵國將領歷經無數戰爭,經驗豐富,拜倒在他手下的人不知凡幾,所有人都以為這會是一場惡戰,然而讓人想不到的是,諸葛丞相簡簡單單幾句話就將那老將激得吐血倒地,這場戰爭也由我國大獲全勝而告終。試問,動動嘴皮,如何不能擊退敵軍,不能平息叛亂?」我一甩袖袍,振振有詞地瞪著葛均。

葛均啞口無言,愣愣地聽我一本正經的忽悠。

諸葛抑?他真有那么厲害么?

我怎么從沒聽說過這個人呢……

「陛下。」我對岑帝拱手「臣能保證公務與此事皆不誤,請陛下恩准微臣前往。」

裴魯這次卻是向了我,他上言道「陛下,可憐沈相為臣這把老骨頭擔憂,陛下就看在老臣薄面上,允了沈相的請命罷。」

三朝元老的話能沒點份量嗎?

岑帝無奈,抬手「傳朕旨意,特命沈卿為圖州巡視欽差,前往圖州平亂。另擢升葛卿為步軍副尉,協助沈卿,止戈於微。」

皇上發話了,就算我們心里還有什么不滿,也只得乖乖跪下接旨謝恩。

一場風波就這么似休未休的結束在冉冉升起的日光里。

午後,皇上派人宣我入宮。

我理了理身上的朝服,隨著趙公公入宮。趙公公將我帶到御書房外,便進去通報。

我抬手揉了揉酸痛肩膀,疏松一下身體的疲勞。

其實我覺得自己無比冤枉,昨晚喝掉那壺天方酒後,我就開始處理公文,處理了整整一夜啊,天亮方才睡了一會兒。這一睡倒好,兩個屬下沒一個人來叫醒我,若不是我單手實在撐不住我這顆聰明的腦袋,讓我和案面來個親密接觸,別說來不及沐浴更衣,便是上朝都要晚了!

哎呦,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哦。

「沈相大人,皇上宣您進去。」趙公公出來對我說。

我點頭,單獨走進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