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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什么?」我低下頭,將自己的被子往上拉了拉。
「相爺從來不曾細心過,趣÷閣上綴著的瑪瑙珠掉了也不知道。」孫滬將滾到角落里的一顆小珠子撿了起來。
我見孫滬沒有起疑,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
孫滬將珠子放到案上,見我臉上血色少得可憐,關心道「相爺還是以身體為重,昨日相爺特意在大夫診斷後又讓御醫來診,不就是為了讓皇上給您十日的養病時間么?」
我的目的是這樣沒錯,\t我總該讓自己閑一閑,好好養養我這副病懨懨的身體。
若是總動不動就暈倒,這以後可怎么辦?
「好吧,那我再睡會兒。」
我將葯喝盡,拉過被子,倒頭就睡。
對於這個樣子的我,孫滬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抱著折子走了。
窗外春意漸醒,有翠鳥展翅飛過,兩聲「囈囈」一如銅鈴清脆。
春來易受困,冬眠不願醒。這日日年年,年年日日,若都能這般愜意自在就好了。
「主子醒了?」一角回廊里,王捷攔住正要往書房走的孫滬。
孫滬扶穩了高高隆起的奏折,回答道「可能醒了有一會兒了,方才我勸說了兩句,此刻又睡下了。」
王捷沉默了下,道「御醫說,主子的箭傷可能會留下病根,日後一遇陰雨天,她右臂背後的傷……」
「這是相爺自己的選擇。」孫滬看著王捷「當日相爺沒選擇即刻回京養傷,她就准備好了這種結果了。」
王捷垂下眸,眼里有冰冷的光一閃而過。
孫滬一下就捕捉到了王捷的心理變化,他向王捷走近一步,算是安慰道「顧相的手段向來狠辣,就算你在相爺身邊,也未必能讓結果有什么變化,你就不要多加自責了。」
「我知道。」王捷淡漠地斂了神情,他看了一眼孫滬手中的折子問「主子昨日竟批閱了這么多奏折么?」
孫滬點頭「相爺從來不是閑著的性子,你知道的。」
「她昨天……睡得可好?」
「這我哪會知道?」孫滬好笑地看著王捷「相爺讓你檢查府中各處守備,你可以查看全了?」
王捷抬頭看向孫滬,道「你的安排,自然萬全。」
孫滬點頭「那就好,既然你都查看過了,相信日後是不會出什么紕漏的。」言於此,孫滬又道「一會取折子的小吏就要來了,我先去相爺的書房了。」
王捷讓開道,孫滬向王捷客氣一笑,便沿著回廊去書房了。
王捷目送孫滬離開,他的視線一瞬就轉到了對面緊閉的卧房,腦海里不由自主就浮現出昨夜冰寒的月光。
「殿下,您……」
「她沒死。」
「殿…殿下,您收手了?」
「這不是你該問的問題。」
「卑職知錯。」
「進屋,把里面都收拾干凈罷。」
「是。」
「王捷,你不要忘記了你的身份,她的生死從來與你無關。」
「……是,卑職謹記。」
苦笑了下,王捷握緊手里的劍。
昨日她還說將她的性命托付給他,可轉眼間,她的生死就與他無關了。
從來無關。
距離芩國京城千里之外的祁國國都汴城,顧元城最近的日子可不太好過,連日處理好在芩國耽誤的政務,他換了件衣服急急忙忙就坐轎往宮里去。
寢宮里,皇後娘娘焦急地等待著御醫的診斷結果,聽太監來報,說是顧相來了,皇後立刻道「快讓顧相進來。」
太監不敢耽擱,急忙就下去去請顧元城。
顧元城進來時,皇後如見救星般幾步上前攔住了顧元城的行禮。
「顧卿家,你快來看看皇上。」
顧元城安撫皇後「娘娘,您先不要著急。微臣保證,皇上是不會有事的。」
一見到顧元城,皇後就如同見到了主心骨般,現在聽顧元城這樣向她保證,她也不敢再多說什么,揮手命眾人讓開。
顧元城見此,直入後室去見祁帝。
「陛下的病情如何?」顧元城輕聲問太醫。
一群太醫紛紛讓開,最里面的老太醫收回手,對那群太醫道「你們先退下吧。」
太醫們低頭應了聲「是」,一個挨著一個,即刻離開了後室。
「丞相大人。」老太醫給顧元城行禮。
顧元城皺眉「陛下為何會突然暈厥?」
老太醫回稟道「陛下體內積攢多年的蠱毒發作了。」
「梅嚴說,陛下至少十年之內不會發作的。」顧元城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