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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元寒雖然面上說的是拒絕,可呂玄還是聽出了他的言語中的妥協。
這樣也好,倒是省的他再回去派人來抄了元帥府。
「那依照元帥的意思,是想我做些什么呢?」
「只要你能將太子殿下帶來,」姜元寒抬頭去看呂玄「並且讓他親手在聖諭上蓋上玉璽,老夫就能立刻把兵符給你。」
「元帥確定不是在為難我么?」呂玄沉下臉色。
姜元寒冷笑了下,轉身走回涼亭。
「馬上就要入冬了,不是么?」他看向遠處光禿禿的樹枝,心中的悲涼也隨著漫天飛舞的枯葉一點點沉落「天涼了,呂大人記得加衣呀。」
呂玄眉頭一動,沒再說話。
如果他記得沒錯,姜元寒的夫人就是在這個季節里香消玉殞的。
「皇上駕崩,小皇子失蹤,如今只有太子殿下才能得登大寶,呂大人應該明白老夫的意思了吧?」
呂玄皺緊眉,忽然又一松,對著姜元寒拱手一禮「元帥的意思,我已經知道了,還請元帥稍作等待,我這就去把太子殿下請到這兒來。」
黃元帥微微偏頭看了他一眼,未作言語。
呂玄也知趣,沒再多說什么,,徑自離開了元帥府。
他坐上馬車,直接就去了皇宮。
白知還見他面帶怒意而來,不由出聲問「岳父,您怎么了?是誰惹您生氣了嗎?」
呂玄閉了閉眼睛,努力把胸口的火氣壓了下去「是姜元寒那個老匹夫,臨了竟還敢這么耍老夫!」
白知還更加疑惑了「姜元帥是提了什么過分的要求了嗎?」
呂玄搖搖頭,冷笑了笑「他既然想看老夫的笑話,那老夫就來告訴他,什么叫做『指鹿為馬』!」
指鹿為馬?
白知還不解地看了看呂玄,又看了看遠處高高聳立的禁言閣,心中思緒翻涌,又一瞬平復。
一個時辰後,京城,元帥府。
姜元寒是料到呂玄能想出招來對付他的,畢竟同朝為官多年,呂玄這個人有多少能耐,他還是清楚的,可他萬萬沒想到,呂玄的膽子竟然會大到這種地步。
「沈相,還不動手么?」遲遲不見我動作,呂玄頓時神情一暗,冷喝了一聲。
我咬牙,卻怎么也忽略不了脖頸間那一抹冰涼。
「我說夫子,您都已經把我手腳拷上了,沒必要再在這里用劍架著吧?」
呂玄眸光一厲,陡然就從我臉上一掃而過,我霎時嚇得沒敢說話。
真真是……可惡,都怪我在書院的時候,總被他罰來罰去的,如今這種感覺如影隨形,真是叫我沒奈何!
「這位兄台,你能把劍稍稍移開些么?我要拿玉璽了,你可千萬別傷著我呀,我怕痛得緊。」眼見呂玄那兒是沒有通融的余地了,我只得把目光轉向身旁,正用劍指著我的那個人。
誰知這也不是什么好人,我的語氣身段都放得那么軟了,他卻全當沒聽見。
氣死我了!
我撇撇嘴,一手拿過托盤里的傳國玉璽,一手抓起正昏迷著的岑曦的手,將玉璽塞到了他的手里。
「夫子當真想要挑起兩國之戰嗎?」正要往起草好的聖旨上按的時候,我還是頓了頓,抬頭問他。
呂玄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心中微嘆一口氣,我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夫子啊,夫子,你明明知道的,今日這聖旨一出,被釘在恥辱柱上的你,無論千年還是萬載,都再也逃脫不了這份戰火燎原的罪責。
為什么?
為什么明知道是毀身辱譽的事,卻還是要這么不顧一切地去做?
重重蓋上玉璽,我神色復雜地看了一眼聖旨上的字,起身走到了姜元寒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