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薄情江山總悠悠(十四)(2 / 2)

那舉劍的侍從倒還知趣,沒再限制我的行動,而是將玉璽和聖旨都放在托盤上,交到了呂玄面前。閱讀書吧

「元帥,有些日子沒見了,您的身子可還好?」我開口問。

姜元寒上下掃了一眼我狼狽的模樣,神色暗了暗「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自古到今,有哪個丞相如你這般?」

我僵硬了一下臉色,勉強笑道「在元帥的眼里,我一直都是比不得旁的丞相的。」

姜元寒最看不得我這副頹敗的樣子,而且從方才他看到我進來的第一眼,他就看出來我身上有傷。

這傷不重,也不輕,卻足夠影響我的實力。

稍稍側開臉,他斂了斂神色。

從前就是這樣的啊,無論多苦多累,她只是咬牙撐著,就算撐不住也要撐下去,從來就沒想過服一次軟,或者求求人。

她真的只是要強嗎?

或者,她只是找不到一個可以相信依賴的人。

「這是兵符,拿著吧。」姜元寒從袖子里拿出半枚虎紋座印扔到了我的手上「呂大人,現在你可以將善盡還給老夫了吧?」

呂玄沒有直接拿到兵符,心中自然有些不舒服,但如今與在不在他手中都是一樣的結果,他也不會因此斤斤計較。

「元帥盡管放心,善盡是您最鍾愛的坐騎,我怎么敢怠慢它?它一直都在城郊,也是您想要看到的自由的樣子。」

姜元寒相信呂玄的話,他也沒必要不相信「既是如此,你們便離開這兒吧,太子殿下身染重疾,不宜多動,就留在老夫這兒診治吧。」

「這如何使得?」呂玄就猜到了姜元寒會來這么一出,故作驚訝道「太子殿下身系芩國安危,自當在宮中受到最好的保護和診治,在元帥府……」

「沈相是不相信老夫?」

呂玄一頓。

「在下自然是信得過元帥的。」我立刻回答道。

姜元寒看向呂玄「呂大人,請回吧,想必沈相也該累了。」

「……」呂玄緊了緊拳頭,拂袖轉身「我們走。」

那帶劍的侍從直接將劍放到我脖子上,將我架出了元帥府,不過鋁線這次並沒有讓我回到皇宮,而是把我囚禁在了丞相府。

他沒有問我強要兵符,只是用我府里每一個人的命逼我用兵符蓋章下令,攻打祁國。

「老夫知道太子殿下的兵符早就交到了你的手里,你不用在我面前撒謊,你只要按我說的去做就夠了,否則你娘,還有這相府上上下下的人,便都與你陪葬了吧。」

「你!」我心里不甘,卻又不得不按照他的話去做「好,我會如夫子所願,只是但願夫子往後不會後悔。」

說完,我翻開一張折子,提筆就寫,一會兒的功夫我就寫好了他想要的內容,接著我將兩枚兵符合為一體,蓋上印章,交給了呂玄。

呂玄拿到這份折子,開心地笑了「青枝,在書院的時候,老夫就知道,將來能助老夫一臂之力的,一定是你。」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

呂玄也不想在我這兒多待,坐上馬車便離開了這兒。

「公子,我們接下去該怎么做?」孫滬用劍砍斷我手腳上的鐵鏈,出聲問我。

我眯了眯眼,冷聲道「是時候了,備上熱湯,本相要沐浴更衣。」

「是。」

酉時,天昏地暗,日落西山。

沒有風,只有寒涼的空氣拂動人間的每一寸土壤。

也有大雁高吭,也有秋葉零落,也有星辰晦暗難明。

一如人於浮圖,生死不由己。

姜元寒已經在太子身邊等了整整兩個半時辰了,可直到現在,他除了看見去而復返,錦衣華服的丞相大人,和她身邊的書童,就誰也沒有看見了。

他是沙場的老將,懂得什么是時機,他並不著急,只不過……

「你這時候喝酒,當真合適嗎?」

我笑了一下,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這些都是好酒,現在不喝一會兒可就都要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