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一章(1 / 2)

逐光者 蔚空 2082 字 2020-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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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寒暄完這一句,一時都看著對方沒有再說話。還是許煦先反應過來, 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那個學長, 咱們進去吧!」

如果沒有那一晚, 柏冬青對於許煦來說,就是一個不算太熟悉但印象很好的學長, 和他過了這么久見面, 便是單純的欣喜。但因為有了那一晚,這樣的重逢,就多少有些尷尬和怪異。

其實這一年來, 她偶爾也會想起那一晚的事,雖然和一個不算熟悉的學長發生關系這種事, 實在是荒謬得有些不真實。但她不止一次暗暗慶幸過,幸好那晚出現的是柏冬青, 所以即使發生那樣的事情,好像並不會讓她覺得太難以接受。

若是換做別人, 冷靜下來後, 恐怕就不知道有多後悔不迭了。

她有時候也想過,如果那晚遇到的不是柏冬青, 會不會其實她根本就不會放任字的沖動演變成最後那樣的不可收拾?

當然這個問題只能假設,卻沒答案。

兩人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 柏冬青讓許煦坐著, 他去收銀台點咖啡。許煦倒也沒跟他客氣地去掏錢包爭著買單或者aa, 畢竟他如今已經是一個執業律師, 一杯咖啡錢, 應該已經不是什么大數目。

店內的服務生早就換了一波,柏冬青點單後,低聲朝服務生說了句什么,那年輕的女孩朝他笑著點點頭,片刻後將咖啡遞給他,他接過工具,低頭自己在上面拉了個花。

許煦一直抬頭看著他的背影。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穿正裝,原來也是這么合適。

其實也才畢業一年多而已,但整個人的氣質,好像變得很不一樣了,與當初那個站在收銀台內,穿著綠色星巴克制服的男生,幾乎判若兩人。少年人的青澀褪去了不少,雖然仍舊年輕,卻也有了幾分成熟的味道。

唯一不變的是,好像還是和從前一樣溫和。社會是個大染缸,他仍舊像是一棵屹立在山巔未經污染的綠色松柏。

柏冬青端著咖啡你轉身時,許煦不動神色收回了目光。

「雖然當了大律師,但是拉花的手藝也沒退步啊!」看著柏冬青遞過的咖啡,許煦輕笑道。

他給她點得是慣常喝的拿鐵,上面的拉花是一只形狀精巧的貓咪,雖然簡單,卻別致精巧。

柏冬青在她對面坐下,彎唇輕笑了笑:「剛剛執業而已,怎么敢稱大律師!」

許煦見他不僅點了咖啡,還拿了一盤點心,隨口問:「還沒吃晚飯嗎?」

柏冬青點頭:「今天挺忙,這個點才忙完。」

許煦又問:「是今天忙?還是當律師總是這么忙?」

柏冬青微微一笑:「現在剛剛執業,確實每天都挺忙的。」

許煦點頭「哦」了一聲,又垂眼看向咖啡的貓咪圖案,過了會兒,冷不防抬頭開口問:「你怎么會突然放棄藤校這么好的機會,進華天當律師的?」

柏冬青看著她的眼睛,微微怔了下,旋即又輕笑了笑:「去國外公派讀研讀博固然相對保險很多,回來留校應該問題也不大。但是去年暑假偶然得知陳老師在招助理,我忽然想,自己還這么年輕,也許人生還有很多種可能,為什么不嘗試賭一把?畢竟我也只是個俗人,也希望生活能夠過得更優渥一些。」

他說這話的時候,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定定看著她,明明在說工作,但總讓許煦有種感覺,他這是話中有話。不過她也沒多想,只是笑著點頭道:「說得也是,要是能成為大律師,收入比做老師當公務員可高多了。聽說這兩屆本科畢業進華天的,就只有你一個,說起來,還要恭喜你呢!」

柏冬青道:「也算是運氣好,陳老師畢竟是咱們學長和師長,郭院長和他很熟悉,就幫忙推薦了我。」

「但是你能留下來,說明還是很優秀啊!」

柏冬青謙遜地笑了笑:「其實也還是運氣好,遇到陳老師這種好老師。」

雖然許煦知道他是在謙虛,但也沒法否認,本科畢業就去給陳瑞國做助理,確實是存在一定的運氣成分。

王妍說的沒錯,學習好真是太重要了,想給陳瑞國助理的人只怕能擠破腦袋,如果不是因為柏冬青勤奮努力,郭院長也不可能親自將他推薦給陳瑞國。

她拿起勺子,有些舍不得地將咖啡上那只兔子攪拌開來,若有所思了片刻,又冷不丁問:「聽我們宿舍的王妍說,你經常來西區法院辦事,然後順便在學校食堂吃飯?」

柏冬青猶豫了片刻,神色莫辨地看了她一眼,點頭:「嗯。」

許煦聲音笑了下去,試探問道:「……那你怎么來學校,也沒聯系過我?」

其實問完這句話就有點後悔了,他為什么要聯系一個對自己做過那種缺德事的女生?應該是躲都來不及吧!畢竟他這種男生,絕不會沾沾自喜認為那是一件占了便宜的事 。

柏冬青抿抿唇,過了半晌,才低聲回道:「我擔心你不願看到我!」

「啊?怎么會呢?」許煦微微愕然地看他,她知道他是在說那晚的事,但她向來懊惱悔恨的是自己害了他,卻從來沒有因為那件事而不想看到他,哪怕確實有些難堪。

回過神後,她重重舒了口氣,如釋重負般眉眼彎彎笑開,雙手合十:「只要你別放在心上,我就謝天謝地了。咱們以後別提了,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不然怪尷尬的。這樣以後還能一起吃個飯什么的,畢竟咱們也認識這么久了。」

只要他不因為那件事對她嫌惡就好。

柏冬青看著她,點點頭:「嗯。」低頭吃了兩口蛋糕後,又隨口問,「你畢業去向定好了嗎?」

許煦有點苦惱地扒扒頭發:「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當初讀這個專業,也是因為我爸以前是法官,覺得學了法律可以做很多事,幫很多人。等學了之後,才發覺是自己太天真了。」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主要也是這幾年沒怎么好好學習,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個半吊子,這回司考都不知道能不能過。暫時是打算去《法治周刊》實習,先看看情況吧!唯一算幸運的是,我爸媽沒有什么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心態,對我的期望就是開心就好,所以算是沒壓力吧。」

柏冬青點點頭,腦子里驀地浮現兩年前那個坐進黑色奔馳車後座的中年男人。只有家境足夠優渥,父母極盡寵□□,大概才會對孩子沒有任何要求。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暖色的燈光下,年輕女孩白皙的臉還有些略顯青澀的嬰兒肥,但這一年來,她顯然已經成熟不少。

成長不是壞事,只是成長後就不得不面對成人社會里的規則和黑暗,這是他正在經歷的事,所以看著她,就不由得生出一絲不忍。

「學長,你怎么了?」許煦見他看著自己出神,抬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柏冬青回神,臉上浮上一絲赧色,趕緊低頭喝了口咖啡。

許煦也不知為什么,今天見到他就特別有傾訴欲望,又繼續絮絮叨叨道:「雖然我挺想好好做一份工作,但想到馬上要工作了,又有點害怕。對了學長,你這一年多工作還順利嗎?」

柏冬青抬頭,輕笑了笑:「雖然也是摸石頭過河,但還算順利。」

許煦道:「我也覺得你肯定會做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