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諸葛之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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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封後的聖旨下達後已有三日,各種流言蜚語和猜忌隨之而來,御書房內,晏蒼嵐批閱這手中的奏章,不喜不怒,雙眸深處泛起淡淡冷意。

「陛下,西北急報。」

未繆心中打鼓,為澤一成親的良辰吉日,將登基之日推遲一個月,這一個月猶如走在刀刃之上,眼下是冬季,無大規模戰事,但周邊諸國,絕不會善罷甘休,天下之局,這和平只怕年關後就不再有了。

晏蒼嵐接過奏報,看過後,眉頭微蹙,隨即吩咐道,「召容靖和宣平侯進宮。」

「是。」

未繆低頭,心中不解,照往日,召容靖就好,為何偏偏多加一個宣平侯,未繆不解其用意,聖意難測,也不好多問。

宣旨後,容靖猜不到晏蒼嵐絲毫用意,眼下晏蒼嵐雖未登基為帝,卻已然在處理國事,只是宣平侯和容家向來沒有多少交集,容靖想不通其中的用意,宣旨的公公離開後,容靖心中泛起淡淡遲疑。

「靖哥在為何事擔憂,能否和我說說。」雲瑤伺候容靖換上朝服,見容靖神色凝重,小聲詢問道。

「陛下為西北之局同時召見了我和宣平侯爺,此事讓我心中不安。」容靖握住雲瑤的手,直言道。

「靖哥是擔心陛下會以權力均衡來控制朝局嗎?」

雲瑤從小在宮中長大,雖從未參與過朝野爭斗,但卻看到了很多事,透過事情看本質,權力均衡是歷代帝王維持王權的方式,有利有弊,此種手段她並不欣賞,容靖是她夫君,她自然知曉容靖心中的顧慮。

容靖點了點頭,「這天下快亂了,若陛下真以平衡權力來維持皇權,我擔心容家會被卷入其中,萬劫不復。」

雲瑤聞言,微微搖頭。

「陛下的手段如何我不知道,不過眼下有一個辦法倒是可解靖哥困局。」她雖是晏蒼嵐名義上的姐姐,可是這份親情遠不及一個陌生人在晏蒼嵐眼中的分量,如今的晏蒼嵐竟讓她心中也生出些許畏懼。

「什么辦法?」

「帶溶月一同進宮。」說話間,雲瑤嘴角泛起苦笑,當日在宮中,她選了母親和弟弟,如今,她選擇了夫君,她與蘭溶月交情不深,卻注定無法成為朋友,更無法全心全意為對方著想。

「不行,這不合規矩。」

大婚之前,蘭溶月不宜進宮。

「靖哥,規矩是人定的,西北之局,想必陛下也焦急上火,如今朝野上下能勸解陛下之人除了溶月,還會有其他人嗎?」雲瑤見過晏蒼嵐眼底的冰冷,跟見過晏蒼嵐眼底的溫柔,她清楚,這世界上能讓晏蒼嵐溫柔的自由蘭溶月一人,能讓晏蒼嵐改變注意的也只有蘭溶月一人,否則便不會有這蒼月國了。

「好,我去找丫頭。」

容靖來到明月院時,蘭溶月已經換上了一身男裝,未等容靖開口,蘭溶月便搶先道,「大伯,看來還是大伯母知曉這皇權爭斗。」

「溶月就不怕自己猜錯了。」當場被人戳穿,容靖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時間不早了,西北局勢瞬息萬變,走吧。」

蘭溶月心中想的卻是西北的兵符,算算時間,無戾應該也快回京了,只是連續幾日都沒有消息傳來,她也覺得有些意外。

蘭溶月著男裝,便與容靖同坐一輛馬車,京城的街道恢復了往日的熱鬧,奪帝之爭,白骨成山的場景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蘭溶月不得不承認晏蒼嵐治理有方,縱使謠言不斷,京城內依舊是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

「京城恢復的挺快的。」蘭溶月放下轎簾,看向容靖,容靖眼角下的淤青足以可見容靖近日怕是沒有休息好,「大伯可是真想去西北。」

「嗯,都說西北是苦寒之地,在我看來卻不盡然,雖比不了京城的繁華,若治理有方,卻是一塊難得的安靜之地。」容靖想起在西北幾個月,心中泛起無數感慨,他怎么也想不到雲顥會突然駕崩,變成如今的局面。

「大伯所言有違本心吧,西北的確有富饒之地,只是樓蘭國虎視眈眈,燕國和東陵已經結盟,大伯此去,內憂外患。」

根據情報,昔年樓蘭國安排的細作已經滲透了整個西北,敵暗我明,戰場之上蘭溶月相信容靖有決勝千里之外的本事,可是暗斗卻不是容靖的強項,如今的西北上要安軍心,下要安民心。

民心民意倒是有辦法,只是軍心是一個大難題,先不說樓蘭國的細作,就是平西王這些年培養的親信就絕非泛泛之輩,要想徹底清除,既耗時間又耗心力。

「不錯,今年之內,西北兵權必須收回來,否則多一日就多一日危險,洛晉自縊,平西王可還在。」容靖想不通晏蒼嵐為何遲遲不派人前往西北,除了西北之我,其余的都已經在晏蒼嵐的掌握之中了,為何獨留西北。

「一旦殺了平西王,難保平西王的親信不會狗急跳牆,若是大伯真的決定了,今日或許是最好的時機,不過,大伯去西北還缺一名軍師。」

「軍師?」

看著蘭溶月神秘莫測的模樣,容家猜不透蘭溶月究竟在想些什么,跟猜不透蘭溶月的用意。

「大伯覺得陛下為何在此時召見宣平侯。」

「莫非其中另有緣由。」容靖心中一驚,他早知道蘭溶月在西北的勢力不小,難怪雲瑤讓他帶蘭溶月一同進宮,看來,能猜透晏蒼嵐心意的只怕非蘭溶月莫屬。

「大伯去了便知道了。」

看著蘭溶月神秘莫測的樣子,容靖心中無奈,本想細問,馬車已經停在宮門口了。

容家

經過幾日查證,容昀看著手中的證據,眉頭深鎖。

冰火蓮被毀,顏卿離開京城,他不想查這個動手之人,卻不得不查。

「見過母親。」容昀呼吸間,略帶一絲沉重。

林巧曦是世家女子,當初成婚亦是聖旨賜婚,她和容瀲之間更多的是相依相伴,唯獨缺少了一份男女之間無悔之愛。

「昀兒,你臉色不好,可是出什么事了。」林巧曦放下手中的念珠,親手沏一杯茶,遞給容昀。

林巧曦對這個小兒子格外偏愛,只是容昀十二三歲拜師離家,以後的十來年容昀幾乎都是四處游歷,甚少回家,每次回家也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如今好不容易留下來,卻偏偏是因為一個那等出生的女子,林巧曦既心疼又心酸。

容昀端起茶杯,一口飲盡,杯中的茶此刻格外苦澀,猶如他此刻的心情,「母親,你看看吧。」

林巧曦看著手中信件,看過後,手微微斗了一下。

「是溶月給你的嗎?」蘭溶月對容家人是極好的,可是關於蘭溶月的手段卻讓人忍不住心中發寒,出生也讓人忌憚。

「不,是孩兒自己查出來的,自始至終,丫頭都不曾有任何動作,母親,孩兒敬你,可是母親可知那一池冰火蓮丫頭用了多少心血,冰火蓮這一味葯引是給何人制葯,若是真的出了事,整個容家都會萬劫不復。」

容昀沒有告訴林巧曦,京郊那個神秘的山庄,山庄中住著什么人。

一國之君,以詐死這種手段守護一個女人,與一個女人攜手相望離開,足以見這份神情,若帶毒的冰火蓮真的被制成葯,整個容家便到了覆滅之日,誰也救不了。

「她既是鬼醫,豈會看不出了冰火蓮有問題,昀兒,她讓一個下等的女子勾引你,那一池冰火蓮不過是我對她的警告,昀兒,你是我最疼愛的兒子,你要游歷江湖,我不多說一句,可是你的妻子決不能是一個青樓出生的女子,作為一個母親,這是我的底線。」

林巧曦向來溫柔如水,第一次態度如此強硬。

「母親,我與她是襄王有心,神女無夢,但此事我非她不娶,縱使她出生青樓又何妨,此事我非她不娶。」他一生認准一個人就是至死不渝。

容昀的性子灑脫,灑脫中的這一份固執誰都無法改變。

林巧曦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沒有想到容昀竟然被一個女子迷惑至此,又想到顏卿是蘭溶月的人,近日的傳聞讓她心中難安,傳聞蘭溶月是禍國妖女,晏蒼嵐因蘭溶月而修改國號,謠言愈演愈烈,她絕不能讓她的兒子因為一個女人而耽誤了一生的前程。

她本想事情成了定局之後再告訴容昀,如今已經等不了,三個月後的大婚勢在必行。

「昀兒,我已經為你定下一門親事,待明年便迎娶進門。」

容昀一驚,手中的茶杯悄悄滑落,若娶不到自己心愛之人,他寧願孤獨終老,可是看著林巧曦模樣,容昀知道再多的解釋她也聽不進去,容昀目光掃過林巧曦身後的嬤嬤,眼底深處,泛起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