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宴宴 臭蟲 1214 字 2020-09-10

宴宴是在一張藍色絲綢鋪滿的大床上醒來的,鴉羽般的長睫像撲騰的蝴蝶翅,斂著所有神色,恬靜不已。

滑膩的布料隨著起身的動作滑落,在瘦小的身體上略過。宴宴低下頭,發現自己全身光裸著,未著一物。

有些恍惚,回過神來茫然無措。

心漸漸地沉入谷底。

這間屋子采光極好,落地窗外是游泳池。有寄簇艷麗的玫瑰攀附著玻璃生長。顏色亮得刺眼,像是要灼燒宴宴心底整片荒原。

她用被子裹著自己的身體,白嫩的腳輕輕墊在瓷白的地板上,躍動著的身影像是隨時要條一支圓舞曲。

腳踝傳來的痛楚讓她脊背發涼,那些殘破又冰冷的畫面想毒蛇般鑽進腦中,陰冷不已。宴宴想起了那張臉,那張冷漠又狂熱的臉,止不住的顫抖。

這時,面前的沉重的大門被打開。

那張臉真真切切的浮現在眼前。

宴宴見他又是那幅志在必得的表情,像在把弄一個有趣的玩物。

她忍著腳上的陣痛,瞄准男人身側的一個縫隙。

奮力的往外跑。

無疑是以卵擊石,且愚蠢。

她慌亂中下意識的逃跑舉措,讓男人面色愈加冷凝下來。

他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就將宴宴擒住。

宴宴想要掙脫,卻被男人的臂膀環得越發緊。

他抱起宴宴往床邊走去。

嗚咽在喉腔迸發,猶如小獸的悲鳴。宴宴見他將自己放在床上,一把扯開那張藍色的遮羞布,臉上是沉郁的頓色。

宴宴的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凄凄切切喊了一句&「殷離,你放過我好不好?&「

沒人在意她說了什么。

混雜在哭喊中的句子,缺少意義,特別是在面前這個男人身上。

......

宴宴有個瞎了眼的奶奶,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奶奶說他們死在了鄉下。沒有人收屍,那個地方長滿了鈴蘭,也不會有人駐足。

她每次問起,收到的都是這樣輕描淡寫的回答。

像是精確的計算過的回答,含糊得沒有感情。

宴宴讀到初二就輟學了,家里實在拿不出錢。

那之後宴宴就開始認命了,她覺得自己像是扎根在了泔水街,她的靈魂在這塊不上不下的地界里游盪,就等腐爛的那天,消逝溟滅。

泔水街這一片地聚集了首都所有的窮人和乞丐。因為窮,所有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相同的神情。

麻木冷靜自持。

這里每天都有人走出去,同樣的每天也有人走進來。

泔水街是城鄉結合部,連接城市和鄉村的紐帶。沒有城市繁華,也比不得鄉下自在。

囿於這處的人大多是為了活下去拼命掙扎。

他們陌生的面孔上大多寫滿了愁苦,像極了被打撈起來的魚,翻騰著吐露出的都是心酸和無力,卻也什么都改變不了。

宴宴在泔水街的小市場賣魚。

這是一份能夠維持基本生計的工作。

她的魚大多新鮮且便宜。對於這片地界的人來說極易接受,

有人問宴宴她的魚是哪里來的,宴宴總會笑卻也不回答。她生的好看,不像是這里的人。

白皙的皮膚像極了上好的羊脂玉,一雙翦水秋瞳落在臉上極有味道。她的眉是彎的,像天上的月亮,野生得恰到好處。

渾然天成的美像極了墜入繁星處的月,遠觀是清冷的孤高的,近看是柔和的細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