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迷蒙的雙眼,殷離失控的模樣就跌進了眼底,像湖泊里投擲進一顆石子,泛開一圈一圈的漣漪。
宴宴有些無措,身側的手慣性的想要伸向殷離,卻在靠近的那一刻凝滯了。
那天殷離也是這副模樣,喪心病狂的像頭野獸。
關於他有病這件事,宴宴在心底下了結論,卻又疑惑於病症緣由。
宴宴脫離他的懷抱,身子擺正了不少。
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的抓過他的手,安撫著。
「殷離。」
她喊著他的名字。
小小的手包裹著他的大手。
聲音輕柔,像極了南方雨季里潮濕的曖昧,是吳儂軟語。
殷離恍惚的窺著她垂眸的模樣,嬌俏的睫毛,挺立嬌小的鼻尖,低眉順眼的模樣,溫溫柔柔的。
「沒事啦,沒事啦。」她還在安撫著他,始終沒有抬頭,只是一個勁捂著他的手輕輕拍打著。
想要傳遞一些力量似的。
殷離逐漸回過神來,垂眸望著她,莫名的鼻尖泛酸,又有些別扭的偏過頭緩了好半晌。
最後將人擁在懷里,親吻著她的頭頂,珍視不已。
宴宴由著他來,心下卻在思腹著殷離的病。
若是這個病導致了他對自己的禁錮和掌控,那么或許他恢復正常之後,她就有機會逃脫了。
也不用整天想著怎么鑽空子逃,事後還要頂著風險東奔西藏,擔心連累阿香。
殷離讀過書,應該是明辨是非的人,倘若接受過教育那么該是知曉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他腦子有問題所以沒辦法控制自己,如果病好了,或許他們還可以有商有量。
讓他去警察局自首,宴宴不願意原諒他。但也不樂意跟神經病計較,只是該有的懲罰殷離得受著。
心里打著小算盤,也不再膽戰心驚的東想西想,宴宴活絡了不少。
車子也恰好停了下來。
殷離牽著她下車,進了一個偌大的商城,里面人流量不多,分出好幾層區域賣不同的東西。
宴宴太久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了,看什么都順眼,一雙眼睛四處轉著,像個看新奇的小動物。
棉花糖般甜膩膩的,小嘴微張著,時不時地發出一兩聲細碎的短句。
也不知道在說些什么,看得殷離心癢癢的,小姑娘由著他牽,也不排斥。
殷離拉著人就往一個店面走。
宴宴環顧著四周,是一個賣首飾的點,玻璃櫃里擺了大大小小的金銀珠寶,富麗堂皇的樣子閃得人眼睛疼。
她仰著頭看著對她笑的有禮有節的店員,心里一頓不自在。畢竟幾個店員看他們的眼神就像看見了待宰的豬一樣。
殷離拉著她走到賣戒指的櫃子前,一個女人走了出來。
「殷先生,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殷離側過頭沒回答,側過頭來問宴宴。
她不懂這些,也捉摸不透殷離買這個目的何在。有些無措的搖搖頭,懵懵的,眼底滿是心不在焉。
殷離把人往前推了推,宴宴整張臉都懟在櫥櫃前,里面那些閃著光的戒指袒露在眼前。
「寶貝,你選一個。」
宴宴估計著要是她不選,殷離怕是沒完了,有些氣急又無力駁斥什么。
還真的看了起來,里面有一枚戒指,銀色的環中間鑲著碧綠色的石頭,大概是翡翠,顏色通透,好看的不行,宴宴指著它朝殷離看了看。
店員見宴宴選中了戒指,打開櫃子拿來出來,直誇她眼光好。
戒指有一對,宴宴選的這對戒指是里面唯一一對鑽石除外的戒指,價格高的讓人砸舌。
宴宴有些快意的落井下石,殷離這種人就該被惡宰一筆,宴宴就喜歡看他不痛快。
帶在指上大小剛好合適,殷離和她一人一個。事後殷離見她想要摘下戒指,臉色都難看了不少。
按著她作惡的手,把人擁懷中貼著宴宴的耳朵隱晦又色情的貼著耳廓,朝著邊緣噴薄著熱氣。
「你要是敢把戒指摘下來,我就把應該帶戒指的這根手指剁下來。」
話語間又是那副惡毒辛辣的狀態,還順帶著掂量了一番套在指尖的戒指。
宴宴想到地下室的情節沒由來的打了個寒顫。
想著神經病果然不好對付。
只好慫一回,讓戒指在手指上安分的待著。
眼睛往別處看,卻呆滯在原地,心也跟著落了下來。
(我的女主是個天真的蠢貨,需要受點刺激腦子才能靈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