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1 / 2)

風語睜大著眼睛看著花無情,她知道,現在只有花無情能幫她了。孩子……七個月了,絕對不能就這么讓他腹死胎中,之前如果不是孩子的幫忙,她或許已經見不到花無情了。

這么強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會被一碗墮胎葯就這么解決了呢?

其實風語現在是完全沒有底的,腹部的痛楚是越來越強烈。

小芹擔憂地看著床上躺著的風語,慘白的臉色十分地嚇人,這樣下去,孩子和大人都保不住!

其實要是那一碗湯葯里面只放了墮胎葯的話,事情還比較好解決,但是里面同時間放了一種叫『凄惶』的葯草。

這種葯草平常單單服用倒是對人體沒有害處,偏偏和一種名叫『碎骨子』的草葯放在一起,這樣會變成劇毒。

想必下葯的人也未必知道,若是簡單的都要,憑借這花無情強大的妖力還是能控制得住,偏偏世事就是這么湊巧,這兩種草葯要是相撞在一起,不是致命的劇毒,卻是蛇的所畏懼的。

風語懷孕,本身是人類,身體虛弱,但是再怎樣也是女媧後人,女媧半蛇半人身之體。花無情的血脈,也必定是蛇身,這樣一來,這葯是正正撞上腰板了。

孩子還在母體,即便先天的能力再強大還是被限制著了,而且七個月的身孕正是母體和胎兒最虛弱的時候,這下子……即便是靈丹妙葯也未必能救得了。

小芹別過頭,最後還是忍不住出聲:「王……時間不多了……」

花無情緊緊地攥著拳頭,溫柔地撥開風語臉上被冷汗打濕的發絲,安撫地看著她:「孩子……我們以後還可以有……」

風語瞪大眼看著花無情,似乎是不明白他在說什么,又似乎是難以置信,沒有血色的唇微張:「不要……」

風語想用力地搖頭,但是她已經沒有那份力氣了。她知道,現在的她似乎已經能夠沒有了選擇權,不行,絕對還有其他辦法的,絕對不能讓花無情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啊花……對,啊花!在混亂之際,風語努力地越過花無情想要尋找啊花的身影。

「啊花……啊花……快救我……」

風語心中默念,眼睛死死地盯著花無情的身後。

豹族。

「珊燕,給我掌嘴!」

女子一雙星光水眸盯著不遠處被奴仆駕著雙臂的白衫女子,對著自己的貼身丫鬟珊燕便是一聲呵斥。

「大小姐,求你別打了,三小姐身子弱,禁不起這般折騰的,你要出氣就叫珊燕打奴婢吧。」

碧如一襲青衣,黑發平分兩側,梳結成髻,置於頭頂兩側,雙膝跪地苦苦的哀求著女子饒過自家主子。

「滾開,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真是什么樣的主子什么樣的奴才,跟你家主子一個德性,珊燕,給我狠狠的打,打到她說了實話為止!」

女子不屑的瞪了碧如一眼,並不打算就此放過白衫女子。

「是,大小姐!」珊燕凌厲的眼神掃視而過白衫女子高腫起來的臉,巴掌再次攀爬上了女子的臉龐。

女子只覺得自己被打的右臉麻木的察覺不到更多的痛,全身上下,都冰冷僵硬起來了。

裊裊姐姐……就如此的不待見她嗎?從前的那個裊裊姐姐,到底去哪兒了?

「上官纖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說不說!」上官裊裊厲聲說著,略施粉黛的臉上滿是妒恨,若不是她私自放走了白虞汐,她早就死在她的手里了!

上官纖陌抬眸看她,只道:「你不信我,我說再多無用,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兒。」

「你不知道!?你與白虞汐姐妹情深,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人在哪兒?」

上官裊裊伸手捏住上官纖陌的下巴,尖銳的指甲掐進她柔軟的肌膚,上官纖陌盯著她滿臉的怒色,只覺得心口處一陣尖銳刺骨的痛綿延全身。

那痛宛如多年前的絕情蠱,只要她一動情,身體的每一處便盡受煎熬。

「我若當真知曉,又怎么會淪落至此,裊裊姐姐……我當真不知,為何你不信我?我到底做錯什么了?為何你們都不信我?」

「我自小便受盡所有人的冷眼嘲諷,我甚至不知這一切為何?所有人都疏遠我,看我如看地獄修羅,每個人看我,都帶著怨恨和厭惡,除了白虞汐和丫頭碧如,再也沒有誰真心待我……」

上官纖陌沙啞的嗓音對著上官裊裊訴說著,心中百般沉重。

本以為自己將這一切問出口,上官裊裊便會告訴她答案,但是當塗滿毒料的雲清鞭狠狠的鞭打在上官纖陌身上時,上官纖陌清醒了……

「放開她。」架住上官纖陌的兩個奴仆收了上官裊裊的指令,即刻退到一旁。

上官纖陌顫抖著身體,低頭看著自己因為鞭打而裂開的衣衫,血跡黏合著肌膚,滿是黑血的傷口黏黏糊糊的讓她覺得喉間一陣惡心。

發顫的手指觸碰著正在一點點腐爛的血肉,手指一陣刺痛,她嘴角掛著嘲諷的笑,不禁抬眸對上官裊裊說道:「姐姐,纖陌做錯了什么?這腐蝕粉……你怎下得了手用在我的身上?」

「腐蝕粉!大小姐,三小姐好歹也是你的親妹妹,你怎么能這么對她,小姐真的沒有幫助白小姐小姐逃亡,求你救救三小姐,放過她,求你了!」

碧如本一直悶不吭聲,不敢多嘴,生怕自己說錯什么,惹的大小姐不快,對三小姐下更重的手,聽到腐蝕粉三個字,她立馬慌了。

這腐蝕粉可是越朝賜死消屍的劇毒之物,用在三小姐身上,三小姐哪里還有命活啊。

「啪!」不等碧如回過神來,一巴掌便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臉上,她暈頭轉向的看著面前站著的人,嘴里呢喃不清的說:「珊燕,幫我跟大小姐求求情,讓她救救三小姐好不好……」

珊燕皺眉,一臉厭惡的看了碧如一眼,隨即一腳將她踹到上官纖陌身邊,跟隨著上官裊裊的腳步,一同離開。

「碧如,都是我沒用,不然你也不必遭受此罪了。」上官纖陌心疼的看著正捂著臉的碧如,一臉內疚。

「小姐,你別這么說,這么多年來,碧如跟在小姐身邊,從來沒能幫到小姐什么,是碧如太沒用了,腐蝕粉……小姐,白小姐究竟去哪里了?」

一雙鳳眸看著眼前著急萬分的碧如,上官纖陌聽著她的話,腦子嗡嗡作響。

「碧如,你看,這血……都成烏煙了,我就要死了。」上官纖陌笑著說道,面前的碧如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這么多年了,這一次,終於解脫了嗎?

「小姐,你不會死的,我這就去求夫人,她雖不待見你,可是你畢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親生女兒啊,她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話畢,不等上官纖陌制止,她便起身跌跌撞撞的去尋當家女主人了。

上官纖陌低頭看著自己漸漸消失的身體,黑色的煙霧飄散在空中。

渾身上下劇烈的痛感只讓她龐然大笑起來,碧如可真是個傻姑娘,她的父親巴不得她不曾出生,她的母親,這上銀雀夫人更是因她受了父親冷落,為了討好父親而一直疏遠著她。

「白虞汐,唯有你與我姐妹相對,你一定要好好保重。」

上官纖陌空洞的雙眼望著梨院的牌匾,沙啞的聲音訴說著,也不知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白虞汐聽的。

白虞汐緩緩地踱步到那清河邊上,最終還是沒忍著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從懷中摸出那鎖芯玉,看著上面的裂痕,整個人都虛脫了,癱軟在地上。指尖刺破了皮肉陷入了掌心。

像是知道了什么一般,鼻子一股酸楚,雙眼忍不住一紅,那晶瑩的淚珠便劃過雙頰,不停。

良久,她緩緩地抬起頭看著那萬里晴空。

哈哈哈……鮑天逸 ,這就是你要給我的未來么?這就是你要給我的一切么?

等著,我不會逃太久的,很快,我會讓你後悔你所做的一切。

白虞汐一身的凄厲,身上受的傷似乎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的感覺,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沿著清河邊上走。

最終,身子一歪倒地暈厥過去。

「啊花,停下來……我難受……」風語喘著氣擦了把額上的冷汗,腹部的疼痛是有增無減。

之前明明能和孩子溝通,但是現在無論她怎樣說話,肚子一點動靜也沒有,這可是嚇壞了風語,她明顯能感受到孩子的氣息逐漸地減弱,但是她實在不能讓花無情做出那樣的事情。

啊花在她的哀求下奮力將她帶了出來,當初放下的結界估計是擋不住蛇王大人的,現在要怎么辦才好呢。

她都已經痛得快要暈過去了。

「姐姐,你沒事吧?」啊花擔憂地問道,連忙停下來換了個手輕抱著風語。

「沒事……」

「姐姐,那條蛇很在乎你,你為什么要跑……我聽他們說,你現在和肚子里的寶寶都很危險。」

「先前蛇王大人用妖力幫我護著了孩子,所以一時間孩子應該還沒有問題……啊花,有寫事情你不明白……」風語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