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壓根就不會,只會像蛆一樣苟延殘喘地活著,說到死,何婉,我可比不上你,徐偉現在還活著呢可不像我姥爺,已經被你氣死了,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本領,徐偉早就沒了,還能像現在這樣,嘴里不停地拉屎放屁,一天天的惡心人」
徐喬眼尾上調,就跟被鉤子吊起來一樣,落在何婉眼里,就是追魂索命的吊繩。那張殷紅小嘴張張合合,吐出來的言語,像巴掌一樣箍在她臉上,打的生疼。
就跟外面此時肆虐交加的風雪一樣。
不,比那個更冷。
「你回回拿我姥爺跟我說事,勸我大方,憑什么啊?你自己都不會愧疚嗎?對,你這樣的人怎么會有心呢?不然也不會活到現在,我可不是你,靠著男人來活,即使家暴,也只是在安慰自己,還拖著別人下水。」
「你就是一把賤骨頭。」
「何婉,你問我怎么會有我這樣的女兒,我也想問問你,我姥爺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東西?」
「徐偉說,不給我姥爺治病,你就真的不治,連抗爭一下都不,你是他的狗嗎?」
「活生生地看著我姥爺忍著病痛咽氣,明明可以治好的,呵,你跟我比,你又高尚到那里去」
「好歹徐偉恨不得掐死我,我弄死他也沒什么好怕的,你被我姥爺精心養了那么多年,推他去死,你自己就沒害怕過嗎?午夜夢回的時候,我姥爺有沒有來找你,還是你已經恬不知恥地,替我姥爺原諒了你自己?」
舊夜的傷疤被揭開,連帶著里面已經泛紅的血肉,陳年累積的腥臭體液被帶了出來,空氣中都是讓她窒息的味道,何婉眼里蓄了淚,像是催眠一樣,嘴里反反復復地重復著那句話:
「不不是的我沒有,我沒害死我爸」
腳步已經虛浮到無可復加,眼看著就要站不穩,旁邊的徐偉卻沒有任何動作,好像楚河漢界的兩端,看著像是要撇清。
他現在注意力全都放在徐喬身上。
那個曾經怯懦不堪的小女孩,現在已經是這幅樣子了
她今年多大來著?
他不知道
徐偉只覺得不真實,像是一場荒誕不經的夢一樣,夢里他毫無還手之力,任著徐則眼神的凌遲,和自己兒子眼里傳遞過來的鄙視。
就像在看一團垃圾一樣。
他曾經就是這么看徐喬的,那時的他一定想不到,往日的種種會因果循環到他身上。
最後的畫面定格在徐喬面無表情的臉上,她的嘴角像是畫筆勾勒上去地譏笑,濃墨重彩到讓他心驚,合著搖擺來回的鍾表,不停地敲擊著他的靈魂。
她一步又一步走過來
走到他面前,比他要矮上近二十公分的身高,此刻卻凌駕在他之上,攆著他的傲氣和自尊,狠狠地鞭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