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一醉經年 水千丞 2201 字 2020-06-16

陳律師一直在觀察何故,見他幾乎是沒什么表情,心里反而有些沒底。他輕咳一聲,」何先生,你不用害怕,你有公司同事、小區監控和鄰居的證詞來證明你九點多才回到家,你完全可以申明自己對他們的行為不知情。」

何故平靜地說:」既然如此,你還來找我做什么,我當然知道我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想和你討論的是宋居寒的問題。我來之前已經和他溝通過了,他也很無辜,他把團隊叫到你家的目的,並不是讓他們做出違法行為,純粹是為了創作,但是在發現他的團隊成員做出上述行為時,抱著僥幸心理沒有制止。他是一個對自己有約束力的演員,僅僅是因為他對底下的人疏於管理,就讓他承擔這樣嚴重的後果,何先生想必也非常不忍心吧。」

那句「不忍心」,說得極為感性。

這個律師知道他和宋居寒的關系,何故瞬間就明白過來,來之前,他不僅和宋居寒溝通過,也已經和宋河通好氣了。

何故頓了頓:「他第一沒有吸,第二沒有糾集那些人去自己家,我相信你們有能力證明他無罪。」

「但是房子在他名下,包括宋居寒本人也是今天才知道,房子一直沒有過戶,加上那些到底是他養的人,他還是會面臨教唆或縱容的相關指控,我們有自信讓他免於受冤屈,但堵不住悠悠眾口,除非他是完全清白的。」

何故眯起眼睛:「清白?冤屈?陳律師,你作為一個法律工作者,說出這樣的話不覺得臉紅嗎。」

陳律師臉色有些不自在:「何先生,我們並沒有抬杠的時間。」

「既然我們的時間這么緊迫,你不妨有話直說,你所有的鋪墊,我自己心里都清楚得很,不要浪費時間了。」

陳律師點點頭:「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有效率,那我就直說了。我希望你能申明是你叫他們去你家聚會的。」

何故定定地看著陳律師,拳頭暗自握緊了。

陳律師目光有些閃爍:「同時你要堅持你對他們的行為毫不知情,你單純地叫朋友們去家里聚會,但有事耽擱回來晚了,即不知情,也來不及阻止。」

何故沉默不語。

「只要你堅持這一點,我們有十足的把握幫助你。」

盡管早已經猜到了他們的目的,可真正聽到的時候,何故還是覺得心里發寒。

十足的把握?在法律面前哪兒有十足的把握?何況一旦他供述了這樣的口供,他就沒法反悔了,他將被架在一個最被動的位置上,只要宋河足夠冷血,他可以為了保住宋居寒以及減輕其他人的刑罰,把所有罪責推到他身上。而他百口莫辯,要么是容留吸---du,要么是作偽證。

即便是最好的情況,他無罪釋放了,南創做為一個全世界矚目的大國企,也不會輕易放過他,他的事業,前途和名譽多半就在此終結了。

他暗暗握緊了拳頭,心口堵得喘不上氣來,他啞聲道:「這是宋居寒的意思嗎。」

陳律師抿了抿唇,沒有正面回答:「宋居寒是國內最頂尖、身價最高的歌手,他目前簽約了四場演唱會和六個代言,以及數不清的工作,一旦他出了事,他將從巔峰一落千丈,還要面臨幾千萬的違約賠償。何先生,如果你願意做出一點犧牲,你就可以救他,同時,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任何。」

何故直勾勾地盯著他,雙眼充血:「我只問你,這是宋居寒的意思嗎?」

陳律師頓了頓:「不是。」

何故目光空洞地盯著桌子上的水杯,眼中一片黯淡,沒有一點光彩。

陳律師身體前傾,語調柔和而誠摯:「何先生,你忍心嗎?」

何故眼眶微酸,嘴唇微微發抖。

他忍心嗎?他忍心那個意氣風發,一輩子被捧在高處的男人跌落神壇嗎?

他忍心嗎?他忍心毀掉自己的事業和名譽,讓母親和妹妹對他失望嗎?

何故握緊拳頭,指甲幾乎陷進肉里,他顫聲道:「好。」那短短地一個音節,仿佛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他閉上了眼睛,體會到了頻臨死亡的絕望。

他不是沒有選擇,他一直都有選擇,可最後他選擇的,卻總是宋居寒,連他自己都想把自己的腦袋切開,取出那個名叫「宋居寒」的毒瘤,就算會因此殘廢、死掉,也好過心不由自己控制,活得如此卑賤。

但這是最後一次了,他為宋居寒做的,最後一件事。

宋居寒,即便是我上輩子欠了你什么,我也已經還清了,你終於、終於把我掏空了。

宋河一耳光狠狠扇在宋居寒臉上,將他整個人扇了個趔趄。

宋居寒臉色青白,一言不發。

宋河惡狠狠地說:「我要是有第二個繼承人,我現在就活活掐死你!」

宋居寒看了宋河一眼:「爸,對不起。」

「你現在知道錯了?!頂個屁用!你知不知道現在國家在抓典型?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煩!」

「宋總。」陳律師勸道,「這事不能全怪居寒啊,他沒吸啊。」

「他管不好底下的人,就是他的問題!何況現在誰關注什么阿生,全國人都在看著他!」宋河指著宋居寒,手指都直抖,「你這段時間□□接二連三,怎么就不知道收斂!你他媽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帶著一幫人跑去何故家,連個看門的保鏢都沒有!」

「對,我腦子進水了。」宋居寒深吸一口氣,「何故怎么樣了?」

「你還有空管他?你知不知道老子要給你們賠多少錢!你媽正在趕回來,她一輩子在做慈善,怎么就沒給你積夠德!」

「這跟我媽有什么關系。」

宋河又是一個耳光。

宋居寒低下了頭。

陳律師勸道:「宋總,現在責怪他也沒有用啊,我們必須得解決問題。」

宋河惱火地看著宋居寒:「我們以最快的速度想好了補救措施,媒體那邊壓住了,網上正在刪消息。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所有事情從自己身上撇干凈,阿生那邊已經同意承擔教唆的責任,本來就是他教人抽那玩意兒的,這次也是他把東西帶去的,然後讓何故那邊申明是他組織的聚會,你只要說自己完全……」

宋居寒猛地抬起頭:「你說什么?」

宋河用力換了一口氣,對陳律師道:「你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