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出巡(1 / 2)

帝王攻略 語笑闌珊 3081 字 2020-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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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出巡】親都親了為何不留宿

「早知你會來看荷燈,先前就該住去對面。」段白月道,「視界更開闊些。」

「又不是小娃娃看花燈會,一定要擠到最前頭看個清清楚楚。」楚淵笑著看他,「你自己都說了,宮里頭太悶,出來透透氣罷了。」

這里是王城里面最熱鬧的一條街,就算是半掩著窗戶,也依舊能聽到下頭的嘈雜聲,熱氣騰騰的糖油糕在鍋里一炸,香氣登時便竄上了二樓,滿滿都是甜香。

「吃嗎?」段白月問。

楚淵點頭:「嗯。」

「等我。」段白月起身出了門。

段瑤在隔壁眼巴巴道:「我也想吃。」怎得聞起來恁香。

「聽話,忍忍。」南摩邪繼續趴在牆上,伸出一只手拍拍他的腦袋,「等會師父帶你下樓去吃熱乎的。」

楚淵站在窗邊,一路看段白月穿過街道,和一群小娃娃擠在一起買糖糕,買完後又進了隔壁點心鋪子,最後回來的時候,還不忘捎帶上幾包牛雜鹵味。

「嘗嘗看。」段白月道,「每天都能看見這家的鹵味有人排隊,應當很不錯才是。」

「這間店的老板曾經是宮里頭的御廚。」楚淵也沒用筷子,用手捏了一片牛肝吃,「後來有一次不慎摔斷了腿,便辭了宮里頭的事情,去江南老家住了三年,可又惦記在王城的兒子兒媳,前幾年剛回來,閑不住開了這八方鹵味館。」

「記得如此清楚?」段白月意外。

「嘗嘗看。」楚淵道,「你應當會喜歡。」

段白月隨手拿了塊牛腱丟進嘴里,點頭:「的確不錯。」

「只是不錯?」楚淵看他。

「嗯?」段白月想了想:「不然我多誇幾句?酥而不爛,肥瘦適中,色澤紅艷,入口即化。」

段瑤與南摩邪在隔壁齊齊吞口水,略飢渴。

楚淵搖頭,道:「八歲那年你進宮,說喜歡吃這個,還說將來要派西南府的廚子過來學。」

段白月:「……」

「就知道你忘了。」楚淵閑閑道,「罰今天不許吃。」

「十幾年前的一盤鹵味,忘了也不至於罪不可恕吧?」段白月挪著椅子坐在他身邊,「喏,重要的事我可一件都沒忘。」

「比如?」楚淵問。

「比如說過,將來有一天要一起回西南。」段白月道,「你當時可答應我了。」

「嗯?」楚淵學他撐著腮幫子,「想不起來,忘了。」

「我沒忘便成。」段白月幫他吹涼油糕,「有些燙,慢慢吃。」

「那是什么?」楚淵看到牆角一堆零零散散的布包。

段白月道:「易容之物。」畢竟王城不比別的地界,認識自己的官員有不少,為了避免生出事端,還是要小心為妙。

楚淵湊近看了看他的臉。

段白月失笑:「無妨的,皮糙肉厚,和你不一樣。」

「值嗎?」楚淵問。

段白月道:「值。」

楚淵看著他,一時片刻卻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大小也是個邊疆王,卻連光明正大在街上走都是奢望,當真值?

「又在胡思亂想。」段白月嘆氣,伸手捏捏他的下巴,「都說了,不許後悔當年的事情。」

楚淵聲音很低:「如今這天下提起你,可都是罵名。」

「誰說的,前陣子不還有公主想嫁給我。」段白月不以為意,「況且能罵什么,來來回回也無非就是狼子野心,圖謀不軌。我若在乎這個,那可就真是蟲吃多了。」

楚淵卻沒有說話,依舊在出神。這十幾年來,兩人有過相互利用,亦有過生死相依,說過的話太多,做過的事也太多,早已不知道什么才是他心中所想。甚至即便是現在,偶爾也還是會神思恍惚,覺得看不清眼前的人,也看不清將來的路。

「隔壁怎么如此安靜?」段瑤心里沒底。

南摩邪沖他「噓」了一下,輕輕打開屋門,躡手躡腳走到兩人的屋門前,繼續聽。

段白月也皺眉,有些擔憂地看著他:「怎么了?」

楚淵單手撫上他的臉頰,閉著眼睛吻了過去。

門外,段瑤滿臉興奮,也學著師父一樣躡腳溜過來,准備聽牆角,卻被南摩邪從脖子上一把兜走,強行扯回了房間。

小娃娃看不得啊,親嘴看了要學壞。

唇上的觸感太過真實,腦海里像是有什么轟然而斷,段白月愣了片刻,而後便握住他的腰肢,將人重重壓到了牆壁上。

楚淵只是看著他,也不說話。

段白月眼底有些血絲,心里不知該想些什么。卻沒想過有一天會是他主動,越過那條這么多年來,兩人都小心翼翼掩飾的脆弱界線。

哪怕只是這一刻,不去想什么江山社稷也好,明知一次沖動之後或許便是萬劫不復,也不願再去管它。段白月低頭重新深深吻住懷中人,楚淵睫毛顫抖,舌尖柔軟滾燙,像閃躲更像是迎合。

說不清過了多久,段白月才稍微松開手臂,卻也不舍將人放走,又湊近親了一下。

楚淵伸手推開他,耳根有些紅。

房內很安靜。

片刻後,楚淵道:「我要回宮了。」

段白月道:「這就不要我了?」

楚淵:「……」

段白月低笑,上前將人拉到自己懷中:「再坐一陣子,我送你回去。」

「今晚去見見顧雲川吧。」楚淵道,「他或許當真有要事找你。」

「好。」段白月答應。

窗外傳來百姓的笑鬧聲,河面漂著少說也有上百盞蓮花燈,晃晃悠悠,蜿蜒連成一串。

楚淵站在床邊,看著那片燈火出神。

「許個願?」段白月從身後抱住他,「說不定當真會實現。」

楚淵道:「許你此生安康喜樂。」

段白月搖頭:「不是我,是我們。」

楚淵握住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緩緩十指相扣,向後靠在他懷里。

河畔,劉大炯正在與陶仁德一道吃桂花湯圓,自然一樣是太傅大人付錢。

「下回再找皇上批折子,你拿自己的孫子獻寶。」劉大炯埋怨,「莫要牽連無辜。」

「你這頭不是新鮮嗎,剛呱呱落地,皇上還沒見過,惦記著呢。」陶仁德道,「我那孫子天天在宮里頭鬧,去一回皇上頭疼一回。」

「你罪過可大了。」劉大炯道,「咱皇上原本就不願意納妃選秀,若是看到討喜的娃娃,說不定還能改改心思,這下越發沒戲了。」

「好意思說我。」陶仁德丟下湯圓勺子,「你天天給人說媒,也不見給皇上說一個。」

「那可是咱皇上,一般人如何能配得起。」劉大炯振振有詞,「頭回納妃,少說也要相貌出眾出身高貴,還要知冷知熱知進退,你倒是說說,這王城里有幾家能配得上?」

陶仁德連連搖頭:「王城里沒有,那就去外頭找。正好過段日子要去北行宮,你沿途仔細看看,我最近這眼皮子老是跳,說不定真有姻緣。」

「聽本官一句勸,你的眼皮子跳,是虧心事做多了,哪有本事跳出姻緣。」劉大炯滿臉嫌棄,「再說,你看你腦門上這斑,千萬莫給咱皇上跳來一個滿臉麻子的。」

陶仁德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這媒婆給氣死。

段白月也恰好在問:「北行宮?」

「嗯。」楚淵點點頭,「每年此時,都會去那里住一陣子。去看看沿途百姓,也換個地界開闊一下眼界,是父皇定下的規矩。」說完頓了頓,又笑,「不過我總覺得,是他嫌這王城內太熱,所以找個由頭避暑。」

段白月道:「雲德城地處深山,的確要比這里涼快許多。」

「你呢?」楚淵問,「要回西南嗎?」

段白月道:「不回。」

「出來這么久,不怕邊境亂?」楚淵扭頭看他。

段白月道:「等你親眼看過就會知道,西南的邊境,怕是大楚最安穩的一個邊境,靠得可不單單是武力鎮壓。先前苗疆七十二寨各自為營,天天都在勾心斗角相互下毒,只為爭奪那一點點房屋口糧。現在統一之後,大家有房住有田耕,西南府還會時不時賜賞,日子好著呢。他們可不比漠北那些悍匪狼子野心手腕高超,就算是聯合一致,也翻不出大風浪,連西南都出不了,更別提是王城,又何必自討沒趣。」

「你也有說別人狼子野心的一天。」楚淵用後腦碰碰他的胸膛。

「什么時候我拉著他們起個大旗,你說消息傳到王城,會不會將那位陶太傅給嚇暈?」段白月問。

楚淵哭笑不得:「這也能扯上太傅大人?」

「他天天罵我,你又不讓我去打。」段白月下巴抵在他肩頭,「只能說說閑話。」很是委屈。

晚些時候,看蓮花燈的百姓逐漸開始散去,段白月也送楚淵回了王宮。

南摩邪與段瑤趴在窗台上,殷殷目送兩人背影遠去,幾乎要探出大半身子。

今晚可千萬要留在宮里頭啊!

四喜公公正在寢宮門前打盹,聽到響聲睜開眼,見兩人都已經回來,方才松了口氣。

「這段時間里,可有人來找朕?」楚淵問。

「沒有,安靜得很。」四喜公公笑呵呵,皇上以後盡管安心出去逛。

「那便好好休息吧。」段白月道,「我去看看顧兄那頭有什么事,而後——」

「而後就回客棧歇著。」楚淵拍拍他的側臉,「這幾天你都沒好好睡,今晚說完事情想來又是半夜三更,不准再亂跑了。」

「也好。」段白月笑笑,「那我明晚再來看你。」

楚淵點頭,看他跳過院牆離開,覺得有些想笑。

動作倒是越來越熟練。

「皇上。」見他心情好,四喜也高興,在一旁道,「可要傳熱水沐浴?」

「過會吧,時間還早。」楚淵道,「朕再去看看折子。」

四喜:「……」

楚淵笑著看他:「朕知道,會早些回來睡。」

四喜連連稱是,扶著他去了御書房。

折子依舊是先前那些,事情也依舊不算少,楚淵的心情比起昨日來卻好了許多,甚至臉上一直還掛著笑。

四喜公公在旁邊嘖嘖,看來還是得有西南王。

一晃眼半個時辰過去,楚淵放下手中狼毫,四喜公公趕忙道:「皇上可要回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