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侍婢瀉玉壺(3)(1 / 2)

走出盥洗室,傾城聞到新鮮的空氣,才感覺如釋重負。

不過另一間屋子,傾城更加不想進去。奈何現在的自己如蜈蚣的一足,只得跟著前面的步伐,走進去。

飼室,與其說是吃飯的地方,傾城更覺得此地如同豬圈一般。

小小的一間屋子中,砌了一排寬叄十尺,大盆高的石狀石槽。若進食,便還需戴著鐵鏈一字排開,俯首跪下,令脖子挨住石槽上方的半圓形石槽沿兒上。

這還沒完,石槽上方是一巨型鎖架,放下來恰巧與半圓的石沿契合,露出中間的圓孔僅僅能卡得下脖子。待得禁臠跪好,黑衣啞奴便落下鎖架,這樣手都無用了,只能像豬一樣伸長了脖子用嘴拱著吃。

黑衣啞奴再次提了一大木桶,接著便把桶里的食物倒進這長長的石槽中,讓她們進食。

這食物也別無新意,因為禁臠們更是拿後面那處伺候各家的主人,每日只能是流食。再者,夕苑怎么會為單單為卑賤的她們做什么美味出來呢?把各家房內搜羅出的殘羹重新回爐,大鐵鍬攪和攪和。酸甜苦辣,各是其味,而魚龍混雜之味,卻是難以道來。

而這糊糊般的稠食,便是傾城半月來的吃食。

傾城再念得寵的重要,想當初雖困於夕苑,那人卻最是在意她的吃穿用度。尤其傾城嘴刁,葉凜之是特意在夕苑開辟了一處專屬小廚房給她,全揚州有名的廚師輪著法兒的來給她獻菜。甚至還搜羅了西域的各式能人,在她膩歪沒食欲的時候,給她換換口味。

已經這么長的時間,她都吃了半月的豬食了,他的氣還沒消嗎?

傾城越想越難受,越想越委屈,眼淚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落到石槽里,混到面前這一盆惡心的吃食,她難受的連連作嘔。

「作死的東西,有東西吃就不錯了,還敢哭,看我不打死你。」王嬤嬤奪過啞奴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在她臀上,「給我吃光,舔干凈了。」

王嬤嬤那廂剛剛說完,直聽一陣腳步由遠及近傳來。

「咚!」鐵門是被利刃從中間劈開的。

接著又聽到一陣女聲,隔著老遠便喊道:「啊呦,王爺,王爺,你這不合規矩啊!」

聲音近在咫尺了,才聽到她更加凄慘的喚道:「這門,我的門呀!這是造了什么孽呀,我…的……」

來者正是消失多日的葉凜之,他一記凌厲的眼神射向叫囂著的鳳月,後者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傾城聞聲也抬起了頭,跪在地上看著她日思夜想來救她的人。

她說不上來是什么樣的感覺,眼淚又不聽控制了般,如小瀑般傾巢而下。

面前之人神色冷鷙,諱莫如深,一雙黑瞳久久在傾城身上逡巡。

他是下了命令讓夕苑的人來調教傾城不假。可他萬萬沒想到膽大包天的夕苑竟敢支走阿墨,讓他心尖上的人過著豬狗不如的日子。

他的禁臠只屬於他,即便是跪地調教,也只屈從於他,何時能跟一群烏合之眾相提並論了。

…………

「鳳月,你是不是想找死!」湖邊的小亭,屏退眾人,只余葉凜之和鳳月二人密談。

饒是風月場上的老手,鳳月還是被他這凌厲的一聲嚇得膽顫杯晃。

想著自己些許年來應付這種找茬也司空見了慣,鳳月心內調整氣息,穩住手中的杯盞,直到練出一抹從容的微笑,才緩緩抬起頭應對面前的凶煞。

「王爺,您可說笑了不是,沒有您的命令,就是借我夕苑上下叄千個膽子,我也不敢怠慢了傾城啊。」和稀泥的本事她最擅長,再加上伸手不打笑臉人,量他再硬的金剛鑽也得折成繞指柔。

「交給你仔細著管教,你就讓她和那群下賤之人混一起,像豬一樣給我養著?」明明是少年的模樣,口中的話一句似一厲釘,千釘齊放射進鳳月心口,「你究竟是真糊塗了,還是給本王揣著明白裝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