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蔓當時只想著,左右她跟傅其修也不是一個階層的人,可能這輩子也就有那么一次的交集,稍微嘗個鮮也不是不可以。
那天晚上,一切事情都發展得很順利。過後她也是真心抱著「一夜之後,從此陌路」的念頭離開。
奈何老天爺不允許。她都家里蹲快一個月了,居然剛一出山就又見到了這個所謂的「陌路人」,真是防不勝防。
在聞蔓看來,有些關系就該當斷則斷,享受過一次就夠了。
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你情我願的,誰也不虧誰。
衣服穿上,一拍兩散。
這一見再見的,算怎么回事嘛。
聞蔓摘了眼鏡,抬手蓋上眼睛,長嘆,她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不舒服?」
突然響起的男聲,不算熟悉但也絕不陌生。
聞蔓指尖一顫,將胳膊從眼前挪開,視線從模糊到清晰,傅其修不知是什么時候出現在了盆栽旁邊。
那盆栽笨重,葉子厚實碩大,他站在一旁,更顯身材修長,整個人挺拔似白楊。只是如果他臉上的表情可以再豐富一些,她應該會更自在。
見鬼了,他是怎么找過來的。
「……」聞蔓坐直身子,聲音微啞,「沒有。」
傅其修頷首,也沒說什么,邁開腿就朝她走去。
聞蔓心里一咯噔,連忙揀起擱腿邊的眼鏡戴上,生怕他坐到。當另一側沙發向下陷時,她感覺自己的屁股似乎不受控制地往中間挪了挪。
「你近視?」傅其修又問。
這人吧,還沒和敵人交鋒時能在腦子里斗爭模擬個一百八十回合,等真進了實戰,腦袋就又宕機了。
至少現在看來,想當彼此的陌生人的幻想算是徹底破滅了。
聞蔓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機械地回答:「有點散光。」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傅其修笑了一聲。
笑意幅度不大,羽毛撓癢癢似的拂過耳朵,聞蔓不由偏過臉去看他,用眼神問他在笑什么。
他卻只是問:「餓不餓?」
「啊?」
「帶你去吃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