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2 / 2)

「你別動,一會兒就好。」

對方的聲音幽幽然傳來,安瀾不動了。

安瀾干脆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著門框邊,他剛從門縫里瞥了對方一眼,對方就開口說:「請不要看我。」

嘖,感覺還很敏銳嘛。

雖然只是一眼,但他看見對方低著頭,另一只手垂在一側,看起來很頹靡。

也很讓人心疼。

一切變得安靜起來,這種安靜和聲音無關,因為他們還是能聽到洗手間外傳來的各種聲音,真正安靜的是他們的心。

安瀾閉上眼睛,他能感受到對方抬起了他的手,放在了額頭上,仿佛他能從安瀾那里得到極大的慰藉。

「嘿……你會沒事的。到了決賽……你一定會贏你的對手。」

「為什么?」

他一說話,唇間的氣息就溢上了安瀾的掌心,安瀾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

「你的對手不會比易感期還厲害。」

對方沒有再說話了,而是側過臉,貼在了安瀾的手腕上嗅了一下。

這個動作讓安瀾心跳加速,因為他聽自己的omega朋友說過,除了後頸,alpha聞手腕也是充滿暗示的行為,這表示他為你的味道著迷。

「喂,我……我要去比賽了……」

安瀾緊張起來,朋友,我是個beta,我沒有信息素。

「再一會兒就好。」

對方的聲音更加壓抑嘶啞,是葯效開始發作,正在強行中和他體內過剩的信息素。

安瀾的感覺變得敏銳,他似乎能聽見對方骨骼的顫抖,沖動和強制形成兩股力量在他的血液里如同千軍萬馬相互沖擊對峙,這樣的相互傾軋讓年輕的alpha難受無比。

他用力地嗅著安瀾的手腕,像是要沖破肌膚的束縛,感受他的血肉骨骼,以及所有構成安瀾的一切。

安瀾不敢去看那個alpha,只覺得自己的手腕上一陣柔軟,不知道什么東西貼了上去,而對方的鼻尖緩慢向上,最後停在安瀾的掌心。

那是一個虔誠的姿態,仿佛安瀾是掌控他一切呼吸心跳的神明。

他的手越來越用力地扣著安瀾,像是要把安瀾的手擠進自己的心臟里……又或者是懇請安瀾抓緊他的心臟,不要讓他陷落進更黑的黑暗里。

「你……你好點了沒……」

安瀾的手腕有傷,他真的擔心對方會把他的手捏碎了。

「謝謝。」

忽然之間,那個alpha放開了安瀾。

呼出一口氣來,安瀾很自覺地替對方將隔間門關攏。

「你就沒擔心過我會失控嗎?」

當安瀾離開的時候,alpha因為缺水和精神折磨而倍顯疲倦的聲音響起。

安瀾頓了一下,輕聲道:「我擔心過,但你堅守在這個小格子里不肯放棄,就是為了能在決賽贏那個對手吧?你在乎的是輸贏,還是和你那個對手再度碰面?」

「我的對手很重要。」對方回答。

原本干涸到像是一說話就會滲出血的聲音,提到那個對手竟然變得清透起來。

「約定比勝負更重要,所以我相信你的自控力。」

現在想想,其實安瀾也覺得自己太冒險了。

「我在決賽等你。」

他很堅定,就像黑夜中扎入海底的船錨。

安瀾愣了一下,聽起來仿佛自己是對方不肯放棄的對手。

「謝謝。」

安瀾離開了射擊館,第一時間就前往了醫院。

大概是因為今天省射擊館的大事件,整個醫院都很繁忙,據說有好幾個alpha都被送到這里來隔離了。

安瀾掛了號,拍了x光片,醫生的診斷在安瀾的預料之內,手腕的軟組織受傷,在這期間是不可能參加射擊比賽這種精細度很高的運動了。

而且槍的後坐力也容易讓安瀾的手腕雪上加霜。

安瀾坐在診室外面的長椅上,給自己的教練發短信:[教練,對不起,我的手腕受傷需要兩周時間恢復,請幫我申請退出決賽吧。]

發完這條信息,安瀾的額頭抵著手機,眼淚滑落下來。

原本只是有些難受,洗手間里那位alpha說要跟他決賽碰面的時候,安瀾發現這種難受成倍遞增,壓迫上自己的心臟。

因為……有人也期待跟他對決。

想著想著,安瀾又苦笑了起來,那只是對方的客氣話啊,畢竟對方的決賽項目未必是十米移動靶,還有三姿比賽甚至團隊賽。

「有沒有誰的手機里存了《戀欲傾城》?蘇頌凝那個版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