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他突然想起來,當初也問過趙虞類似的問題。
那時候趙虞是怎么回他的呢?
她說:「你知不知道嫖客勸妓女從良,一直都是件可笑的事?」
她從來就不是什么妓女,可她同樣不得不選擇出賣自己的身體,那時候她的語氣,是何等自嘲。
女孩眼中掛著淚又不敢流下,只凄然道:「我媽病了,需要很多錢。」
不是什么高明的說法,做這行的女人,十有八九都會為自己編個凄慘的身世,而又有一大半都會找這個理由。
若是在從前,許承言大抵會在心里嗤笑,和那位曹總生出同樣的想法:當了婊子還立什么牌坊?又沒人逼著你出來賣?
可此刻看著女孩可憐兮兮的樣子,他終是搖了搖頭,問:「要多少?」
女孩明顯被驚到了,愣愣地盯著他半天說不出話。
「趁入行不深,早點回頭,這行的錢沒那么容易掙。」
或許有些人運氣好,能找到個正常的金主,輕輕松松就不愁吃穿、名牌傍身;或許有些人運氣一般,遇不上金主,但碰到的客人大多只需要上床發泄欲火;可還有很多人遇到的都是那些不把妓女當人的嫖客和金主,各種性虐、暴力、群p,折騰出人命的也比比皆是。
女孩依舊定定地看著他,眼淚卻已經大滴大滴地滾落。
許承言受不了這種眼神,不耐煩地邁步就走,只給盧斌丟了句:「她要多少錢給她,從我賬戶轉,我對她沒興趣,用不著她來報恩。」
走出去了好遠他才聽到女孩痛哭流涕又不斷感謝他的聲音,至於這些聲音是不是真情實感,她的話會不會全是謊言,他也懶得去計較。
夜色已經深了,冬日的街頭越發冷清,聽著盧斌問他回哪里,許承言卻一時答不出來。耭駐艏髮棢阯 嗹載閲讀快λㄚi踄:haitangshuwu(海棠圕剭)點c╆o╆m
他有很多房子,有無數個住處,可現在竟莫名其妙地覺得,根本找不到容身之處。
沉默了許久,他沉聲道:「去清河灣吧。」
那棟趙虞唯一去過的別墅,他一邊害怕進去,一邊又忍不住想進去。
盧斌認真開著車,半晌後又聽到他問:「薛湛還沒回來?」
「沒有,我已經跟華璨的王秘書打過招呼了,薛董一回來她就會通知我。」
盧斌也實在不明白老板怎么就這么著急找薛湛了,兩家公司最近也沒什么重要的業務往來,薛湛不過是出個差,怎么他天天催著問回來了沒有?要是真那么急,直接打電話商量不就行了?
想到這兒,盧斌突然愣了一下,這才恍然大悟。那位薛副董應該不是去出差了,或許是帶著某個人度假去了。
早上九點,盧斌收到王杞的消息,薛湛回來了。
他簡直欣喜若狂,握著手機就往許承言辦公室沖,而他那位老板果然比他還要激動,連外套都顧不得穿就已經拿著車鑰匙出門。
考慮到這陣子老板都沒休息好,開車有風險,盧斌只能貼心地跟了上去,都不用特意交待就把車開去了華璨。
他一直在車里等著,可心里又有些擔心,都說情敵見面分外眼紅,老板跑去找薛湛,也不知道會不會打起來。
就在他猶豫著要不要上去的時候,許承言卻已急匆匆地從電梯下來了,比他預想的快得多。
「去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