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綏娘子似笑非笑的瞥了眼魚罩罩,不答反問:「這位好看姑娘是誰?第一次相見,有些臉生呢。」
王七麟介紹道:「她叫魚罩罩,是一個案子的,嗯,受害人的家屬。」
綏綏娘子便立馬不多問,她說道:「正好我們今天把店鋪給收拾出來了,你們待會過來吃飯。」
「好嘞。」王七麟痛快應聲,「以後我天天去你那里吃。」
綏綏娘子甜甜的笑道:「好呀,我天天給你做好吃的,煎蒸烹炸,我會可多花樣了。」
徐大撇撇嘴說道:「好酸啊,娘子你家店里是不是醋壇子倒了?」
綏綏娘子笑道:「怕是徐大人味覺出問題了吧?我剛開了一壇十年精釀的老酒,你要是嗅到酒味才對。」
胡塗在屋子里喊她,她招呼一聲回身走去。
魚罩罩羨慕的說道:「這個姐姐生的真是好看,即使在我們妙音閣也能排名前幾位。」
「前幾位?!」
「對,我可沒有誇張,她真是很好看呀。」
徐大道:「我的意思是,你們妙音閣那么多美女?」
沉一突然發瘋,揮舞伏魔杖就哼哼哈嘿的開練。
王七麟大吃一驚:「大和尚你干什么?」
謝蛤蟆無奈道:「你這都理解不了?他要展示自己的身手,表示自己是個英雄好漢。」
他又對王七麟說道:「王大人,你不覺得綏綏娘子有些古怪嗎?」
王七麟皺起眉頭,道:「是有些古怪,她先是在吉祥縣與我們做鄰居,又來到平陽府還是與我們做鄰居,好像就是一直追著我們,你說她會不會與前朝余孽有關?」
謝蛤蟆笑道:「無量天尊,老道士不知道。」
他們推開門,里面還算干凈整潔,但是沒什么家具,空空盪盪,家徒四壁,王七麟看得為驛所里的耗子心酸:可憐它們了,竟然待在這么個窮巴地方,沒撈到一點油水,反而因為八喵和九六的到來遭遇滅頂之災。
馬明很詫異,說道:「七爺,聽天監在府城可是大機關,怎么會如此冷清?這里的大印小印游星力士,起碼得幾十個才對吧?」
王七麟道:「都被遣散了,我明白了!」
他猛的一拍大腿,眾人紛紛看來,魚罩罩尤為期盼。
王七麟說道:「難怪這里什么家具都沒了,肯定是被遣散的時候,讓那些游星力士或者奴仆給分著帶走了!」
還好,木床沒有搬走。
王七麟讓馬明和徐大出去買被褥,他正在收拾袈裟,這時候有人在門口喊道:「侍女,你出來。」
魚罩罩傻傻的走出去指著自己鼻子問道:「大哥,你說的是我?」
上門的是個胖乎乎的中年漢子,他遞上來一份大紅請帖道:「是的,請問鐵尉大人在驛所嗎?我家知府大人得知他來履職了,特意想宴請大人,還請你將請帖遞交給他。」
魚罩罩接過請帖說道:「可我不是他的侍女。」
漢子問道:「那你是他夫人嗎?」
「不是當然不是,我夫君是個大英雄,師傅說他是未來的,咳咳……」
「哦,那侍女你好,侍女再見,一定要親手把請帖遞交給你家大人啊。」中年漢子轉身離去。
剩下魚罩罩在生氣:「都說了我不是他侍女!我是妙音閣弟子!」
王七麟倚在門口招手:「侍女,過來。」
「給大爺暖暖床。」
魚罩罩頓時漲紅了臉。
王七麟的臉也紅了,他吼道:「沉一,滾出來!」
沉一從窗戶翻出來,跟沖天炮似的直飛上屋。
請帖是武翰林送來的,邀請他今晚去蘭陵院一聚。
地頭蛇兼官場伙伴宴請,王七麟不能拒絕,他去跟綏綏娘子道了個歉,說得去應酬。
綏綏娘子溫柔的笑道:「好啊,那我做一鍋醒酒湯吧,你去官場應酬,難免會多飲酒,而你又不勝酒力,這樣等你回來就過來喝一碗醒酒湯,這樣夜里睡覺會舒服一些。」
王七麟點點頭離開。
他把八喵、九六和魚罩罩交給了綏綏娘子,帶上四個手下前去蘭陵院。
蘭陵院在天樞鎮,是平陽府頂尖酒樓,它上下一共有六層,形如寶塔,頂上有一尊巨大的瓷杯,逢年過節酒樓會往杯子里倒入佳釀,到時候酒水蒸發,整個天樞鎮都有酒香味。
從上往下,酒樓四周的檐角均掛有大紅燈籠,燈光燦爛,整個天樞鎮都能看到最頂端的燈籠。
酒樓有四個大門,王七麟帶人進門後立馬有小二上來接應:「諸位大爺來了?里面請,請問諸位是訂了包間還是要吃堂食?」
王七麟將請帖遞給他,他看到後立馬說道:「原來是父官大人的貴賓,快隨我來。」
聽到他的稱呼王七麟好奇了,問道:「你剛才稱呼武大人叫什么?」
小二笑道:「父官大人,武大人乃是我們武平陽所有百姓的恩父,百姓們感謝武家庇佑,所以如此稱呼他。」
王七麟笑了笑不說話,他們直上五樓一處雅間,雅間外有兩個漢子垂手而立,看到他們後立馬伸出手臂格擋。
小二說明來意,其中一個漢子淡淡的說道:「見過王大人,還望大人知悉,我家先生今天只宴請王大人您自己。」
沉一大怒,揮手要撒潑。
他剛要動手,旁邊的漢子搶先扭頭看向他,目光古井不波,身上衣服卻無風而動。
王七麟暗暗心驚!
這是御氣境!
這漢子至少有御氣境,他剛才是在御氣外放成護體罡氣。
他給馬明使了個眼色,馬明拉住沉一道:「那我們在外面等候七爺。」
沉一指著兩個漢子說道:「阿彌陀佛,我記住你們兩個了,你們也給我記住,玉帥李長歌是我叔!」
聽到李長歌的名字,兩個漢子一怔,招呼王七麟的漢子狐疑的看著他問道:「對不住,大人,據在下所知,歌帥並無兄長只有兩個弟弟,他怎么會有你這侄子?」
沉一傲然說道:「因為我師傅是無風!」
兩個漢子對視一眼:「無風?你知道嗎?」「我不知道,哪個無風?」
謝蛤蟆笑的不行,親自把沉一拖走了。
倒是屋子里響起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問道:「無風?可是明鏡台的無風禪師?」
「對,噴僧是明鏡台的沉一禪師,阿彌陀佛,無風正是噴僧的師傅!」沉一還特意補充了一句,「親師傅!」
屋子里的說道:「本官不知無風禪師的高徒法駕平陽府,恕罪恕罪,請王大人和沉一禪師速速進來。」
沉一不屑的說道:「阿彌陀佛,你上墳燒廁紙糊弄鬼呢?你怎么可能沒調查過我家七爺,你調查過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的存在?還不是想給我們七爺一個下馬威?哼,七爺,你自己進去吧,我不進去!」
他又沖徐大等人說道:「他讓我進我就進?他不讓我進我就不進?呵呵,他是佛祖啊?我干嘛這么聽他的話?我連我師傅的話都不聽!」
徐大沖他伸出大拇指,滿臉欽佩。
兩個漢子一臉納悶,其中一個見他態度不正,便陰沉著臉道:「和尚,你腦子有毛病嗎?」
「對啊!」沉一很興奮的指著他說道,「阿彌陀佛,我就說你們肯定調查過我們,還不承認,呵呵,露出馬腳了吧?你們沒調查過怎么會知道噴僧腦子有毛病?」
兩個漢子愣是無話可說。
他們能怎么辦?
總不能跟個傻子一般見識吧?
王七麟忍著笑進門,偌大的雅間里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大約五十歲的中年人,一個是三十歲上下的精壯漢子,兩人面目有相似之處,顯然有血緣關系,那么年長一個就是武翰林,年輕的是府尉武景湛。
武翰林紅臉膛、卧蠶眉,頷下三綹長須,坐在桌子後神情淡然,很有一方統帥的氣勢。
旁邊的武景湛則像個沖鋒陷陣的武將,他身材高大、肩膀寬闊,站起來後氣勢逼人。
與他父親不一樣,武景湛的一雙眉毛濃黑密集,臉上是絡腮胡須,胡須略卷曲,所以當他昂起頭的時候,微微翹起的胡須仿佛獅鬃,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頭雄壯的獅子。
侵略性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