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雲羅】第六集 六月飛霜 第十二章 其志若何 剖心置炰(1 / 2)

江山雲羅 屠龍勇士 4719 字 2020-09-28

20181123第十二章其志若何剖心置炰六月初二,晴,夕有暴雨成都城的風光大異長安,女子多嬌小可愛,肌膚滑如凝脂或是此地潮氣連年不散之故。川音轉折多變悅耳動聽……陸前輩無論音律還是內功都勝於我,還需加緊修行不可放松才是。……吳征才氣縱橫,卻是個怪人居然替個貨郎說話,前所未見……風含翠篠娟娟凈,雨裛紅蕖冉冉香。好詩,還有好曲,這一趟成都之行光這一日便不枉了

六月初三,晴,夜里有雨夏季飲冰何其快哉……蜀錦天下聞名,當真名不虛傳。韓將軍與陸前輩身材高挑,穿起衣衫來真是好看,可惜我矮了點……六月十八,陰常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駐足一地定如井底之蛙。來西秦已半月有余,每日都是新鮮的。吳府里是不是有個百寶囊新奇的東西若流水不絕。故歲夢游於世,悔之悔之成都城美食,美景,美人,流連忘返。顧盼小師妹每日都吃得小嘴油光發亮,眉飛色舞,人家當也如是。啊,眉飛色舞並沒有,人家不會。嘻嘻,水煮魚太好吃了

六月二十一,晴迭府外宅奇幻之旅。

從未想過旁觀這等齷蹉事,還從頭到尾看了個遍。這一回看得比從前真切些,男子的物事好丑陋,倒像只爬蟲。只是不知為何時小時大從前殺了些惡賊時偶爾衣物破裂,一瞥間都是又小又軟。

迭家小姐又是怎地如此不愛惜自己任由些低劣的男子玩……淫玩是叫淫玩吧……那事兒當真那么舒服,可以不顧羞恥地貪歡么唔,「煎熬時亦復快美」,又是怎樣一種滋味兒

吳征倒是個謙謙君子,言語行事均未有逾矩。人家忍不住問些好奇之處,作答也未見淫邪。若是換了旁人,比如那位……哎。

只是因何胯下會冒出股水來濕濕的仿佛是從小腹里滴出來的么麻癢癢的難熬,古怪,又有些爽利勁兒。方才沐浴時又是黏糊糊的難受,比汗水還黏,好生奇怪。唔,當下蹲著不起定是被他看出來了,羞死個人……六月二十二日,晴諸位師妹,你們見過往自家府門口扔爛菜葉爛果子的么恩,本師姐今日居然見著了,奇招還有奇效,當真有趣得緊……奇思妙想,奇思妙想

六月二十三日,晨雨,陽起後晴近日他忙得很,呆在府上的時光越來越少,本當每日尋他切磋武藝也沒片刻閑時。柳師叔接師尊諭令命我下月中回長安,其實難舍

佛祖勸導世人耽於情愛之事空廢光陰,亦為情所苦,不知可是這般滋味嘗聞陷於情愛之人患得患失,魂魄離體而去纏於愛戀之人。人家並未如此,只覺與他說話有趣,亦羨慕其多智與瀟灑,當非情愛吧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佛祖教導之言自是大有道理,可人俱有七情六欲,若人人摒棄之,則遍地為佛,若遍地為佛,世間復又何趣倒不若像他一樣笑傲江湖。觀山水浩淼,我自與風醉倒。和一曲琴簫,何須管心寂寥。那是何等的瀟灑自在

師尊亦曾言道人之一世莫可渾渾噩噩。可若要如此,豈非要按本心行事與佛祖之誨豈非有誤

且住了吧現下當去與他匯合接應義母大人與師叔們。若向他討要幾闕好詞,幾首佳曲伴我回長安,不知他肯不肯唉,其實難舍…………………………………………………………………………………………………………………………………………冷月玦被吳征托抱著下了茶樓,一雙烏溜溜的明媚星目不住打著轉兒。吳征尷尬非常也不好意思和她對視,更猜不透好奇寶寶心中又在想些什么,說不准在想著一松開穴道就痛打自己一頓。

六月二十三日,夜已半,晴他答應與我許多好詞佳曲,開心

可是人家信他,他卻存有疑慮點了人家穴道,不開心

索師叔向來清修,安分守己,平日無事連大門都不邁,又怎生行那淫邪事

我當據理力爭,還索師叔清白才是男女歡好時……什么叫做尿將出來若是彌留老人還差不多,索師叔功力精深又怎會哼,分明是誣陷

待穴道解了我就……也罷,他如此做確有苦衷,也免去了人家許多麻煩,這一點倒是為人家考慮甚多。

柳贇終被他逃脫,返回時孟永淑已然不見人影。我脫身之前曾繞著錦蘭庄尋找了一遍,庄里一團大亂,全無所獲。」

吳征見她欲言又止,在場的冷月玦是她義女,瞿羽湘更為她一手掌控。祝雅瞳這般模樣此中定然有什么大秘密不可言說,心下也是狐疑不止。今夜的意外發生得已然太多,若連祝雅瞳這里也生出什么變故來,實叫吳征難以承其之重。幸好以祝雅瞳之智慧閱歷,想要刻意隱瞞什么必然不叫吳征看出端倪,這是沒有想瞞住吳征的意思。

「偏要沉不住氣」吳征恨恨地一揮拳頭,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祝雅瞳心中已有所猜測,當下又涉及那條暗道說不出口,索性略過道:「你有所發現」目光一瞟冷月玦與瞿羽湘,不明二女同來何意。

「坐下說。」吳征提起水壺往嘴里灌了大半壺才搓著手道:「孟前輩失蹤一事先擱一擱。祝家主,不知您與索前輩關系如何」

「雨姍她與我並不親近,原本我邀請來助陣的師妹里也沒有她。」祝雅瞳再度瞟過二女,向瞿羽湘緩緩道:「你有什么發現」

吳征與冷月玦身在茶樓負接應之責,既未燃起紅色的焰火自不會離開。天陰門人趕至時他們在靜室里受視線遮擋,想要發現什么強人所難。若有意外,來的人里只有瞿羽湘能夠在第一時刻看見。

「還是我來說吧。」吳征罕見地期期艾艾,措辭極難:「索前輩言道前去接應你的途中,曾見一男一女,女子身形極似孟前輩。按姜前輩所言在錦蘭庄有一男子現身,孟前輩發了瘋似的追去……索前輩當場並不在,兩邊倒有些相合。當下可是驚得我一身冷汗,孟前輩若是賊黨內應,當下借故消失又有甚么企圖還在疑惑中,湘兒前來報訊正巧與索前輩擦身而過。嘖」

說到這里吳征正色向瞿羽湘道:「我現下先來問你方才你所說的可是實言」

「字字屬實」瞿羽湘亦凝重無比道:「我不騙你,祝家主在這里,我也騙不過去。」

「此事若真,與你無干此事若假則辱及天陰門清譽,吳家保不了你,雲龍門也保不了你,你可想清楚了」吳征疾言厲色,手指幾乎已戳到瞿羽湘的鼻子上。

瞿羽湘起身撲騰一聲跪地道:「我瞿羽湘對天發誓,若有半句虛言,自斷己首以屍身飼狗」

「好。」吳征語聲稍緩,向祝雅瞳道:「湘兒未曾聽見索前輩對我之言。可她觀索前輩身姿,斷定其三日之內曾與人……苟合,索前輩之言……不可信……」

「你說什么」祝雅瞳砰地一拍桌角站起身來,鳳目含威,俏臉含煞道:「再給我老老實實說一遍。」

無形卻龐然的壓力撲面而至,瞿羽湘雖跪地卻昂首挺胸,直視祝雅瞳強忍著周身痛苦道:「我說索雨珊披清修之名,行淫邪之事三日之內與人肆意苟合放盪形骸。祝家主,我方才與吳大人所說的原話也不怕再說一遍:三日之內,索雨珊若沒被男人插得漏出尿來,請砍我頭以謝天下。」

祝雅瞳酥胸暴起暴伏,顫若颶風下翻涌的海浪,騰騰連退兩步一跤坐回椅子,搖晃著螓首喘息道:「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我久在刑部官衙,見多了女子與人通奸之後將親夫謀財害命的案子。這等案子因奸夫淫婦不為外人察覺,常布置極為周密難以發現端倪與證據。由此我刻意觀察多年方才練就這眼光,女子但凡與男子交合之後,其眉眼,體態,甚至行步姿勢均與日常有所不同。雖是我個人的猜測,查案時也做不得實據,然則我心中有數之後,自然更易搜得證據以此為憑,無有不中我雖與索雨珊沒見過兩面,但她落發出家,方才與她擦身而過時,分明是一副曾任由采摘,淫騷放縱,意猶未盡之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你們問我要證據,我拿不出來,可她騙不過我的眼睛我也本不需為自己惹下天大麻煩,只是這等大事不說不成請祝家主明察」

瞿羽湘文采不舉,說的話里多有些下流詞匯,放在一名前輩身上頗不妥當。

但吳征卻知這番說辭定是她返程途中想過無數回的,那些下流話兒實是心中所想。

尤其最後一句與此前的誓言兩相結合,甘願將大干系背於一身之念怎不動人

雖不喜吳家的主人,卻已把自己當做吳府一員吳征心中一跳,望向瞿羽湘的目光都溫柔了許多。

險些只手擎天,扶臨朝於既倒的人物,到任何時候都不可輕忘不,不是險些,他分明已然做到,只是又親手將這一切毀去而已」

吳征面容一僵,顯然祝雅瞳對臨僖宗並非只是一覽之後便拋在腦後,研讀要比他深刻太多。不錯,僖宗分明已扶起臨朝,他殯天之後至少還能延綿百余年的國運。可大臨朝的轟然倒塌分明是他刻意為之內功高手壽命較之常人悠長得多,平日里更是百病不侵,臨僖宗的年歲可說正值壯年。莫說是他,就算是被自家功法折磨得生死兩難的燕皇也未見昏聵之態。何況堪稱古往今來武功第一的臨僖宗

「我疏忽了。」

「也不怪你,並非我對他更重視些,只因我知曉你未知的秘密。」祝雅瞳深吸一口氣悠然出神,似陷入回憶的思緒中。

「我能知道么」

「就是要告訴你知道。其實若不是他,很多年前我就該死了……」祝雅瞳搖了搖頭又灑然笑道:「你可知祝家因何能駐足三國,左右逢源」

「數百年的豪族根深蒂固。祝家太大了,若說三國是各領一地權柄,稱雄一方的帝國,祝家就是個商業帝國,大到任一方豪雄都不敢輕易動一動。」

「那是現下,祝家從前可沒這么龐大,有這一天正是托了臨僖宗的福。」祝雅瞳淡淡地說著,目光卻始終悠悠望向遠方道:「可記得僖宗末年曾年年搜刮民脂民膏負責運送的可不是哪一處官衙,正是祝家祝家借此將商號布滿中土,自此一家獨大還無意間知曉一個秘密。」

吳征的心騰地跳到了嗓子眼,呼吸急促道:「什么秘密」

「臨僖宗曾於中土各地興建宮室,其搜刮的奇珍異寶半數運往京城以充皇室,另半數則就地秘密轉入宮室之中。這一塊我祝家未曾經手,卻被先祖中無意中知曉,臨僖宗於宮室附近秘密挖掘地窟,內設機關重重,卻掩埋下財寶無數地窟里更設有一處玉石門板,上設前所未見的機關,若不能解開其間的秘密,則地窟崩塌一切化為齏粉地窟所在何處從不為人知曉,至今仍是先祖費了無數心力,終探聽得外人想要打開玉石門板的唯一方法,亦獲了這本秘籍代代相傳……」祝雅瞳點了點了自己湖水般脈脈含情的眼眸,自嘲般一笑道:「就是這一雙離幻魔瞳二十余年前祝家曾遇大事,若不是我有修行一雙魔瞳的過人天資,當年定然是死了。」

夏夜里連風吹來都是熱烘烘的,吳征卻倒抽了一口涼氣,只覺背脊大汗淋漓凄寒如冰。祝家的絕密,傳承的功法,哪一樣又是他這個外人能知曉的無論他如何費力,始終無法讓綳緊的面容有一絲松動,遂苦著臉道:「這么大的事,我真後悔留下來聽見了……」

「無妨,本就是要告訴你的,只是提早了些。」祝雅瞳花唇一展,梨渦深深地露出個寬慰的微笑,仿佛清荷處初放般溫馨寧謐。

「你繼續說,我還沒那么容易嚇暈過去。」吳征咧嘴強笑了笑,自覺笑得比哭還難看。

兩人共同將緊張凝重的氣氛緩和了些,祝雅瞳又道:「錦蘭庄居所左起第二間,我查到那里時發現了付柳贇.八顆菩提子,分打他周身八處穴道。他未曾發現我靠近,原本以他的武功絕無躲過之理。但他拉開機關躲入床下的地道逃過一劫,還敲響地道口入地一丈處的銅管。這一根銅管定是向同伙報信無疑,孟永淑會被引走,當是這名同伙的身份不一般,指不定還是當年禍害她的三人之一,否則她久經風雨,當下不至於如此沖動,一定忍得住至於這一處地窟……你猜猜我發現了什么」

吳征深吸一口氣,肺腑發涼著沉聲道:「僖宗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