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想起昨天晚上,薛運睡夢說的那些囈語。
「皇上……」
這時,薛運跪在他的腳下,道:「微臣斗膽,已經在皇上這里擾了皇上一夜了,如今貴妃娘娘來了,微臣,微臣先行告退。」
「……」
祝烽看了她一眼。
然後說道:「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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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煙站在門口,眼看著御書房緊閉的大門,感覺到里面沉悶的氣息,自己說了話之後好一會兒,都沒聽見祝烽的回應。
可是,明明聽見有響動。
她抬起頭來,正要再喊,就聽見里面響起一陣腳步聲。
走到門口,然後大門從里面打開了。
「皇——」
南煙正要說話,臉se卻一下子沉了下來。
打開大門,從里面走出來的,不是祝烽。
而是一臉蒼白,猶帶病容的薛運。
明媚的y光下,她的臉se蒼白得近乎透明,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間,臉上更是閃現出了驚惶的表情,急忙對著她叩拜:「微臣,拜見娘娘。」
「……」
雖然,已經從聽福的口知道,她在御書房呆了一整晚。
一整晚,沒有離開。
但,真正看到她從里面走出來,南煙還是感覺到,心跳都停了一下。
她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看上去還算平靜,然後說道:「薛太醫,你,來為皇上請脈?」
「……是,是。」
「好,記得本宮說過的話,做好你的本分。」
「……是。」
「走吧。」
「是。」
薛運對著她一拜,然後軟的扶著一旁的門框才起身,狼狽的從她的身側走了出去。
南煙卻沒動。
一直等到她走遠了,才慢慢的回過頭,看著她消瘦的背影消失在y光下。
明明,這么明媚的y光。
這在北平的冬天,也是難得,可在自己的眼,卻仿佛天地都晦暗了一些。
她再度回過頭來,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走進了御書房。
就看見祝烽站在前方不遠。
而卧榻上,明顯有人睡過,顯得有些凌亂。
她呼吸都停住了,走上前,對著祝烽叩拜道:「妾,拜見皇上。」
「……」
祝烽深吸了一口氣,回頭。
臉上的神情,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似得,平靜的對著她。
道:「你怎么一大早來了。」
南煙道:「妾聽說,薛太醫在皇上的御書房過了一夜,所以,來看看。」
「她一個太醫,就算在這里過了一夜,也不是什么大事。」
「的確,宮的人看來,不是什么大事。」
「……」
「可在妾的眼,卻是一件大事。」
南煙說著,回頭看向那有些凌亂的卧榻,上面的墊子上,分明有一絲血跡。
她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沉沉道:「大行皇後走了,有些事,妾得負起責任來。」
「……」
「比如,過了昨夜,妾得問一問,是否要將薛運,從太醫院,調到後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