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瓮中黑水(1 / 2)

麻衣相師 桃花渡 2212 字 2020-05-29

對武先生和風水先生來說,這個味道都不陌生,因為武先生打行屍,我們看風水的偶爾要幫忙遷墳,都在開棺時聞到過這種味道——業內叫葬氣味兒。

一開始沒聞出來,是因為這東西實在太濃烈了,仿佛是幾百個腐屍同時從棺材里被起出來一樣,我們都沒管過這么大規模的事兒。

程星河聞出來,聲音也緊張了起來:「卧槽,那就不對路了。」

是啊,紅眼老鼠最愛吃的就是腐屍,按說聞到葬氣味兒,就是跟小孩兒看見肯德基一樣,撲過來活撕還差不離,怎么可能嚇跑?

這個散味兒的東西估計不簡單。

說話間那些紅眼老鼠已經退到了一丈之外去了。

我就讓他們倆都警醒點,這地方藏龍卧虎的,誰知道動了哪兒就犯忌諱——就跟門口那個墓俑似得。

他們倆也有點心虛,就跟著我一起查看這里的展架。

程星河歪頭就問啞巴蘭:「你家消息靠譜不?」

啞巴蘭可能是天蠍座的,比較記仇,之前被程星河得罪透了,也是愛理不理的,才在本子上寫了一個「嗯。」

程星河十分不爽:「你說話咋還跟擠牙膏似得,問一點出一點,那你知道密卷長什么樣嗎?咱們橫不能抓瞎吧?」

啞巴蘭本來不想搭理他,看我也在聽,這才寫道:「八角。」

程星河一看就笑了:「你咋不寫大料呢?再加上點香葉桂皮,把紅眼老鼠抓來,燉個龍虎斗補腎?」

我說:「你腦子里是腦漿還是腦花,怎么光想著吃?啞巴蘭的意思,是說裝密卷的盒子是八角形的。」

啞巴蘭點頭不疊,看著程星河的眼神更不屑了,像是在說「看人家」。

程星河各種不服:「你也別看不起我,這李北斗還是我領進門來的呢,沒讓他跟我喊師父是怕顯老。」

啞巴蘭撇嘴,「吹牛逼」三個字呼之欲出。

他們斗嘴的功夫我用手電在周圍照了照,也沒發現跟這個味道有關的東西,稍微放了心,不過這個地方的陰物依然很多,一個人找到明天也看不完,更別說還得往里面一重門找呢。

我就說你們倆又不是在德雲社,還是別逗話了,這個靈物區挺大,咱們仨冒個險,分頭來找。

說著我從懷里摸出了三個火柴:「拿著,誰要是遇上事兒,把火柴給點著了。」

啞巴蘭十分不解,瞪著眼像是問我點這玩意兒有用?

程星河卻一把搶了過去,奚落道:「一看你就是深閨大院的嬌小姐,連小竄天猴都不認識。」

這東西是高老師給我的一種野葯。

舊社會的風水先生沒有現在的裝備,走山踩穴是非常危險的,所以都會帶著小竄天猴上山,如果遇上危險就放一個,在山下接應的見了小竄天猴的紅光,就會立刻趕過去救人。

放在現在來說,應該就跟信號彈差不離。

不過這比信號彈好帶,別看它小,一亮就會帶來一聲尖嘯,而且上天會冒出一個四爪朝天的煙霧,經久不散,方便定位。

啞巴蘭一聽倒是挺愛不釋手的,我們三就各自分開,在幾排靈物里各自尋找。

這地方其實也很像是個大圖書館,隔著展架能聽見對方說話,就是見不到面。

程星河跟我隔著一排展架,一邊找一邊發出驚嘆:「七星,你還別說,天師府就是財大氣粗,這么多靈物就在這吃灰,拿鬼市上去,咱們倆這輩子夠吃了。」

我說:「你可別瞎動東西,保不齊哪個就是老虎屁股,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我倒也不是嚇唬他,這種事兒古玩店老板是最有發言權的,說過以前有一個當棺的,為了棺運亨通,花了大價錢找了個大印,期望能封侯拜相。

可沒成想那大印到了他家沒幾天,他就七竅流血死了,一查沒查出死因,後來才知道那個大印是個「秋後印」,也就是專門給死刑犯蓋章「秋後問斬」的,數不清的罪犯因此喪命,怨念全掛在這東西上,你本身的煞氣不夠,帶著這種東西,那跟自殺差不多——附在靈物上的邪祟是不認人的,它們只殺人。

程星河不屑的說你知道毛線,老子可是屬虎的,小時候經常被人請去給新郎新娘滾床鎮宅,無所畏懼。再說了,在這一行混了這么多年,經驗比你個嫩芽子豐富。

我心里暗笑,我起碼也接受過系統的風水教育,你個摸爬滾打的野路子還嘲笑起我來了。

說話間我就聽見程星河窸窸窣窣的像是在動東西,心說這貨怎么還是這么貪,有命拿錢也得有命花啊!

剛想張嘴罵他,忽然「啪嗒」一聲,像是有什么東西掉在地上,碎了。

我的心頓時就提起來了,夠資格進這里沒一個是善茬,別再讓他摔出點什么來。

於是我就問他闖了什么禍了?

可空曠的黑屋子里只傳來了我自己的回聲,程星河那邊一片死寂,根本就沒有回話。

而我鼻子很靈,瞬間就在這惡臭之中,聞到了一股子血腥氣。

「程星河?」

我凝氣上耳,拼命去聽那邊的動靜,好不容易聽見一絲:「七星,你他媽的千萬別過來,這里有……」

接著那邊發出一聲轟然巨響,好像數不清的東西被摔碎了,這話被噪聲剪斷,倏然沒聲音了。

草,我知道壞了,立刻敲了敲另一側的展架:「啞巴蘭,你聽得見嗎?聽見敲兩下。」

「篤篤。」

啞巴蘭比程星河靠譜多了,我接著就說道:「程星河那個財迷瘋出事兒了,我過去看看,你自己小心,有事兒放小竄天猴。我要是放一個,你來救我,我放兩個——你就趕緊跑。」

「篤篤。」

展架很高,翻過去十分吃力,並不如繞過去劃算,我就撒腿往程星河那一排跑。

可這一跑我忽然有一種感覺,我身後好像有個人,在用跟我一致的步調跑。

於是我回過頭就看身後,可身後一片漆黑,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