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我送您回房間。」羅嬸提上行李箱,領著祁雪純上樓了。
祁雪純被帶進一個陳設簡單,風格硬朗的房間。
一看就是司俊風住的。
「太太,您回來就好了,」羅嬸替她收拾行李,打開箱子卻愣了,「您的行李就這些?」
里面一件換洗衣服也沒有,只有一些電子產品。
「這是我家,我需要帶生活用品嗎?」祁雪純反問。
羅嬸愣了愣,接著連連點頭,「對,對,換洗衣物櫃子里多得是,洗漱用品浴室里也都有。」
祁雪純點頭,「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羅嬸回到客廳,略帶激動的對司俊風匯報:「太太沒什么不適應的,進房間就洗澡了。」
她以為會在司俊風眼中看到一絲笑意,然而他卻沉默不語。
「先生?」
「太太腦部受傷,失憶了。」司俊風說道。
這是她能適應的原因。
羅嬸張大嘴巴說不出話。
騰管家也默默走過來。
「以後你們在她面前說話多注意,」司俊風叮囑,「不該說的話不能說。」
祁雪純走到樓梯口,恰巧將這句話聽進了耳朵里。
什么是不該說的話?
只有他想隱藏的秘密,才是不該說的話。
她不屑的撇嘴,他的願望恐怕實現不了,她這次就是沖著他這些秘密來的。
她轉身離去,沒再聽他說些什么。
「如果太太問以前的事,我們怎么回答?」羅嬸問。
「如果她問起,」司俊風想了想,「如實告訴她。」
「你不怕刺激她?」騰一憂心忡忡。
擔心嗎?
有一些。害怕嗎?
也有一些。
但既然是已經發生的事,藏著掖著也改變不了什么。
只要她還活著,其他的都可以慢慢來。
司俊風來到房間門外,羅嬸說她在浴室里洗澡他的俊眸之中浮現一絲幸福。
他輕輕推開房門,然而,房間里並沒有預想中的動靜,而是如往常一模一樣的清冷。
他置身寬敞的房間,確定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
「咚!」忽然,他聽到一聲動靜,是從其他房間傳來的。
他循聲推開另一間房門,一個身穿浴袍彎腰拾撿吹風機的身影闖入眼簾。
一片春光大好。
原來她在這個房間洗澡,剛才的動靜是因為吹風機掉在了地上。
他的黑眸一動不動他不是沒見過女人,但就是挪不開眸光。
祁雪純一點也沒意識到他在看什么,她直起身子,任由濕漉漉的頭發垂搭在肩上,疑惑的與他對視。
「我有什么不對嗎?」她問。
司俊風回神,臉上雲淡風輕的,似乎什么也沒發生過。
他環視房間,瞧見了放在牆角的她的行李箱,「你住這里?」
「我跟你回來,但沒說過跟你住同一個房間。」她是真正的雲淡風輕,「我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你對我來說,跟一個陌生男人差不多。」
他斂下眸光,似乎有點生氣。
嗯,她想了想,換做其他男人,被自己老婆稱為陌生人,可能都會有點生氣吧。
然而他又抬起頭,俊眸里沒有半點氣惱,反而帶著微微笑意,「你說得有道理,感情是慢慢培養的,我可以等。」
「你吹頭發,小心著涼。」他轉身離開,還順手帶上了房門。
她打開吹風機,嗡嗡吹著頭發,腦子里卻打下一個大問號。
他的脾氣一直都這么好嗎?
收拾好之後她下樓喝水,湊巧聽到他在客廳里打電話。
「沒有必要過來,這件事跟你們無關。」
不多,就這么兩句。
但他的語氣很不耐,也很生氣,跟剛才在她房間里時判若兩人。
她有點好奇什么人,什么事讓他失控。
「老太太說要帶親戚過來,」羅嬸悄悄對她說,「先生怕吵到你,一直拒絕。」
她將目光從司俊風身上收回來,低聲問:「過來干嘛?」
「她們好久沒見你了,想看看你怎么樣,」羅嬸回答,「老太太一直讓你們回家里去住,先生一直攔著,就怕你過得不安寧。」
恐怕他只是不敢讓她和他的家人見面吧。
她來到司俊風身後:「我想見她們。」
司俊風疑惑轉身,看到拿著一盒牛奶的她,一邊喝牛奶,一邊平靜的回答。
她沖他手機抬了抬下巴:「你手機里想要過來的人,我想見她們,讓她們都來。」
只見他果然皺眉:「你確定?」
「也許見了她們,能讓我想起一些什么。」她仔細觀察他的反應。
看到了他的為難、猶豫,接著他點頭。
她心頭冷笑,就說嘛,有事沒事別誇海口,說什么「有權利要求我做任何事」。
他現在明白了吧,打臉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而這樣的打臉,以後會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