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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宿命中注定的相遇。
她們彼此是彼此最完美的鏡像。
一模一樣的臉龐,一模一樣的身高,就連與生俱來的幽香都是一模一樣。
夕陽的余光籠罩著她們的影子。
天邊微微的黑暗在吞噬著天地。
兩名女孩靜靜的對視著。
但隱約中卻像是兩個靈魂在對峙。
女孩的衣著朴素而干凈,她的驕傲與強勢像是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一舉一動,都渾然天成。
只是這種驕傲與強勢背後,卻是難以言喻的疲憊與憔悴。
對面的女孩柔柔弱弱,懵懂,天真,不諳世事,她的靈魂似乎被徹底籠罩在對方的陰影之下,看上去楚楚可憐。
「記住你從今往後的名字,你是古仙顏。」
驕傲女孩的聲音平靜淡雅,從容不迫,猶如天音:「我才是秦微白。」
「可是我才是秦微白啊。」
女孩怯生生的開口道,一雙靈動的眼眸里逐漸溢出了淚水,她有些害怕,下意識的想要逃跑,可那張完美而精致的小臉在她的視線里無比清晰,興許是因為內心的困惑,她的腳步有些遲疑:「我不喜歡古仙顏這個名字。」
「嗯。」
對面跟她一模一樣的女孩點了點頭,冷淡道:「我也不喜歡。」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女孩終於哭了出來,有些委屈和茫然,她的小心思里還理解不了什么是霸道,但這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小姐姐要搶走自己的名字,這讓她很傷心,晶瑩的淚水順著眼眸流淌出來,落在打滿了補丁的小衣服上,她抿著小嘴,沒有發出聲音。
「記住了嗎?」
對方靜靜的看著她無聲的哭泣,不急不緩的再次重復了一遍。
「姐姐,你到底是誰呀?」
女孩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淚水怎么都止不住,可憐兮兮的。
「我是秦微白。」
對方的臉色平靜。
「你不是啊,我才是秦微白。」
女孩哭出聲來,愈發委屈,模樣可憐的讓人心顫:「你為什么要搶走我的名字。」
「因為這本來就是我的名字。」
她的聲音非常的認真。
「可你到底是誰啊。」
她顫抖著,小心的問道。
視線里,那副驕傲而強勢的臉龐似乎逐漸融化,變成了一抹溫暖。
「我就是你。」
她輕聲道:「我是未來的你,你是過去的我。」
在她身後,一路跟隨的無為大師輕輕嘆息,悠遠而平和。
死寂的黑暗將天地徹底籠罩。
那不是夜幕降臨。
而是一種難言的寂靜。
猶如永恆的黑暗一點一點的籠罩過來,光彩在消失,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消無聲息。
她又變成了那團火光。
細微的光芒不在飄盪。
黑暗籠罩過來,將所有的光芒猛然拉扯過去。
寂靜,永恆,漫長。
無數的思維似乎在一瞬間被撕扯成了無數的碎片,一幅幅凌亂的畫面不斷閃爍著。
火光依舊在燃燒。
但黑暗之中,下墜似乎永無止境。
林族的生物實驗室里響起了一聲急促的示警聲。
那是機器的運行程度已經大到了極限的反應。
靠近營養倉的位置上,一台碩大的屏幕陡然閃爍起來,磅礴的數據瘋狂的向上翻滾,不是代表著將死的蒼白色,也不是代表著重傷的銀灰色,同樣不是代表著健康的綠色。
所有的數據完全都是一片鮮紅,數值瞬間突破了機器的峰值,機器的示警聲猛地停頓下來,屏幕開始閃爍,然後徹底黑屏。
林楓亭有些愕然的看著這一幕。
納蘭詩影和秦微白都已經離開。
林族生物實驗室的負責人林楓月走了出來,看著眼前那些被記錄下來的紅色數據,挑了挑眉。
林楓亭沒問是怎么回事。
他知道那台儀器的作用。
那是腦域鏈接裝置,雖然不能接受對方的想法,但卻可以通過數據大致觀察到對方的思維活躍程度。
幾個月的時間里,傷者的思維一直處於混沌狀態,一片死寂,但偶爾卻有波動,這也是林族可以肯定她能活下來的原因,而此時儀器檢測的數據已經全部突破了儀器可以檢測的峰值,對於林楓亭而言,這是足夠的驚喜。
「她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林楓亭問道。
「很難。」
林楓月搖了搖頭:「腦域鏈接器可以檢測人體大腦的精神狀態,眼前這種情況...」
她的語氣有些猶豫,難以置信。
「她在精神方面的造詣一直都很恐怖。」
林楓亭輕聲笑道:「在精神方面,她甚至可以說是最接近超然境的人了。」
「那是之前的情況,如果只是接近你們所說的超然境的話,那么她的精神狀態根本達不到這台儀器的峰值,眼前這種情況,我不太確定,但我可以確定的是,起碼在剛才那一瞬間,她的精神狀態已經遠遠超出了所謂的超然境的界限。」
林楓月看著林楓亭,眼神復雜:「但即便如此強大的精神,也沒有讓她醒過來。」
「什么意思?」
林楓亭皺了皺眉,什么意思這句話,這幾天他說了很多次,自己聽到都要吐了。
「她的身體太差了,支撐不住她的精神,目前最樂觀的結果,她就算醒過來,也不可能恢復到巔峰時期那種無敵境的狀態,最好的結果,就是她可以恢復到一個普通人的水准,她的武道,沒有任何可能保存下來。從這一點上來說,她的傷勢比起當年的夏至要嚴重的多,她所有的武道根基,都沒有了,但她的精神卻突破了某個界限,如果按照精神強度來劃分的話,她現在的精神強度完全不弱於那位傳說中的教皇。」
失去了武道。
但卻在精神的領域內走向巔峰。
林楓亭沉默了下,道:「這是補償?」
「你還不明白嗎?」
林楓月有些擔憂的開口道:「她的精神強度太強了,現在的她甚至可以說已經有了意識。但是她醒不過來,難道你以為這是好事?」
林楓亭臉色一變,頓時變得嚴峻下來。
有了意識,但卻醒不過來。
無法蘇醒的情況下,她能面對的只有黑暗。
她的意識在黑暗里一直保持著清醒,這個時間也許會是一年,也許會是十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問題是她能撐得住嗎?
林楓亭身體僵硬,一點一點的轉頭,看著營養倉里那道蜷縮在營養液中的身影。
大片的營養液一直在進行著最激烈的反應,吸收,涌動,增補。
營養倉里細微無聲。
但類似於泡沫的營養液邊緣浮現出了一個又一個泡泡。
泡泡和泡沫將她的身體完全包圍起來,林楓亭只能看到她那張蒼白的臉龐。
他靜靜的站著,沉默了很長時間。
林楓月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退了下去。
隔著營養倉,林楓亭靜靜的凝視著她的臉龐。
即便他已經認識了她很長時間,即便他看過了太多所謂的角色,但靜靜的凝視著這張臉龐,他仍舊不得不承認,這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完美的容顏。
精致,夢幻,完美無瑕。
猶如晴空下的白雲。
猶如群星中的明月。
那是一種驚心動魄的魅力,仙姿仙顏,傾國傾城,天下無雙。
是的,無雙。
他見過秦微白,兩人之間的差距真的極小,甚至可以說是根本沒有差別。
可或許是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他總是會下意識的覺得秦微白有些違和,但卻說不上哪里不對,只能說是心理作用。
而眼前的她,才真正能配得上她的完美。
營養液中的她靜靜的沉睡著,一動不動。
眉目如畫,柔弱而安靜。
林楓亭站了很久,才輕輕嘆息著,緩緩轉身。
一道身影安靜的站在林楓亭身邊,眯著眼睛,漫不經心的端著一杯紅酒,表情有些玩味。
林楓亭愣了愣,下意識的眨了眨眼,這一刻他甚至認為自己看錯了。
這是一道很年輕的身影,他的相貌並不能算是英俊,但臉龐卻非常干凈,看上去稍顯清秀,白色的西裝,短發,對方的表情很意味深長,但看起來卻非常柔和,可在這種柔和之下,林楓亭卻清晰的感受到了一抹淡淡的,卻極為凌厲的攻擊性。
鋒芒畢露!
他即便站在那,一動不動,都能帶給林楓亭一種極為凌厲強大的感覺。
那是他渾身上下無意間流露出來的劍意,帶著一種無堅不摧無物不破的氣場。
他看著秦微白的方向,眼神卻極為火熱,像是看到了獵物後渴望著征服對方的獵人。
林楓亭皺了皺眉。
他不太喜歡對方的眼神,同時內心的震動更是強烈:「天瀾,你怎么來了?!」
李天瀾。
站在這里的是李天瀾。
他的表情沒有痛楚和聯系,整個人渾身上下的攻擊性愈發明顯。
他微微晃動著手里的酒杯,眯著眼,伸出手笑道:「你是古仙顏?古行雲的養女?」
林楓亭愕然轉身。
眼前的景象在變。
朦朧而柔和的光芒照耀在實驗室里。
實驗室冰冷的銀色牆壁開始褪色,試驗台一個一個的消失。
燈光越來越多,愈發柔和。
林楓亭的視線里出現了人群。
男男女女,青年,中年,老年。
每個人都在跟自己熟悉的圈子聚集在一起,同時自然而然的認識一些新朋友,所有人都在談笑風生,但每個人的眼神都有意無意的看著林楓亭。
確切的說,是看著林楓亭的身後。
一身盛裝的她緩緩走了過來。
清冷,優雅,高傲,從容。
黑色的禮服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肩膀,一串精致的鑽石項鏈是她身上唯一的裝飾,裙擺隨著她的行走輕輕動盪著,如同隨風搖曳的蓮花,她的神情並非嫵媚誘惑,但一舉一動,都帶著一種令人不敢褻瀆的完美。
李天瀾的眼神愈發火熱,興致盎然。
「仙顏見過殿下。」
她走到李天瀾身邊,微微欠身,脖頸間鑽石項鏈的光芒倒映在他如火的眼眸里。
「呵,中洲第一美人。」
李天瀾將手里的酒杯遞到她手里:「你當得起這個稱呼。」
他的動作隨意,聲音更是散漫:「喝了它。」
跟在古仙顏身邊的幾名年輕男女臉色微微一怒,但卻強行忍耐著。
她的眼神微微一凝,隨即笑了起來,自然的幽香輕微浮動著,更加惹人迷醉。
「仙顏敬殿下一杯。」
古仙顏自然握住酒杯,輕柔一笑,聲音如同清澈的冰雪,不卑不亢:「敬殿下神威。」
「我的神威?」
李天瀾玩味的笑了起來:「我可沒去過你的鳳凰閣,你能見到什么神威?」
「你!」
古仙顏身邊,一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勃然大怒,猛然向前一步。
李天瀾淡淡掃了他一眼。
面對著他的眼神,青年的臉色陡然變得蒼白,整個人都僵硬在那。
古仙顏璀璨的眼眸里閃過了一抹惱意,但整個人依舊清冷如蓮:「殿下說笑了,幾日之前我曾經有幸在機場見過殿下一次,殿下一擊擊殺新晉無敵境高手絕,光芒萬丈,神力驚天,即便義父看了,也是自愧不如的。」
李天瀾眯著眼,淡淡哦了一聲。
古仙顏拿著李天瀾曾經用過的酒杯,禮貌的等了幾秒鍾,看到李天瀾沒別的反應,點點頭道:「殿下,我和我的朋友還要談兩個項目,失
陪了。」
她沒有給李天瀾介紹身邊的男女,身份不在一個層次上,介紹了也沒用。
「站住。」
李天瀾笑了笑,抬了抬手掌。
服務生快步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李天瀾再次拿起一杯酒,自己喝了一口,然後遞給古仙顏:「喝了它。」
古仙顏腳步頓了頓,眼神逐漸凝聚。
「李...殿下,我們確實還有要事,仙顏小姐不勝酒力,這一杯我願意替她敬殿下。」
身體僵硬在原地半晌的青年再也忍不住向前一步,直視著李天瀾的眼睛開口道。
「你配嗎?」
李天瀾的身體隨意的靠著吧台,瞥了他一眼,輕描淡寫道。
「你!我是...」
「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也沒興趣知道你老子是誰。」
李天瀾的眼神掃過古仙顏身邊的男女,語氣冷漠道:「都給我滾,今天她要在這里陪我喝酒。」
「李天瀾!」
青年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怒火:「你不要太過分,我是嶺南韓...」
「砰!」
沉悶的聲音中,青年的話音還未落下,一道妖嬈的身影陡然走了過來,一腳直接踹在了青年的胸口。
勢大力沉的一腳直接把青年踹飛出去將近二十多米的距離,鮮血從他嘴里噴了出來,他的身軀軟軟的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驚呼一片,又瞬間安靜。
嫵媚妖嬈的身影沒有說話,站在李天瀾面前,微微躬身。
李天瀾眯起了眼睛,不動聲色。
古仙顏的身體緊綳了一瞬,也微微眯起了眼睛。
她自然認識這個女人。
北海王氏,妖姬。
所有人都認為她是李天瀾身邊最忠誠的走狗,只不過剛才這一幕...
古仙顏靜靜想著,低下了頭。
「下去。」
李天瀾看了妖姬一眼,沒有多說什么。
妖姬沉默著點點頭,正面朝著李天瀾,一步步退了下去。
李天瀾的眼神掃過古仙顏身邊的其他幾名男女,平淡道:「給你們五秒鍾,你們不滾,我讓你們的父母爬過來領人,五,四...」
沒有三。
再怎么屈辱,幾名年輕男女還是馬上轉身走遠。
李天瀾笑了笑,隨意的伸出手,一把摟住了古仙顏纖細的腰肢,將她的身體摟在了懷里。
「你干什么?!」
古仙顏的臉龐猛然漲紅,有些慌亂。
「喝酒。」
李天瀾淡淡道。
「殿下請自重,這種場合,您...」
「這種場合不重要。」
李天瀾淡淡道:「這里是北海。」
「北海不是你的!」
「但是我的女人的。」
古仙顏咬了咬牙:「殿下就不怕北海那位小公主,未來的族長生氣吃醋?殿下或許不怕,我可惹不起。」
「沒事,她很聽話的。」
李天瀾眯著眼睛,眼底深處似是兩座深淵:「今後應該讓她教教你,怎么才能聽話。」
「你放開我!」
「走吧,陪我跳舞。」
「我不!」
「呵...」
「李天瀾,你什么意思?!」
洪亮的咆哮聲中,古千川死死盯著被李天瀾摟在懷里的古仙顏,眼神如同噴出火來。
宴會已經結束。
但所有人沒有離開。
因為李天瀾不許古仙顏離開。
「我說的難道不夠清楚?」
李天瀾強硬的摟住懷里輕微掙扎的女人,一只手隔著薄薄的禮服揉捏著她的腰肢,淡淡道:「今晚她要留下來陪我,怎么,她被你們用過嗎?如果是這樣,倒是可以還給你。」
古行雲氣得渾身哆嗦。
鳳凰閣的作用確實很隱蔽,里面夾雜了一些曖昧氣息,但古仙顏是鳳凰閣閣主,古行雲平日里都將她當成是掌上明珠,疼愛有加,比對親生女兒還要親,用過?這說的是人話嗎,不要說在鳳凰閣,就算放眼中洲,古仙顏接受的教育和行事風格都要比任何人還純潔,這句話在他聽來完全就是侮辱。
「李天瀾,你把昆侖城當成什么?」
「是你把昆侖城當成什么?你以為昆侖城還能存在多久?」
「你!」
「再給你一次機會,現在,給我滾出去,如果這個女人今晚讓我滿意,我可以考慮讓你們多活一段時間。」
「大長老...」
沉默之中,古仙顏有些茫然無助的聲音響了起來,那種強硬至極的力量直接壓制著她和她的靠山,所有人都無能為力。
她的聲音很輕,但卻逐漸堅定:「我願意留下來。」
「李天瀾!」
古行雲漲紅了臉龐,渾身顫抖。
妖姬快步走了過來,遞給李天瀾一張房卡。
「拿著。」
李天瀾眯著眼,把卡交給了古仙顏。
古仙顏臉色通紅的被他摟在懷里,有心想要不接,但最終還是伸出手,顫抖的接住了房卡。
李天瀾哈哈一笑,摟著懷里的中洲第一美女走向樓上的房間。
他的身影直接走向古千川,越來越近。
十米,五米,三米。
死死握著拳頭的古千川終於咬牙讓開了道路:「你會付出代價的,我保證!」
「我不想聽廢話,要么滾,要么死。」
李天瀾頭也不回,直接離開。
......
林楓亭怔怔的看著這一幕。
他不知道這是在哪,但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宴會。
自己是什么時候來的?
他默默的想著,自己來這里之前,是在干什么?
「天瀾?」
看著李天瀾離開,林楓亭下意識的向前踏出一步。
......
「砰!」
巨大的手掌直接拍在了桌子上,如同雷鳴般的怒吼聲陡然響起:「你殺了古千川?!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宴會消失。
寬大的會議室里,一名林楓亭看起來有些眼熟的身影正在憤怒的咆哮著。
「因為他該死。」
李天瀾低著頭,摸了摸腳下乖乖趴在他腳下的金毛,作為建國以來第一個帶著狗進入議會會議室的人,他身上的鋒芒已經逐漸收斂,但囂張的氣焰卻愈發明顯:「他差點殺了我的狗,我要他狗命,你們憤怒什么?」
「劍皇陛下,東城部長,你們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他這是在挑釁整個中洲議會的威嚴!」
「天瀾說的沒錯,古千川該死。」
這是王天縱的聲音。
「復議。」
東城無敵淡淡道。
「你們!」
「啪!」
清脆的聲音中,茶杯在地上摔了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