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風滿樓(求訂閱)(1 / 2)

暗月紀元 仐三 4493 字 2020-06-18

「出發。」一聲高昂的喊聲,伴隨著一道凌厲的閃電。

『誇嚓』『誇嚓』整齊的腳步聲響起,刺刀鋒利的刀刃在烏雲下顯得格外刺眼。

「夏季就要結束了。」仰空站在窗前,看著漫天的烏雲,這應該是最後的雷雨了吧?

相信經過幾場雷雨暴躁的宣泄以後,蕭瑟的秋風就會吹起,秋季也會無聲而至。

然而,在17號安全區,秋季是短暫的,它到來了,漫長的冬季也就不遠了。

『啪』的一聲關上了窗戶,仰空回頭,飛龍就如廢人一般攤在沙發上,對街道上一隊一隊走過的精英戰士隊伍毫無興趣的模樣。

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他看起來就消瘦了不少,胡子拉渣的模樣,更顯頹廢。

「帶隊的是亞罕。」仰空淡淡的對飛龍說了這樣一句話。

那個亞罕嗎?當初屠殺聚居地平民,也是他積極的帶隊而出,表忠心的時刻他總是把握的很准。

飛龍聽後,嘴角掛起一絲嘲諷,手在凌亂的茶幾上摸索,終於找到了一個半癟的煙盒,摸出了一支扭曲的煙卷。

仰空走過來,給飛龍點上了火,神情平靜的問道:「行動會漸漸擴大,你等一下也會出勤嗎?」

飛龍眯著眼睛吸了一口煙,說道:「不去的。」

「真是有趣,你怎么逃脫責任的,你可是堂堂隊長。」仰空說話的聲音不大,語氣卻帶著諷刺。

「呵,隊長?我已經被架空。這一個多月,不是那些叛徒爪牙的人都被無聲的邊緣化了。」

「再說,就算我沒有被架空,今天也是不會出現的,難道要我雙手沾上那些真正有立場人的鮮血嗎?不,我做不到。」

「所以,我病了,病的非常嚴重,任何任務我都去不了。」飛龍望向了仰空,眼中流露出一絲狡黠。

「抱病,不錯的理由。」仰空站了起來,心中盡是無奈的嘆息。

他是不能抱病的,17號安全區唯一的准科技者,或許他的未來會有兩個局面。

第一,承受比飛龍重的多的壓力,選擇站隊。

第二,徹底的被邊緣化,背後的勢力會『空降』真正的科技者來到17號安全區。

但自己的前途如何,仰空已經不在乎了,他只知道17號安全區從此以後不再有獨立意志,也許從今天過後,就將正式成為某勢力的附屬。

遵從他們的意志,變成一個傀儡勢力。

二十幾年前,離二十幾年前的那一絲希望,那一抹理念越來越遠了呢?

望一望天空,烏雲壓頂,似乎看不見光明所在的盡頭。

**

「沃夫,你覺得你保留下來的會是什么呢?一個傀儡的安全區,加上之後安然的生活?」

「不不不,也許會得到更多的資源,你會更上一層樓的。」一個故意帶著誇張語氣的聲音在沃夫的辦公室中響起。

這間深藏在希望崖中心的辦公室非常大,貫穿了整個希望崖,往左邊走到盡頭,能夠望見整個廢墟戰場。

往右邊走到盡頭,則能夠俯瞰17號安全區。

此時,沃夫並不強壯的身影就站在右邊巨大的窗口前,從這個窗口能夠看見榮耀大殿前的廣場聚集了一隊隊的精英戰士,每一隊精英戰士都由一個紫月戰士帶隊。

而總指揮披著一件猩紅色的斗篷,那是曾經的分隊長之一——亞罕,但很快,自己就要親自任命他為總隊長了。

想到這里,沃夫或許也認為有些嘲諷,拳頭松開捏緊,一絲絲黑線溢出,然後又消失。

他慢慢的轉身,望向了對著自己說話的人:「佐文,你就是這樣對城主說話的嗎?」

「哇哦,你還是城主?你還記得這個身份?」佐文根本不在意沃夫的樣子,直接嘲諷。

面對這個和自己出生入死了不知多少回,友情已經延續了快四十年的老伙計,沃夫無奈的沉默了。

他當然還記得自己是城主這個身份,他依舊不能忘記那個冬夜,老城主將枯瘦的手放入了他的手中。

「17號安全區是我畢生的心血。」

「可是,我不應該把它將給我無能的兒子,也不能把它交給我那貪婪無立場的弟弟。」

「只因為,它存在的最大理由是為這個漂泊時代的人們,最終建立起一角可以躲避風雨的地方。」

「沃夫,我知道還有很多不公平,我知道聚居地的人們是過著多么可憐的生活。」

「沃夫,我已經不能再做得更好,但我希望你能夠延續我的意志,把事情變得更美好。」

「知道嗎?延續到那一天,一批人可以徹底的在17號安全區安居樂業,明白當年所受的苦都是為了...為了...」

「為了後代能夠...能夠更加...幸福一些。」

這是多少年前的往事了,回憶起來畫面還是如此鮮明,到現在那房間壁爐之中躍動的火焰是什么形狀,老城主臉上皺紋的模樣,沃夫都記得清清楚楚。

苦澀在心底無聲的蔓延,他其實辜負了老城主的希望,他沒有那么能干。

這些年,他不停的在摸索正確的道路,甚至為了強大自身,成為17號安全區的庇護傘,他一出走就是10年。

可惜,他到底沒有辦法螳臂當車,他只能...

想到這里,沃夫望向了佐文:「我必須這樣,我想你是理解我的。我...」

沃夫大步的走向了這間屋的辦公桌,在辦公桌背後的牆上,鄭重的掛著一把精美的劍。

在佐文目光的注視下,沃夫將劍拿到了手中,揮舞了兩下,說道:「城主之劍還在我的手中,我還是城主,你明白嗎?」

「只要不能扳倒我,徹底的扳倒我,我就算是一個傀儡一般的城主,我還是有存在的意義。」

佐文的神色一下子變得無比嚴肅,他站直了身子,說道:「城主,你將做出最後的庇護,是嗎?」

「什么是最後的庇護?庇護將一直存在。而我,絕不會倒下。」

「我要看看一個一直埋藏著火種的17號安全區,那個勢力到底要怎么辦才好?」沃夫的眼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

**

熟悉的音樂聲之下,艾伯雙手插袋站在窗前。

他太喜歡這音樂了,聽著它,見證著今天的行動,艾伯會恍然覺得自己就是那個站在屍山血海之上的男人。

渾身浴血的,如同王者一般的望著下方,聲音嘶啞的開口說道:「殺戮嗎?不,那從來都不是我的內心。」

萬人拜服。

but thats not the shape of my heart,是的,不是嗎?

艾伯的雙眼變得非常深邃,今天這一幕也不會是他的內心意志。

誰的內心意志會是會想成為一個傀儡呢?就算那將會在站在17號安全區的頂峰,將會在萬人之上,也沒有意義。

他艾伯.昂斯,擁有出色的天賦,擁有膽識,也擁有智慧,他終究成為自己的主人。

而且,是高高在上的,擁有自主意志的真正的主人。

那么,在過程之中,手段重要嗎?歷史重要嗎?歷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

當然,如果是之前,這一段做為傀儡的生活會變得無比漫長。

但是,現在呢?他會悄悄的攬下一件無比重要的功勞。

傀儡?不,還是交給昂斯家族的人去做吧?他會憑借這一件功勞,像背後勢力的星辰議會提出一個要求。

然後,借著這一次的機會,真正的平步青雲。

艾伯想到這里,壓抑不住的興奮,不會出錯的,已經到了最後一步。

**

看著那個離去的身影,安德魯眯起了眼睛,他對身旁的亨克說道:「我總覺得艾伯是有自己的打算,而我成為了他的一顆棋子。」

亨克沒有說話,對於勾心斗角,權力陰謀他並不擅長。所以,他只是在整理著他的行軍背包,作戰服和武器,不管眼前發生了什么樣的紛爭。

總之,接下來會有一場非常劇烈的,完全不同的戰斗,他需要做這樣的准備。

可是亨克的平靜無法影響到安德魯,一向淡然風度翩翩的他變得非常的暴躁。

他站了起來,一腳踢飛了眼前的一把長刀,長刀飛舞著,旋轉著『刷』的一聲刺入了洞穴壁上。

似乎這樣還嫌不夠過癮,安德魯走到了一旁,從酒架上拿了一瓶最烈的燒酒,擰開瓶蓋,仰頭『咕嘟咕嘟』就灌下去了三分之一。

曾經他是從來不會酗酒的,不管發生了任何事情,他都會保持克制。

但現在他沒有辦法,他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為力,在對手比自己強大許多的情況下,那一種任何智慧,努力,算計都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一只手拉住了安德魯,接下來他將酒瓶從他的手中拿掉。

「你在憤怒什么呢?你一開始就知道你和艾伯的差距。」亨克非常的淡然,這個事實不是應該早就接受了嗎?

可是這句話卻如同刺激了安德魯,他用憤怒的眼神望向了亨克:「酒,酒給我。」

亨克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酒遞給了安德魯。

安德魯又猛灌了一口,然後說道:「我從來沒有不接受事實。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事實會如此殘酷。」

「亨克,唐凌有問題,你知道嗎?唐凌有巨大的問題,難道剛才那些話語你沒有聽見?」

「我聽見了。唐凌,應該是一個強者。」亨克說話間,不由得從洞穴望向了大廳的方向。

大廳中的石壁上還有著第一預備營的排行榜,亨克的名字自然牢牢的占據著第一,而唐凌的名字則依舊是倒數第一。

「強者?不不不,這些問題對於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安德魯搖頭,再次大口的灌了一口酒,然後接著說道:「重要的是,唐凌是機會。」

「懂嗎?這個人身上有大問題,也意味著他是一個重大的機會。但是這個機會被艾伯攔截了。看他的意思,這其中不再會有我的功勞...」安德魯越說越激動,最後酒瓶在他手中直接被捏爆,他任由手中鮮血四溢,接著說道:「可恨的是,我還要為他做事,成就他...」

「我,如何甘心?」安德魯說到最後,頹然的抱住了自己的頭。

亨克沉默著,拉過了安德魯的手,為他處理著傷口,許久之後他才說道:「既然不甘心,那就為什么一定要對他的話照做呢?」

安德魯眼神空洞,但聽聞了亨克的話以後,他的眼神漸漸地,漸漸地恢復了些許生機。

他忽然笑了,一下子握緊了亨克的手,咬牙切齒的說道:「對啊,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在某件事情上,我只要稍微動一點手腳,事情就會完全的背道而馳,艾伯的打算會落空的。」

「亨克,原來你才是有大智慧的人,我不如你。」安德魯忽然瘋狂的笑了起來。

而亨克搖搖頭,他至始至終不明白安德魯到底要做些什么?

但,這已經出現了的風暴,最後會引起怎么樣的震動呢?

**

蘇耀劇烈的喘息著,高速的奔逃讓他的心臟都快要承受不住這劇烈的跳動。

他的身上有巨大的秘密。

現在,他必須暫時遠離。

但唐凌,唐凌會有問題嗎?從秘密的情報上來看,唐凌並沒有受到關注,暫時是安全的。

蘇耀停下了腳步,到了這里,應該是安全了。

蘇耀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一直捏緊的手松開了來,里面有一張羊皮紙,紙只有一行字:「清洗開始,逃。你是誰?」

看著這一句話,表達的兩個意思,蘇耀情不自禁的苦笑了一聲,坐下來等到喘息平靜以後,他才慢慢的從身上摸出了一支煙,點燃了。

隨著氤氳的煙霧散開,蘇耀開始自言自語。

「這都已經多久了?二十二年?還是二十三年了?」

「這個地方的人怕是已經將我忘了吧?」

「呵,我自己也快將自己遺忘了。」

說話間,蘇耀皺著眉頭從懷里掏出了一件東西,那是一個鐵盒,也許是年深日久,鐵盒上已經有了斑斑的銹跡。

蘇耀的大手愛惜的撫過鐵盒的表面,眼中帶著懷念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