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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駛過海面，帶起了嘩啦啦的水聲。

到底深入到死亡霧區的什么地方了？唐凌坐在船頭的骨頭上，微微皺眉。

在這片霧區里，一切都籠罩在迷霧之內，很難有什么前行的距離感，一直不會變幻的光，也讓人很難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唐凌有精准本能，能夠察覺到一切細微的差別，他只是感覺到海面變得更平靜了，似乎缺少了流動性。

船帶起的水聲，就像航行在一個水池里的感覺。

也許靠近核心了？

「你需要休息。」在這個時候，彼岸來到了唐凌的身旁，握住了唐凌的手。

唐凌望著彼岸一笑，眼中有著明顯的紅血絲，他輕聲的說道：「我等下會休息一個小時。另外，我還有一些精神力葯劑。」

「好有錢的樣子。」彼岸難得和唐凌開了一個玩笑。

唐凌笑過以後，神情忽然變得有些憂郁：「彼岸，你覺得我是不是自私？是不是在犯錯？」

「為什么這樣說呢？」面對唐凌這樣的說法，彼岸的神情很平靜，就算自私也好，犯錯也罷，她會永遠站在唐凌的身邊。

「因為啊...」唐凌望著朦朧不清，薄霧飄盪的前方，然後喃喃的開口：「我明知道死亡霧區很危險，我還是把所有人都帶進來了。」

「我沒有給任何人選擇的機會，我...」唐凌說話間，握緊了彼岸的手。

對於這樣的決定，他的內心其實負擔很重，雖然也有豪氣的想過，他做事會有擔當，既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他一定會負起這樣的責任，承受任何的後果....

可是！

「如果只是你一個人，只是豐收號進入。我覺得情況反而會好一些。」彼岸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她沒有多說，但話里的意思非常的清楚明白，唐凌選擇帶所有人進入，明明就是一件麻煩的事情，但他還是這樣做了。

無論如何，為自己找麻煩，不是謀求利益，又怎么稱得上自私呢？

至於犯錯？這種事情，看要從什么角度來看吧。

聰明如唐凌，當然聽懂了彼岸話里的意思，感動的看了一眼彼岸，接著說道：「你很明白我。可是我想就連你也不能理解我堅持這么做的原因吧？」

說話間，唐凌又點上了一支煙，幽幽的說道：「說來，你也許會覺得很奇怪。我這樣做是來自於內心一個莫名的念頭，一個抹不去的念頭。」

「什么念頭呢？」彼岸好奇的問了一句。

「那就是，如果這一次不能讓所有人以這樣的條件，完美的晉升，未來會變得很艱難吧。再望遠了說，人類的實力需要大大的前行一步....是這樣的，要前行一大步。」唐凌吐了一口煙霧，說的話卻有些語無倫次，但意思卻總算表達清楚了。

「我相信你內心的聲音。」彼岸也微微皺眉，不知道為什么，她聽了唐凌的話，就升起了一絲她不該有的擔憂，對未來世界的擔憂。

「可是，我內心的聲音究竟來自於哪里？我敢肯定，它不是我，我自我本身產生的意志。」唐凌這些日子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

是啊，內心老是出現莫名的念頭，這些念頭是如此的強悍，讓他不能違背，而不能違背的結果，就是把自己生生的推到了一個要承擔重任的位置。

就像他只想要當一個強悍的小兵，卻莫名其妙因為內心神秘的意志，沖上去當了將軍？

曾經，唐凌和唐龍有一番關於未來的對話，唐龍告訴唐凌，他要去找尋他人生的意義。

事實上，他們是兄弟，唐龍就算和唐凌相處有限，但他對唐凌有一種自然就能夠了解，能夠共鳴的優勢，因為他們有著一半相同的血脈。

他知道唐凌復仇以後也許會失去目標，變得迷茫，所以才刻意提起了這個話題。

但讓唐龍沒有想到的是，唐凌很『愣』，就算沒有了目標，也堅持著勤奮，就像是本能。

更讓唐龍沒有想到的是，唐凌即便還是沒找到他人生的意義，沒有確立目標，可內心竟然一直有那么一個聲音，在推動著唐凌，讓唐凌根本不能停下來，不能松懈。

唐凌的話讓彼岸也露出了迷茫的表情，畢竟彼岸並不是一個能言善道，善於安慰的人，她只能對唐凌說：「如果你內心的神秘念頭，也不會讓你覺得討厭抗拒的話，那么順其自然也很好。」

「是這樣的吧。」唐凌仔細想，他的確沒有覺得自己抗拒，甚至會選擇依從，那么...

而在這個時候，人魚的歌聲忽而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