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2)

大葯天香 清歌一片 3114 字 2020-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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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九,就在原定大婚日的前一天中午,魏王一行人抵達了上京。

這一路回來,基本是白天行路,晚間投宿驛館,差不多半個月的時間里,綉春精心護療,蕭琅手臂上受的皮肉傷,基本已經沒什么事了,唯一讓她不放心的,是他膝處的舊傷。冰井底里度過的半個夜晚,寒邪再次入侵,抵京的時候,他雖然已經能走路了,但行動不是很方便,而且,紅腫的跡象也沒有消盡。

王府預先得了消息,臨分開前的一刻,她再次對他道:「咱們的婚期,推遲些時日吧。我不介意,真的。你目前這樣的狀況,除了休養,什么都不應該做。」

蕭琅呵呵一笑。

這一天,上京里難得春陽明媚。明媚日光的照耀下,照得他的笑容也格外耀人眼目。

「長史說,明天不止是本月,也是今年內最好的一個日子。不能改。」

笑完了,他斬釘截鐵地道。

綉春回到家的時候,心情還有些無奈,更多的,卻還是甜蜜。

蕭琅在離京前,便已經遣人告知了陳家關於她下落的消息,並且向陳振保證,她一定會沒事,最後還著重強調了下,說一定會在婚期前趕回,讓陳家繼續准備大婚之事。

陳振半信半疑,但也一直在照預定好的流程辦事。早三天前,陳家便再次張燈結彩,到處溢著嫁女的喜氣。今天一早,王府的執事也上了門,准吉時,引領妝奩出大門送往魏王府,沒多久前才送出去最後一挑妝奩,瞧熱鬧的人也才剛剛散去不久。

事兒雖都還在一件件地辦,但陳振心里,一直是提心吊膽,更早就做好了婚期推遲的打算。沒想到的是,孫女竟然真的像那魏王先前允諾的那樣,在大婚日前回來了,說欣喜若狂都不為過,拉住了一陣問長問短,全家這才真正開始喜氣洋洋,只准備著明日的大婚之禮了。

綉春當晚一夜好眠,第二天起床,攬鏡自照,見鏡中人容光煥發,面若桃李,對鏡一笑,打開了門,迎接這忙碌的一天開始。

這一早,魏王府派遣家臣至奉先殿焚香告祭之後,典儀衛預備了八抬大轎,王府迎親正副使也將率屬官十人,護軍參領率領王府護軍二十人,負責去迎娶王妃。從魏王府到陳家的迎親路,從早起,也由羽林軍負責肅清站崗。經欽天監測算,中午第一個吉時,皇族里選取出來的一個年命相合、生辰無忌的全福命婦,也就是魏王的堂伯母定王妃,領了八名隨侍女官,抵達了陳家家。

傍晚天將黑,正副使者與放置了魏王王妃金冊金寶的彩輿抵達陳家。

綉春早已經被裝扮妥當。身穿全福夫人在中午時進上的正紅緙絲金萬字地五彩雲蝠鶴八團的喜服,頭戴金翟銜珠冠,隨了女官出房,踏著一路鋪著的紅色地衣,往中堂而去,到了設好的香案前,行了四拜禮。贊禮官宣讀冊寶,說明奉迎,綉春接過。禮儀完畢後,女官告吉時將到,催新婦登轎。

陳振與一干家人早站那兒在等候了。

綉春到了祖父面前,向他告別。

要說的話,昨晚祖孫二人都已經說盡了。這樣的分別時刻,陳振能做的,也就是緊緊握住孫女的手,說一聲「往後要恪守婦道,侍奉夫家」而已。綉春壓住心中陡然而起的離別愁緒,拜別祖父,被送到了大轎前。女官往她手中放了個金質雙喜如意,翟冠上搭了一方紅地金線蓋頭,送上了轎。前頭王府迎親的正副使引頭,騎馬在前,校尉抬起大轎,侍衛手持燈籠十六在前,女官左右扶轎,出了大門,在眾屬官和護軍在前後騎乘護從,在兩側路人的圍觀之下,一路朝著城西的魏王府去。

到了魏王府的大門外,儀仗撤去,騎馬之人下馬,完成了迎親使命,相繼被接往宴堂赴喜宴,那里此刻已經賓客盈門。

大轎抬入大門,停在了王府中堂前的大庭正中。綉春被女官引導著下來,懷抱新被塞過來的一個寶瓶,跨過火盆,一路去往喜房。到了喜房門口,檻前還有一個馬鞍,下頭壓了兩個蘋果,她跨了過去,一腳踏入門檻,便聽到里頭傳來婦人笑聲,有人道:「蘋鞍平安!來了,新婦來了!」

綉春壓下心中微微的緊張,繼續隨了女官入內,最後坐到了喜榻之側,手抱寶瓶,等著今晚的另一個主角,她的新婚丈夫,來與自己行合巹禮。這也是這場婚禮中的關鍵和j□j。

懷中的寶瓶里,填裝滿了珍珠金幣之物,分量不輕。綉春緊緊抱著,側耳聽著屋里婦人們的說笑聲和外頭的動靜。過了一會兒,有人笑道,「新郎官可算來了!」聽聲音,便是白日里的那位全福定王妃。

一身喜服的蕭琅,滿面笑容地進來。定王妃先前得過叮囑,知道今晚上這新郎官,昨日剛從北庭趕回來,腿腳還有些不便。這會兒瞧他走路雖沒什么異樣,估計也是硬撐著的,不敢往狠里刁難他,領了另些侍奉的命婦們打趣了幾句後,便遞去了喜秤。

他和她已經很熟悉了,昨天才剛剛分開,甚至,連他身體上的最私密處,也曾毫無保留地在她面前袒露過。但是現在,看到她穿這樣一身紅得耀目的喜服,蓋著新娘帕,抱著寶瓶,安安靜靜地坐在鋪了猩紅毯的喜榻之上,等著他為她揭開蓋頭、成為他新娘的時候,他的心中,油然還是生出了一種難以自控的緊張與激動。

他不想被邊上的太太奶奶們瞧出自己的情緒,極力壓住,笑著,從定王妃的手上接過喜秤,挑開了遮住她臉龐的大紅羅帕。

她抬眼,眸里微微含笑,望了他一眼,隨即垂下眼眸。

此刻的她,盛妝華服,珠光寶氣。這一切襯得她是這樣的艷麗無儔,超乎他的想象。他的心跳得愈發快了。

邊上的婦人們,見新娘早就垂下了眼,偏這新郎官還不錯眼地望著她,都笑了起來,定王妃掩嘴,笑道:「新娘這般美貌,惹人憐愛,怪不得咱們殿下看得忘了轉眼睛。」

女官將接喜帕和喜秤的盤送上去,蕭琅頓悟,笑了下,將手中之物放了上去,隨即坐到了綉春對面的合巹小桌前,行合巹禮。照習俗,新郎新娘進合巹食,過程中,被逗著問答了諸如「生不生」之類的討彩話後,由一對結發的侍衛夫婦端來合巹酒,兩人喝過,洞房禮節就算過了,婦人們和女官退了出去,新房里只剩新婚夫婦二人了。

綉春抬眼,見他還那樣目不轉睛望著自己,想起剛才他在人前的失態,低聲埋怨道:「不是昨天剛分開么。有什么可瞧的?」

蕭琅呵呵一笑,伸手過來,輕輕捏了下她的臉頰,起身道:「宴堂里很多客人,歐陽閣老他們也都來了,我須得去應酬下。你若乏了,自己先歇,不必等我。」

綉春跟著起身送他,「林大人向你叮囑過吧?盡量不要喝酒,也不要站立過久,早些回來,我替你上葯。」

蕭琅點頭。

新郎出新房後,等在外頭服侍的人便進來了。綉春除去翟冠,凈過臉面,因新房內室里很暖和,她便只換了身同樣正紅色的中衣,坐回在床榻邊等著她的新婚丈夫回來。等待的功夫,打量了下這間往後自己要和他共渡無數晨昏的新房。

喜榻上的南紅錦帳綉著華彩滿床笏,兩邊金鉤倒墜,垂下靜靜不動的松綠流蘇,玉屏風,楠木櫃,並無暴奢極侈之態,卻處處顯出王府的雍容華貴。

她起身,隨意打開近旁一面豎櫃抽屜,見里頭藏了幾錠銀,這是祝新人多福,又一抽屜,里頭塞了棉花,是榮華長遠,再打開邊上另只抽屜,瞧見滿滿的棗兒栗兒,取的則是兒女盈屋之意。

綉春摸了下顆顆飽滿的棗栗,自己笑了下,關好抽屜。

~~

蕭琅前些時日取代特使親自北上去往豐州,人人以為他只是去督撫唐王出兵而已,因了這一趟北上,雖解決了先前的北庭疑似對抗朝廷的問題,但他自己的舊傷處,卻因了那地方的嚴寒受凍,又出了些問題,原定的大婚繼續。這樣的情況下,喜宴中自然無人會勉強留下他鬧。他去露了個臉後,很快便回來了。

這個洞房夜的開端,有點不同尋常。

就像從前綉春和他剛認識沒多久那會兒,代替林太醫幫他治腿時那樣,他的身份也從新郎暫時變成了她的病人。去凈房里沐浴,用早准備好的熱葯湯泡過腳後,他回了房,蘭芝等服侍的人都退了出去。他順了綉春的指揮,過去躺在了喜榻上。

綉春替他卷起闊松的褲腳,像往日一樣,先檢查了下膝處,發現過去了這么久,還是略微有些水腫樣,心中不禁有些愁煩。

比起上一次,這一次的發病,恢復期明顯在拖長。

往後若是可能,無論如何也要再想想辦法。總這樣,除了她心疼,對他自己的下半輩子來說,也絕不是個好消息。

她手指在他關節處觸探了幾下,問了他的痛感後,替他上葯,然後拿個墊子來,墊高他的右腿,開始按摩推拿,一開始是坐他邊上的,後來改成站在他大腿側旁,這樣的體位,更有助於力道控制。

這種時候,她的注意力自然而然十分集中,很快就心無旁騖了。她微微俯身,低頭,正在用她嫻熟的手法幫他推著一邊的膝處關節時,忽然,覺到一只手輕輕搭到了自己的腰間,隔著衣裳,慢慢地撫摩。

她停下來,瞥了他一眼,見他正好整以暇地靠在那里,一只手壓在自己後腦當枕墊,另只手……

她再次瞟了眼那只此刻還在自己腰間慢慢移動的手,當它不存在,沒有理會,繼續自己的事。

他的眼睛彎出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唇邊也浮出一絲仿佛陰謀得逞後的笑意,那只手在她腰間摸了一陣後,仿佛不大滿足,開始挪移到了她的胯上。

她目不斜視,繼續忍。

她的手在犢鼻穴,他的手在她的胯上;她的手在梁丘穴,他;她在委中穴,他也是胯;最後她換到血海穴——臀部!

他竟然忽地移到了她的翹臀處,在她猝不及防之時,重重地捏了一把。

綉春在施力,他的手又在她身上爬,她漸漸愈發覺得屋里熱了,正生出陣陣的後背長刺感時,冷不防被他這樣重重捏了下臀部,整個人差點沒跳起來,一下抬頭,望著他氣道:「你在做什么?」

她的臀摸起來圓圓的,又肉,又彈撲,他第一次摸到,心里掠過一種油然而起的興奮之感,就是不想撒手,掌心還貼著肉,面上帶了懶洋洋的笑,「我……在做現在的做的事……你別管我,繼續就行了……」

綉春實在有些受不了了。

這人怎么回事,昨天分開之前,一直還挺正常的,不過一夜,就成了這樣的無賴……

她趕緊甩開他的手,離他遠些,道:「你這樣,影響我做事!」

她說完,見他怏怏嘆了口氣,終於把那只手縮了回去。這才吁出一口氣,繼續。一邊好了,她道:「換腿吧。」

往常他總是個十分配合的好病人,她讓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可是現在,他竟然不理睬她了。她又說了一遍,他還是不動,看去,見他正望著自己,一副你不讓我摸,我就要和你擰巴的樣子。

現在輪到她嘆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