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喜歡這種味道嗎?」
謝連城溫柔一笑。
琳琅勾住他的脖子, 迫使他低下頭來。他琉璃般的瞳孔折射出瑰麗的光澤, 白皙的肌膚在昏淡的燈光下別有一番誘人味道。纖細, 柔弱, 順從, 是男人給予琳琅的情意。
「喜歡的不得了。」
她抬頭吻住了對方的嘴角。
他姿態溫順,由著她隨意擺弄。
耳鬢廝磨,一夜纏綿。
琳琅的手指穿過男人烏黑的發,耳邊是令人臉紅心跳的喘息。汗水濕透了頭發。
男人輕咬著肩頭,面若桃花, 正在用心取悅他的將軍大人。
琳琅一邊熱情回應著他, 一邊卻無比薄涼想著:男主大人還會為她做到什么程度呢。
一個恪守世家禮節、溫潤純良的翩翩公子,墮落成殺人不眨眼的罪惡魔頭,不是很有趣嗎?
琳琅低低一笑。
自相殘殺, 真是一個令她著迷的死法。
次日, 嚴薄夜失蹤了。
房間里的東西十分整齊, 並沒有胡亂動過的痕跡。
「將軍不必擔心,連城會盡快將他找到的。」謝連城熟練替她系上了斗篷, 手指打了個結。
看著女人的脖頸上印著的曖昧血瘀,謝連城唇邊笑意加深。
將軍大人的身上, 只剩下他的氣息。
他目送著人離開府邸。
管家低眉順眼跟在他的身邊。
「今年的雪下得真大呢。」謝連城捋了捋耳邊的發,鮮紅的衣角在風雪飛揚著, 「這么冷的天, 看來街邊又要凍死幾個人了。」
「你說是不是呢, 成管家?」
他漫不經心轉動了一下手腕的玉鐲。
管家低頭應是。
細碎的雪落到謝連城的眉心, 令他一時恍若畫卷之人,不食人間煙火。
誰想到美麗的外表下,漸漸生成了一副歹毒的心腸。
琳琅上完早朝後坐著馬車回王府。
「咻——」
一支漆黑的袖珍小箭從揚起的簾幕中射進來,在琳琅的眼前掠過,穩穩釘在了木板上。
小箭上綁了紙條。
她取下來展開一看。
送上門來的獵物。
「呵……」
這場游戲差不多也該結束了。
琳琅捏緊了紙條。
距離龍城不遠的東城郊外有一處荒落的千年古寺,歷經數朝的傳承,建築規模極其宏大,曾經是能與迦藍寺媲美的佛門聖地。
據說在寺廟盛會的時候有一對戀人在此地殉情,死狀極其慘烈,前來上香的人們在清晨中目睹了這一恐怖情景,發生了很大的騷動。此後香火逐漸敗落下去,直至今天的無人問津。
除了一些樵夫,很少有人會踏足這里。
「沙沙沙——」
深黑長靴踩過枯枝與積雪。
寂靜的林間只有鳥獸偶爾飛掠而過的聲音。
褪色的紅窗,破舊的佛像。
一雙雙幽綠的豎瞳躲藏在暗夜之中。
「這里的佛早就死了,你的祈禱,是沒有用的哦。」
門外傳來一道清冷的女聲。
雙掌合十的嚴薄夜驚喜睜開了眼,連忙轉過頭。
「王爺,你來了?」
琳琅沖著他一笑,張開了手臂。
一副迎接命定戀人的姿態。
她半張臉隱在了陰影之中,半張臉卻被月光照耀著,泛著象牙白一樣的色澤,美得令人窒息。
男人毫不猶豫撲進了她的懷里。
琳琅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她的手搭在他的背上,觸摸到的不是衣料,而是已經凝結的血跡。
「為什么不待在王府,一聲不吭就跑掉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琳琅演技一秒上線。
盡管她才是推動整個棋盤運作的幕後黑手。
「對不起,王爺。」他乖乖認錯。
琳琅放開他,轉而雙手捧著男人的臉。
「額頭這里怎么會有血,你受傷了?」
嚴薄夜眼神一冷,「是啊,被騙了。」
因為是那個人,對王爺十分痴情,看起來是個很不錯的家伙。他本來都打算接納他了,完全沒想到的是,對方的邀請竟然包藏禍心,結果自己一不小心就被暗算了。
幸虧留個心眼,否則今天的他就是一具橫屍了。
「被騙了?被誰騙了?你到底在說什么?」琳琅裝作一副「我什么都聽不懂」的樣子。
「此事說來話長,以後有空的話我會慢慢講給你聽。現在,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跟王爺說。」
嚴薄夜眼里慢慢化開了柔情。
「王爺,可願意隨我浪跡天涯?」
「你說什么?」
男人拾起琳琅的手,貼在臉頰,「阿夜知道這樣很為難王爺,放棄高貴的身份,舍掉錦衣玉食的生活,去一個偏遠的小鎮,像普通人一樣過著平常的生活。」
琳琅摩挲著他的臉頰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