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兄長前女友(11)(2 / 2)

「在場的都是哥哥們,你說話注意點。」琳琅擰了一把他的胳膊。

「遵命,老婆大人。」項不臣秒慫,屁顛顛地給「哥哥們」倒酒。

大家心想,果然還是妹妹什么的更有愛。

然後他們聽見妹妹對她的准新郎說,「萬一把他們給氣跑了,我們的份子錢就沒著落了,傻哥哥,你可長點心吧。」

「老婆你放心,我已經讓小的們去他們的家門口守著了,綁也會綁來的。」

「……」

這對准新人果然是臭味相……阿呸,是天作之合!

婚禮打算在一艘游艇上舉行。

新娘未滿二十,兩家人商量之後決定先辦了婚禮,以一種庄重的儀式來定了兩人的身份。等琳琅到了法定年齡,再去扯證結婚也不遲,反正他們兩家人都是知根知底的,親友之間又是彼此熟悉的,也不怕會有什么變故。

大家對這一對兜兜轉轉之後修成正果的戀人表示支持與祝賀。

唯有一個人,至始至終都不同意。

韓母覺得無比頭疼,她都不知道該用什么方式來說通自家執拗的兒子,無論她怎么說,對方就是堅決不松口。

「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妹妹好不容易跟項家那小子互通了心意,大家都打算開開心心辦婚禮了,你整天冷這個臉是怎么回事?媽算是求你了,你能不能別惹你爸爸生氣了?他身體本來就不怎么好,你是想眼睜睜氣得他進醫院嗎?」

「我不是說了嗎,我喜歡妹妹,我不能容忍她嫁給別人。」韓嘉樹清清冷冷地說。

韓母並沒有多想,她跟韓父經常出差,待在兄妹倆身邊的時間扳著手指都能數過來,對兩人的事情也沒多大了解,只當是韓嘉樹舍不得疼了這么多年的妹妹,「媽知道你心里有點落差,但是姑娘們長大之後,不都是要為人妻為人母的嗎?你妹妹能夠找到真心人,你應該替她高興才對。」

韓嘉樹垂下了眼簾,凝視著眼前的天鵝紅嘴水晶缸,有一瞬間的失神,「高興?你要我怎么高興起來?難道我要像媽一樣,坐在賓客席上,看著自己最愛的小叔跟別人在神父面前接吻嗎?」

女人起先是一愣,繼而氣得身體發顫,她狠狠甩了他一巴掌,「你在胡說些什么,我跟你小叔叔沒有任何的關系!」

「哦。」韓嘉樹一點也沒在意臉上的紅印,只是清淡應了。

「既然如此,那麻煩下一次你們約會的時候,記得把房間的門拉好,別讓我同學撞見,這會讓作為私生子的兒子我很為難的。」他起身去了書房。

後頭傳來一陣劈啪的響動。

隱約有茶杯碎裂開來的聲音。

韓嘉樹沒有去管,也不想去管。

他已經快到筋疲力竭的地步了。

自從那晚之後,他跟琳琅再也沒有單獨見過面,琳琅被項不臣接過去了,就算是回來,也是同父母商量婚禮事宜,而准新郎必定是寸步不離跟著的。

他只能沉默坐在韓父的身邊。

看她跟另一個男人十指相扣的手,手指上還套了一只十分礙眼的戒指。

韓嘉樹也曾試過跟琳琅對上視線,但對方卻並不在意他眼圈的深黑與青色的胡茬,掃了一眼之後就迅速撤開了。

冷漠的,不帶任何溫度的。

好像之前那個在他身邊陽光般笑著的女孩子只是他的臆想。

真有本事啊,我的好妹妹。

她一開始就是存心想要報復他吧?

那天晚上還利用了他,成功博得了項不臣的憐惜。

這人可比他狠多了,目的達到之後,翻臉就不認人,甚至沒有一絲的心軟。

他呀,真想剖開她的身體來看看,里面是不是沒有心的。

韓嘉樹打碎了鏡框,撥開一地的玻璃碎片,夾起了那張兄妹的合照,她的眉目比現在要稚嫩多了,眼角的余光悄悄瞥著他,淺淺的梨渦里裝的是滿滿的情意。

手指一伸,摸到了桌邊的打火機。

「啪——」

幽藍色的火焰吞噬了邊角,襯得他的臉色愈發蒼白幽淡。

幾天後,萬里晴空朗照,琳琅與項不臣的婚禮在游艇上舉行。

韓母打扮了一番匆匆趕過去幫忙,項不臣的母親看了看她後頭,詫異道,「怎么不見嘉樹?」

兩個女人手挽手走著,韓母說,「那孩子真是太不湊巧了,昨晚突然發起了高燒,都燒糊塗了,這種情況實在沒辦法放心讓他出門。」

項母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又追著詢問了幾句。

實際上,韓嘉樹那天的話把韓母嚇到了,她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事,原來兒子早就知道了,韓母是又羞又氣,同時也頭一次意識到了,兒子的精神狀態並不正常,這些都是她疏忽關心的結果。

韓母打算在婚禮之後帶他去看醫生。

然而第二天韓嘉樹又恢復到了常態,跟平時沒什么兩樣。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韓母生怕自己的兒子在婚宴上會做出什么駭人的舉動,因此在出門之前,她特地將家里的門反鎖了,韓嘉樹的鑰匙也在她這里。為了保險起見,她還偷偷設置了別墅前的鐵門密碼。

看見游艇上來往巡邏的保鏢,韓母略微緊張的心稍稍松解了。

她自顧自想著,一道修長的身影從旁邊擦身而過,人流擁擠,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肩膀。

「抱歉,夫人,我趕時間。」

對方的聲音是低沉的,猶如渾厚的琴音,撥動心弦。

韓母連忙回了一聲沒關系,還沒看清他的臉。

男人胸前捧著一束開得正好的白玫瑰。

她怔怔看著人走遠了,本能覺得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是那里不合理。

文質彬彬的西裝男人、趕時間、白玫瑰……

韓母忽然覺得毛骨悚然。

她終於知道哪里不合理了。

那人的打扮,不像是來參加這場熱鬧的婚禮。

反而是——

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