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惡毒繼母前女友(3)(1 / 2)

李氏禮佛回來, 見客舍被圍得水泄不通。

庶女李朝雲吞吞吐吐地說, 「母親, 里面好像、好像有動靜, 長姐她……」

李氏臉色大變,厲喝讓人退下, 自己打算一個人進去。

「娘,怎么了?」

後頭傳來清越的笑聲,「怎么搞出這么大的陣仗來?都杵著做什么呢?」

李朝雲愕然看琳琅施施然從芭蕉葉中走來, 她笑著挽住了李氏的手臂, 「剛才二妹三妹去看桃花了,我一個人待著無聊,本想找人陪我去看看竹子的, 誰知道一出門人都走光了,連鶯鶯也不見了,寺里是發生什么熱鬧的事嗎?」

她三言兩語交代清楚, 李氏氣得發顫,眼珠狠狠剜了小丫頭以及其他婆子一眼。

「真是好得很。」她說。

主母發怒,下人們抖成篩子。

客舍里躺著一個半死不活的暴徒, 下身淌了灘血跡。他見人進來,後面跟著笑眯眯的琳琅, 面皮抖了抖。也不知道李朝雲給他灌了什么迷魂湯,哪怕是被摧殘成這樣了, 死活不肯松口供出幕後主使。

琳琅最喜歡硬骨頭的人了, 她跟李氏說, 「這倒是條漢子,忠心耿耿的,就算死了也該值得厚葬,娘你要好好安排他的家人。」

輕飄飄地瞥過一眼,「不過他當自己是勇士,在那人看來,不過是為自己賣命、見不得光的臟老鼠而已,死了一頭還有另一頭,根本不值得曝光自己為他求情。你說是嗎,二妹?」

李朝雲暗自咬牙,表面風輕雲淡,「長姐說的是。」

李氏回府,對琳琅身邊的人進行大換血,尤其是鶯鶯,重新轉手給牙子。

「小姐!小姐你救救我!鶯鶯真的是無辜的!鶯鶯只是去拿酸梅湯的時候遇見了舊時的小姐妹,多說了幾句,絆住了腳!」

這會懂得喊小姐了。

可惜啊,她的主子早就魂歸地府了,誰還念著這點摻雜了水分的情誼?

琳琅小口啜著冰鎮酸梅湯,酸甜的滋味帶著涼意在口里漫開,酷熱的暑氣消除了大半,渾身清爽。她放下了剔透的水晶碗,又把衣角從丫環的手里拽出來,動作慢悠悠,那柔和的力度卻讓小丫頭臉上的絕望之色更深。

「拖下去,別臟了我的屋。」

連眼角的余光都懶得給。

下人們不寒而栗。

這大小姐,發賣伺候自己多年的丫環,連眼都不眨一下。

外面傳她如何如何的刻薄寡恩,現在則是真正坐實了心狠手辣之名。

隨著母女倆毫不拖泥帶水的聯手,這糟心事就告一段落了。

李氏怕她多想,重金尋了一只毛色艷麗的鸚鵡回來逗她開心,那鸚鵡被訓練得極好,開口就是「小姐吉祥」、「小姐如意」。

這位保養極好的大家主母摩挲著女兒脆生生的手腕,先是溫言軟語安撫她,又教給琳琅不少馭下的手段,一昧的溫和鎮壓不了那些有異心的妖魔鬼怪,要她適當心狠些。

女子的地位本就不如男子,自己再不爭氣點,還不是人善被人欺的份?

琳琅含笑一一應了。

她回想上次心狠是什么時候?

哦,不過是拿幾個不聽話的神去祭天了。

隨後李氏嘆了口氣,憂愁得很。

「兒啊,你如今芳華十六,娘卻不能為你擇一門如意姻緣,娘沒用啊。」

琳琅微笑,「娘不必擔憂,兒已有成算。」

李氏驚喜看過來,「莫非是祁家的公子?他與你搭上話了?」李家與祁家是世親,她有個祁家表哥,年歲正好合適,小時候大家還打趣金童玉女的娃娃親呢。

「祁家怕是看不上咱們。」琳琅搖頭,那位表哥文如錦綉,去年高中狀元,生性剛烈正直,又同李朝雲等人交好,又怎么會看得上他表妹李琳琅這類愛「鑽營」的女子?

「那……」李氏有些遲疑,她實在是想不到合適的人選了。

「娘覺得,這燕國公夫人的身份,可值當?」

燕國公就是男主燕昭烈他爹,年輕喪妻,至今未娶新婦。

如果她成了男主他後媽,一定很好玩。

調/教繼子什么的,想想都很刺激。

不過她是覺得刺激了,她娘被她嚇個半死,屁股優雅坐了三分之一,這一抖,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

那乖巧的鸚鵡撲棱著艷羽,清脆啼叫。

「小姐吉祥!小姐如意!小姐干得漂亮——」

「嘿,小畜生閉嘴!」李氏瞪了鸚鵡,毛毛躁躁的,凈會添亂。

「嘿,小畜生不閉嘴!」鸚鵡利索接上。

得,這又是一個被主人教壞的反骨鸚鵡。

李氏捂著胸口更痛苦了。

琳琅則是琢磨著,欺負男主,是不是要從扣他的月俸開始呢?

雖然只是女兒隨口一說,李氏仍舊上心了,轉頭去試探丈夫的口風,瞬間把見慣了宦海風波的文臣嚇成了啞巴鵪鶉。

燕國公是什么人?

開國功臣。

王侯氣象。

萬人之上。

哪怕是他是因為轉涼的天氣稍微無意皺個眉,旁人都得小心翼翼、絞盡腦汁去想是哪個不長眼的小毛孩惹怒大人了,進而開始人人自危,生怕自己成了那個代罪羔羊,或者是被余波殃及。

有人說是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燕國公要是一怒,千萬都不止。

覆滅蕭氏後主時,這男人可以毫不手軟燒毀了綿延整個金河山脈的前朝王宮,一個王朝耗費千年織成的華美錦綉,在他的腳底下化成寸寸灰燼。

幸好新國穩定後,燕國公的手段溫柔了些,不會無緣無故發落別人,且儀容俊美,沉穩大氣,朝臣上下對燕國公的畏懼感才減輕了不少。

但對於多數臣子而言,這男人始終懸在心頭的一把利刃,就怕行將踏錯,這刀刃噗通一聲落下來,連個完整的屍首都沒有。

李父苦笑不已。

他實在是不太敢把這煊赫多時的開國傳說當成一般的女婿來看啊。

李氏見丈夫這驚魂未定的模樣,心頭的氣也就順了,反正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女兒面前丟臉。因此不徐不緩分析,「國公大人上無雙親奉養,膝下只有世子一人,再過兩年就要行弱冠之禮,可自立門府,用不著操心。」她低聲道,「再說,大人才三十過六……」

她說得含糊,李父心如明鏡。

三十六歲,正當壯年,生養子嗣並不是問題。

像李家這樣的門戶,低嫁容易招人笑話,而且他們也舍不得錦衣玉食的女兒過低人一等的日子。既然小輩這邊行不通,家大業大的國公府倒是個好選擇,只不過是相看的對象從兒子換成了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