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霜刃掠過,劈開了篝火。
少年額發被吹起了一縷。
「師叔,肉還沒烤好呢。」他淡定得很。
女長老冷笑,「別以為你得到了混沌大帝的傳承,你就可以目無尊長了。」
「師叔這說的是什么話?」少年詫異揚眉,「我什么時候目無尊長了?您得知道,我這人含蓄,內斂,都是在心里默默尊敬,難道非要把您放到供桌上每日上三炷香,您才能感受到我的誠意么?好吧,既然師叔你執意,那明日小子就削幾根枝條——」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女長老忍不住暴怒,「既然你嘴巴這么厲害,有種就不要求饒!」
「好的。」
少年從善如流點了點頭。
眸光瞬暗。
「那師叔好好保重呢。」
鏗鏘一聲,長刀雷霆出鞘,浩盪氣勢傾壓全場。
「噗——」
一口血噴了出來。
女長老目露驚駭,她比這個小子多出一個大境界,在他手上竟然走不過十招!
「鑒清長老!」同行的男長老眼皮狠跳,接住了如紙鳶栽倒的人。
對方失魂落魄,嘴里呢喃著什么,緊接著連連咳嗽,又是數口淤血噴出來,竟有走火入魔的征兆!男長老急得嘴里發苦,連失控的場面也忘記維持了,抱著人急急走進帳篷,探查她的傷勢。
少年站在原地,周圍盡是一片異樣的眼光,宛如針扎。
他緊了緊刀柄,吐出一句,「沒意思。」
轉身就沒入黑暗里。
霧嶺的深夜是寂靜的,少年走出一段路,已看不見後頭的篝火,眼前縈繞薄薄的瘴氣。
他指尖凝了一縷法力,抹到眼皮上,視線驟然開闊。
一截紅綢微微挨上他的鼻尖。
郭武頓了頓腳步。
「滾出來。」
他微掀薄唇,冷得發寒。
對方卻是不懼的,甚至輕笑了下,「遷怒人可不是什么好本事。」她眼波流轉,「還是說,你就喜歡遷怒本座呢?」
少年漠然地繞過紅綢,全當聽不到。
琳琅也沒有挽留他,隨意玩弄著腰間的玉飾。
又過不久,師兄也出來了,他是來找「離家出走」的師弟。
看見擋路的紅綢時,他想也不想就繞開了,只是風中隱隱彌漫著一股香氣,鬼使神差的,他回過頭,枝葉遮掩的陰影下,紅衣與雪膚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他竟抓住了那綢帶。
對方微顫睫毛,眸中春波橫生魅意。
只見她驚詫挑眉,又笑了,如蛇般慢慢地伏下身子,一側衣袖滑落,她沖他伸出了手。
「上來,好嗎?」
她楚楚可憐央求著。
「陪我說說話,就一晚上,不,一會兒就行。求你了,好心人。」
縱然見慣絕色,身經百戰的師兄也沒出息紅了耳朵,任由那冰涼的手指撫上自己的胸膛,她驚奇咦了聲,發出滿足的喟嘆,雙臂纏繞得更緊。
師兄呼吸急促,他腦海里閃過很多「艷鬼」、「荒郊野嶺」、「死於非命」等念頭,最終抵不過她軟語哀求。
他心說,死就死了,發狠將紅衣女子壓在身下。
下一刻頸肩劇烈疼痛,他昏迷過去,栽到地面,砸出一道深坑。
少年抱臂站在樹上,目光冷漠。
「你這是做什么呀?」對方神情幽怨,「對師兄也下這么狠的手。」
「怎么,你心疼了?」
「可不是嘛。」
琳琅雙手撐著樹枝,緩緩半坐起來,她衣襟散開了一邊,幾縷黑發鑽了進去,又被她不緊不慢撥了出來。「好不容易遇見你師兄這么知情識趣的男人……」
「那是因為他紅顏知己多。」少年瞟她。
「這不是很好么,這么多的姐妹欣賞他,說明你師兄招人喜歡呀。」琳琅眨了眨眼。
「我是說,他天天換床睡。」少年牙齒縫擠出一句。
「是么?」她撫掌笑,「那太好了,想必是同道中人——」
雙肩被驟然捏緊,火舌一路瘋狂肆虐。
等意識到發生了什么,郭武驚覺自己的雙手已覆蓋了對方的□□後背,而他的腰上也纏了一雙柔軟的腿。
怎么會這樣?
郭武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她一定是使了什么妖魅手段,讓自己失控!
冷靜,他要找個萬無一失的理由脫身!
「你怎么又生氣了?」她湊上來,兩人鼻尖相互抵著,溫暖濕潤。
仿佛想到了什么,她恍然大悟,嗤嗤笑了,瞥他的那一眼風情萬種。
她寵溺般蹭著他的鼻尖,性感的尾音微微上挑。
「乖啦,我以後就認你這張床,別生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