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心理疾病(2 / 2)

吳霓聽到易晉如此明確的回答,倒也沒有多說什么,體貼的回了一句:「沒、沒什么了,你注意休息,別太累了。」

易晉說了一個:「好。」

這通電話便結束了。

他將往一旁的洗手台一扔,偷聽結束後,我推開他就想走,可誰知道還沒走幾步,就被他攔腰抱起,他笑著說:「怎么?目的達到了就想走?」

我整個身體幾乎被他提了起來,雙腿懸空,我蹬了兩下大聲說:「你放我下來!」

他挑眉說:「放你下來?你先和我解釋,為什么不經我的允許,接我私人電話?」

我說:「你電話剛響,吵到我休息,所以我才接的。」

易晉肯定不信,他笑罵了一句:「小蹄子。」然後抱著我便出了浴室,朝床那邊走去,我還沒從他手上掙扎出來,我便被他壓在了身下,我剛想大聲掙扎著,求饒著,我說,我太累了,沒心情。

他哪里管,含住我唇低聲說:「聽話,讓我好好吻吻你。」接著他動作便溫柔如水的吸允著我唇舌,我實在是太累了,躺在那里,便任由易晉吻著我唇。

第二天早上我在病房內陪著小奇玩了一會兒,感覺今天的他情緒穩定了不少,只是不斷問奶奶去哪里了。

當他問到這個話題上,我幾乎不敢和他說實話,死亡這兩個字,對於一個六歲的小孩來說,太過沉重。

我拿著童話書轉移他注意,不知道是不是這次車禍的心理創傷給他留下的太深,他根本不像以前那么好哄了,見我避而不答,一把拽過我手上拿著的漫畫書便往手上狠狠撕著,他又哭鬧著說:「我要奶奶!我要奶奶!媽媽!我要奶奶!」

我剛想去抱他,他小手忽然對著我臉上就是一陣巴掌,緊接著就是抓打,他又抓狂了,外面的護士一聽到里面的動靜便立馬走了進來,同我一起抱住了小奇。

小奇不打我了,他開始抓打著自己,扯著自己頭發,那一刻,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心情了,我手死死摁住他抓著頭發的手哭著說:「小奇,媽媽在這里,你別這樣!奶奶去鄉下了很快就回來,你別這樣傷害自己!」

他不聽,他很是抗拒的推著我,他說:「你是壞女人!奶奶說了!你和爸爸離婚了!你不要小奇了!我不要你碰我!你走開!」

他見我愣在那里沒有動,情緒失控得更加厲害,幾乎在發蠻力的踢著我。打著我,抗拒著我,護士一看不對勁,因為孩子還在打點滴,便立馬對我說:「孩子的媽媽,您先出去吧,孩子不能這樣激動下去!」

緊接著便有兩個護士將我拉開,然後將我直接從小奇的病房拉了出去,一直被她們拉到門口,小奇歇斯底里的尖叫聲這才減弱了不少。

我完全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了,為什么以前如此粘我的孩子,有一天竟然會如此厭惡又抗拒我。

我整個人恍惚的站在那里,有些回不過神來。

那兩個護士將我拉出來後,便又再次進了病房,很快醫生便趕了過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孩子才徹底冷靜了下來。

等醫生從病房內出來後,他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發呆的我,便朝我走了過來我,他到達面前將聽診器從胸口收好後。才說:「易小姐,我想問您一點情況,您能不能跟我去趟我的辦公室?」

我說了一字:「好。」

他說:「那您跟我過來。」

我跟著醫生進了他的辦公室,他剛坐下後,便問:「孩子在出事之前,是奶奶帶著是嗎?」

有護士給我倒了一杯茶,放在了我面前,我看了一眼杯內不斷冉冉升起的霧氣,才對醫生回著說:「對,是的。」

那醫生又問:「那您和您婆婆的感情好嗎?」

我剛想說還可以,可一想到前段時間她給我打的那通電話,我便搖頭說:「不是很好。」

那醫生端著杯子喝了一口茶說:「孩子現在抗拒您,估計和奶奶有關系,老人家可能想爭奪撫養權,所以對孩子說了你很多壞話,這可能就是導致他不再親近你的原因之一。」

我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深吸了一口氣,我才問:「那我應該怎么辦?」

醫生說:「近期為了孩子著想,我想,您還是暫時別靠近他。等第一個治療過程過了的話,再看成效,他是否還會抗拒你。」

我皺眉問:「第一個治療期時間是多久?」

那醫生保守的說了一個數:「半年吧。」

我聽到這個數字,情緒一下就激動了,我說:「醫生,在這樣的時候孩子沒有一點安全,我怎么可能半年不去見他,我做不到!這樣的方法也是行不通的,他肯定會越來越抗拒人,我……」

我話還沒說完,醫生直接打斷我的話,問:「易小姐,我明白您的心情,我也理解您的擔憂,可我是專業的,知道怎樣對待孩子才是最好的一種方法,孩子現在心里很脆弱,您不能用強硬的態度去對待他,只需要半年時間,在這段期間。只要他見不到您,他就不會記起你,對於你的仇恨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一點淡忘,一旦您天天在他面前晃盪,反而加深他對你的抗拒,你千萬要配合我。」

我還是不能接受的說:「可是讓我這大半年對孩子不管不問,我怎么做到這點。」

醫生說:「您可以隔著病房看他,只要不和他接觸。」

我還想說什么,那醫生直接變臉了,他說:「易小姐,現在不是講究您這個母親舍不舍得孩子的問題,而是孩子現在的心里問題,如果您半年都控制不住自己,難道想讓孩子一輩子都抗拒您嗎?」

醫生這句話,如一顆炸彈投在我心上,驚得我全身僵硬的坐在那里,他望著我這表情,又再次低聲說:「我理解您的心情,孩子現在在病中,讓您不管不問確實是一種殘忍的做法,可您應該為孩子的以後想想,為了孩子的以後,您願意配合我嗎?」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我聽見自己的喉嚨里發出了僵硬的幾個字,我說:「好,聽您的。」

醫生對於我的妥協終於松了一口氣,他說:「我感謝您的配合。」

我剛從醫生辦公室內出來,於曼婷便趕了過來,似乎是知道了這邊的情況,她跟著我一起到達小奇的病房外後,見我一直望著房間內躺在床上的小奇不說話,便在一旁安慰我說:「易小姐,只是半年時間,很快的,您要相信孩子不會有什么事的。」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轉身走了幾步,問:「你說半年後,他會不會不記得我是他媽媽了?」

於曼婷說:「不會,就算您和他三年時間不見,他也知道媽媽是誰。」

我沒有再說話。醫院自然是不能待了,於曼婷本來是要送我回去的,我沒有讓他送,而是直接去找了趙曉文,她當時在公司上班,被我一個電話便招了過來,等她匆匆趕到後,見我正坐在咖啡館,發著呆,連她坐在我面前都沒有反應,便用手在我面前揮了揮。

我回過神來後,強打著精神看向他,趙曉文放下手上的包,一臉不解問:「你怎么了?連我來了都沒反應。」

她說完,又立馬想到了什么,便皺眉問:「難道小奇還沒好嗎?」

我說:「心理問題,倒不會傷害到生命。」

趙曉文大約也聽說了,一點驚訝也沒有,她往我咖啡內放了幾塊方糖說:「你別多想了,其實這種心理疾病並沒有你想象中那么難治,你放寬心就行。」

我說:「我今天不是來找你說小奇的事情的。」

趙曉文放鑷子的手停了停,便問:「你是問趙州的?」

我說:「趙州他媽那邊的事情現在怎么樣了?」

我提到這件事情,趙曉文嘆了一口氣說:「還能怎么樣,現在正在和汽車公司那邊談賠償款的問題,不過那邊好像不願意賠,所以後期開始打官司吧。」

我說:「後事大概什么時候處理?」

趙曉文說:「賠償款弄下來,估計就快了。」

我將後面的包拿了起來,然後從里面拿出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趙曉文,她見我這樣的動作,略有些疑惑不解的看向我。

我說:「這是我所有的錢,從高中到大學到現在易晉和我爸媽給的零用錢,里面有多少我從來沒有去算過,不過我想幾百萬應該是有的,你幫我給趙州。」

趙曉文覺得我是瘋了,她說:「易小樊,你在搞什么?你干嘛給錢給他?」

我說:「他打官司肯定需要錢,他手上沒多少錢,肯定需要找趙薇湄要,可趙薇湄這個人雖然會拿,但話一定很難聽。所以你把這些錢給他,就當是我還他的。」

我想了想,又添了句:「他媽媽的事情,我也有一半的責任。」

趙曉文見我這樣說,皺了皺眉說:「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只能幫你給他。」她剛將卡收在包內,她提醒我說:「可趙薇湄是個怎樣的性格,你應該清楚,你現在和他離婚了,還和他牽扯不清,趙薇湄可不是什么好鳥。」

我淡淡地說:「我知道,你給他就是。」

我和趙曉文並沒有聊多久,易晉可能是聽說了醫院的事情,便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問我在哪里。

我說:「我和趙曉文在一起。」

他說:「好,我來接你。」

我們掛斷電話後,趙曉文一下就聽出來給我電話的人是誰,她沒有多問,只是低頭喝了一口咖啡。咖啡還沒吞下去,她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什么事,動作迅速的從包內拿出了一只錄音趣÷閣給我。

她輕輕一摁,里面便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好像是吳霓的主治醫生。

錄音趣÷閣錄的是他和趙曉文交談的全過程,里面涉及吳霓是怎樣邀請他幫忙造假懷孕資料,以及他收吳霓多少錢的話,數目還非常的不小。

我瞪大眼睛看向趙曉文,她放下手上的咖啡杯說:「你上次吩咐我幫你去買通那醫生我辦妥了,吳霓居然給了他五百萬。」

我也小小的驚訝了一下,我還真沒料到,吳霓在上面還真舍得花錢,不過五百萬對於吳霓來說根本不算什么,她家境並不比我們家差,只是我沒想到她還真下得了血本。

我說:「你用多少收買了那個醫生?」

趙曉文笑嘻嘻說:「六百萬,比吳霓多出了一百萬,那醫生肯定干,兩邊都拿,他也不虧啊。」

我心里一陣血疼。趙曉文同樣也真是肯下手,隨隨便便就給我出了六百萬,我還真是沒這么多錢能拿出來,因為易家的財政大權一直都不在我手上,以前沒離開易家時,都是易晉掌管我的錢,我從來不會缺錢用,但是又不會太多,離開易家後的那五年,窮得完全是叮當響,更別說有錢存了,她一下就給我花了六百萬,我哪里有錢給她。

趙曉文見我一臉跟吃了蒼蠅的模樣,她知道我被嚇到了,當即便笑嘻嘻說:「這段錄音我還沒付錢的,當時我們只是在談而已,他沒料到我錄了音,現在錄音趣÷閣搞到手了,誰他媽還給他錢,我腦子有泡?」

聽到她這樣說。我瞬間松了一口氣,這個時候易晉的車便停在了門口,我拿起桌上的錄音趣÷閣往包內一塞,便很是感謝的對趙曉文說:「我先走了,下次請你吃飯。」

趙曉文切了一聲,大約是覺得我這感謝禮太過單薄了,我對她笑了笑,這次易晉沒有下車,很明顯是等著我主動出去。

我只能和趙曉文說了再見,便推開門朝著外面走去,拉開車門上了易晉的車,可我上車後才發現,車上坐的人並不是易晉,而是吳霓,她讓司機開著易晉的車出來的。

我將手上的包往一旁放了放,便問:「怎么是你。」

吳霓坐在我旁邊笑著問:「為什么不能是我?難道你以為會是誰?」我想了想,應該不是易晉讓吳霓來接的我,而是吳霓恰巧找我,只是走在了易晉的前面,恰好她又動著易晉的車來和我示威。

不過。她怎么知道我會在這里,難道她找人跟蹤我?

正當我陷入沉思時,吳霓笑著說:「你別胡思亂想了,我恰巧路過這里,看你和朋友在咖啡館里,正好有事找你聊,沒想到你竟然主動跑了過來。」

也就是說,她不知道錄音趣÷閣的事情了。

我下意識放松了不少,同樣笑著說:「你覺得我們之間有什么好說嗎?」

吳霓低聲說:「樊樊,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讓我們好好聊聊。」

吳霓的話難得放軟了不少,倒是有了幾分以前和我逢場作戲的味道,我似笑非笑的看了她兩眼。

她今天似乎是來和我服軟的,她主動握住我的手,聲音里帶著點哀求的味道說:「你陪我去商場逛逛吧,小樊。」

我笑著說:「好啊,你要買什么?」

她見我答應了,松了一口氣,甚至有些欣喜,她說:「去給你哥買幾件襯衫,買好了我們就回來。」

雖然吳霓來的有些莫名其妙,可我更好奇的是,她又想耍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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