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約在一米六五,偏矮。
只無數個子高的人也絕對不敢低頭去看他。
正源國際的執行董事長,土生土長的上京本地人。
如果說正源這個市值破千億美元的大企業不值得被人重視,那他夫人唐雪夢就是讓蔣中平這種人也忌憚幾分的主要因素。
劉家,不單純是商人世家。
再說劉昆侖其人,只劉慧雲一個女兒。
從小到大,都不舍得苛責半分。
他不關心孩子未來會怎么樣,他在,女兒就這輩子安枕無憂。不在,身後的財產也夠她揮霍幾輩子。
這種觀念下,對劉慧雲就是放養。
今天,就在即將睡覺的時候,接到電話說他女兒被人給打了,還是在徐清明父子舉辦生日宴的酒會上。
片刻沒有耽擱,他親自最快速度趕來。
陰沉著的臉,連徐榮軍的客氣也幾乎沒有回應。未進酒店之前,就拿起手機開始聯絡關系。
他不管出於什么理由,自己都舍不得動半分手指的女兒被人打,絕不算完。
附近警察局長閆峰同樣的火急火燎,心里暗罵著什么人如此不識抬舉,連劉昆侖的女兒都敢動。
原就熱鬧的酒店大廳,隨著警察跟劉昆侖相繼趕至,暫時冷卻了一瞬。
可隨後,就嗡嗡嗡響起了更多議論。
既看不上劉昆侖為女兒如此興師動眾的德行,也猜測著韓東下場會如何……
杜明禮心急如焚:「清明哥,你能不能幫個忙。明明是劉慧雲動手在先,不能因為是個女人,就把帽子全扣東哥頭上吧。」
徐清明暗感愧疚,奈何,他此刻也是無能為力。
搖了搖頭,瞥了遠處的蔣沂南一眼。
劉慧雲對韓東的刁難太過反常,這背後勢必有些因由。
以他對蔣沂南的了解,跟他肯定脫不了干系。
江雨薇皺眉觀察著已經把韓東圍住的警察,暗暗嘆氣。
她剛才還有上前勸和的意思,現在,恐怕是說什么都沒用了。
所有人,心思千奇百怪。
只有韓東,面對著閆峰跟看著他的劉昆侖,心靜如水。
刀山火海橫穿過,這些人對他造不成任何威懾。
反是劉慧雲,一見劉昆侖就哭哭啼啼跑了過來:「爸,你怎么才來,我都要死了……」指著韓東:「就是他,你快把人抓起來,一定幫我出氣……」
半邊臉腫脹不堪,早就看不清楚具體容貌。
劉昆侖眉頭頻跳,雖沒說話,任何人都看的出,他此刻想要殺人。
扶正女兒肩頭安撫了幾句,劉昆侖紅著眼睛就往韓東身邊去。
閆峰拉了一下沒拉住,心里發苦。
心想有些事背地里好做,擺在台上也太難堪了點。
韓東也一直在看著劉昆侖,他的眼里,這人拋開身份不談,就是個猴子。
難不成也要像她女兒一般,傻逼一般的用拳腳來教訓自己。
如果是這樣,他覺得今天還真得打個痛快。
好在,劉昆侖並不蠢,在距離韓東幾步的時候站定原地。一雙略顯昏黃的眼睛,毒蛇一般凝固:「小兔崽子,你是真不想活了!」
韓東拿出手機,打開錄像:「劉總,繼續說。」
「誰讓你拿手機!」
閆峰正找不到理由教訓韓東,見狀抬手將韓東手機奪過來摔在了地上。
韓東抬眼看了眼他肩頭職銜:「是個局長,難怪做事這么干脆。不過,哪條律法規定不允許錄像。我前天看了個新聞,努力創建法治社會,讓我這種屁民也盡量活的有尊嚴。難不成,新聞只是給大家看看,連你這種警察都不問事情因由,跟錢為伍……」
閆峰被他連諷帶損,惱羞成怒:「少廢話,跟我回局里再說。」
幾個警察見機,忙上前押住韓東,砰的把人摁在了桌面上。
韓東沒反抗,也沒辦法反抗。
右手,幾乎魔咒一般,剛愈合長好,被警察抓住手腕後再度崩開。
血如紅酒,滴答往下墜。
頭被人按住,冰冷的觸感,讓他大腦暫時性空白。
他不是反抗不了,是不願意再給人抓住任何把柄。
有把握對付董義和,沒有把握面對劉昆侖。
事情本來就不是他想如何就如何,關鍵點還在傅立康會不會出這個頭。
如果他沒有表示,韓東這次注定是栽了。
終究,以他自己現在的狀態,只是任由宰割。罪名,想加就會扣在他頭上。
律法的多樣性,是給勢大者准備好的說辭。
濃濃的不甘,挫敗齊涌而至。
韓東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趟如果不死,他會變,一定會變。
最厭惡的是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事實逼得他不得不一次次的去這樣。
不是傅立康,他在董義和那種人眼里都是螞蟻,更不用說劉昆侖。不是傅立康在,他甚至在東陽都未必能夠安然在閔輝那種混混手底下脫身。不想承認也不得不去承認,自己不行。哪怕軍功章多到掛滿半面牆壁,仍舊不行。
初次意識到,夏夢可能是對的。
至少某些方面來說,她看的足夠遠,想站的足夠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