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喘吁吁的,摔倒在雪地中。
汪冬蘭發現幾個人沒追趕自己,而是進了民房後,心里越發復雜。
她以為韓東不可能在意她生死,但那個跑字,就是讓她自己趕緊跑。攸關之際,他還有心情關心別人生死!!
多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剛跟魏海龍的前幾年,他關心自己,處處替自己著想。慢慢的,越進入圈子,越四處警惕,小心翼翼,不信所有人。
警察,果然跟罪犯不同,會關心萬死難辭其咎者的生死。
笑的寡淡,本想繼續遠離,莫名停了腳步。
停頓,有多快,就跑多快的去往自己跟韓東來前駕駛的車子前。
她幫桑剋打電話協調讓他貨物進入的時候就完了,警察順藤摸瓜,能很容易扯出她來。
可以跑,問題她真的想跑,也不至來這一趟。
無人認識,活著就沒意思。
海城是她的家,長輩尚在,她夢里都想堂堂正正的做一個省廳副廳長,正大光明的把父母接到身邊。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算不到能撞上白雅蘭跟韓東這對姐弟!也算不到不等她洗干凈自身,海城被端了!更算不到,桑剋還記著她這個人。
……
韓東手里的槍一共九發子彈。
汪冬蘭跑出去的當口,即將打空之際。整個槍支脫手,正砸在一人面部。
身體縱躍而出,原地茶幾被打的嘩啦碎裂。
桑剋捂著耳朵,奪過一把槍,瘋了一樣朝韓東躲避的實木沙發上射擊。一槍一步,所有其它人也終於有了喘息時間,迅速圍攏逼近。
密集如爆竹般的聲音。
韓東被禁錮的動彈不了分毫,所有響動如在耳邊。
他眼角快要開裂,無濟於事。
就如被一張網牢牢罩住,子彈編織的網。稍一動彈,萬劫不復。
掩體也不是掩體,最多三五秒鍾。等人越過,下場亦然。
三秒。
韓東默念著,彈指,打火機掉入不遠處的火爐。
砰的輕響,火勢猛燃。
他雙手撐地,借著瞬息給對方帶來的干擾,輕盈迅捷的踹中最先出現在視線中的一雙腿。
那人悶哼下栽,韓東翻身繞臂壓住對方持槍右手。咔嚓,慘叫,槍支到手。
只沒來得及再次射擊,巨響,整條手臂徑自脫力。視線余光,注意到了那個反應最快的開槍者。
阿蔡,他只知道對方叫阿蔡,桑剋的保鏢。
劇痛讓他右手抓不住的槍掉到了左手中,砰然,阿蔡亦捂著胸部搖搖欲墜。
兩顆子彈。
連續的空膛動靜,韓東怔怔的恍惚。看向滿臉鮮血,抬起槍支的桑剋手臂。
似看到了子彈痕跡,卻躲不開。
腹部有東西穿過,帶走了他力氣。
他撐不住本就未站穩的身體,頃刻重重砸落在地。
血,自手臂,腹部涌出。
疼到極處反不疼了。韓東眼神也更亮,有光。但是,視線內所有東西都出現了重影。
沒力氣想事情,腦海中又電掣閃過一張張面孔。
桑剋在瘋狂的嚎叫,指揮著手下去宰了那個倒在沙發後的人。明明兩個跨步的距離,自己卻不敢輕易近前。
六個人,四個身經百戰的境外雇佣兵,被那個連多瞧一眼都沒多瞧的年輕人干掉。
有生以來,他從未碰到過這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