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這樣沉默,羅正軍就越覺得不得勁,越變著法想要折騰她。
這一回他是伸手抓住她肩膀晃了晃。
「喂,小窮酸,是不是被我說中了?我看你就是五塊十塊買不得勁,還不如人家站街,一次還能賣個二三十塊。今兒個你羅大爺心情好,要不你說說你都有什么服務項目,看能不能也做做我生意!」
花梨不吭聲,把臉別到另一邊。
羅正軍就嬉皮笑臉繞到另一邊,繼續嘲弄她。
「小窮酸你別害羞呀。□會不會?不會話,手活也行。」
花梨雖然聽不大懂,但也知道這不是什么好話,登時就漲紅了臉。
她臉一紅,羅正軍就覺得自己渾身做癢,異常興奮,於是加口無遮攔起來。
「還臉紅?別說你還是個雛兒吧?哎喲,那可就值錢了。要我看,怎么著也該值個五千塊,是不是!」
他不說五千塊還好,一說五千塊,花梨是忍無可忍,攥著拳頭嗷一聲,就掄了過去。
旁邊陳邵陽看得清楚,下意識上前一步。然而羅正軍手,一把就攥住了她拳頭。
她是氣急了,漲紅了臉,不管不顧得對他拳打腳踢,像一只發了瘋小野貓。
羅正軍緊緊攥著她一只手,站那兒任她踢打。看著她滿臉通紅雙目含淚樣子,他只覺得渾身血都要沸騰起來。
陳邵陽本來還提防他挨揍,但冷眼旁觀下來,又覺得他是自得其樂。
感情方面,羅正軍絕對堪稱白痴,幾乎還停留幼稚園階段——喜歡你就要欺負你。
被這種白痴喜歡,他真替那女孩覺得悲哀。
花梨拳打腳踢了一陣,結果自己累半死,對方卻如同撓癢癢一般沒知沒覺。她打累了,就垂下手喘氣。因為發泄了一陣,心里倒是覺得舒暢多了,漲紅臉也褪了一些。
她舒暢了,羅正軍就覺得不舒暢,於是賤嘴又開。
「好了,小窮酸,我知道你還是雛兒,這種事對你刺激太大。可你這么喜歡那只包,又缺錢。要不咱們做個交易,你跪地上舔我鞋,我就給你買那只包。怎么樣?」
他這話一出口,不光花梨抬頭瞪眼,就連陳邵陽都愣了一下。
讓她跪地上舔他鞋?!這也太欺負人了!花梨氣血脈逆流,整個人都哆嗦起來,漲紅臉一下白了。
羅正軍還火上澆油,賤嘴不停。
「怎么?你不樂意?五千塊買你這么一跪一舔,可是我吃虧。吶,給你一個優惠價,只要舔一口就好……哎喲!」
他話還沒說完,花梨已經一把舉起他手,張嘴狠狠咬了一口。
這一口咬狠,一下就見了血。羅正軍疼得松開手,花梨見機松口,扭頭一溜煙就跑了。
「媽,屬狗!臭丫頭!!」羅正軍捂著手直罵。
陳邵陽卻覺得他純屬自己犯賤找抽,就應該受點教訓。
花梨跑回家之後狠狠哭了一場,哭這世道不公,哭自己太窮,哭羅正軍欺人太甚。
可哭完了,日子還得過,窮人沒有悲春傷秋權利。第二天天一亮,她還是擦干眼淚背著書包去上學。
老爸天一亮就出去打工,非得忙到半夜才能回來。就是因為文化不高,又沒本事,人還太老實,所以累死累活也只能賺一點辛苦錢,勉強養活兩口人。
花梨知道自己不能像老爸一樣,得努力,得上進,不然一輩子都得受苦挨窮。讀書,上大學,是她唯一出路。
她不是有天分孩子,只能靠努力。
然而很多事,不是努力就能解決問題。尤其,當別人是存心想要給你找事時候。
第二天去上學,沒想到羅正軍竟然沒有曠課,帶著他受傷手來上學了。不知情人看了肯定要問他是怎么受傷,他就當著她面大聲嚷嚷是被狗咬。
花梨咬著嘴唇管自己做題,連頭也不抬。
好這一天除了一些言語騷擾,他沒有進一步折騰她,總算也是平安渡過。
放學路上,花梨照舊跑到櫥窗前去看那只包,結果發現包包沒了。
大概是終於被人買走了。
站櫥窗外,她心情很低落,有一種心愛之物被奪走感覺。但其實,那原本就不是她東西,也不可能是她能擁有東西。早一點被人買走也好早一點斷了她念想。
她垂頭喪氣回家,這一回夢里再沒有夢到那只包包。
原以為關於這只包包到此就結束了,結果三天之後,她同班一個女生手里再一次見到了這只包包。
原來真是被買走了,而且還是被同班同學,而且還是羅正軍傳說中女友。
當然羅正軍到處都有女友,反正他就是個不良少年,打架,戀愛,曠課,一樣都不缺。
這個女孩子因為羅正軍關系,和花梨也總是不對付。今天女孩子拿著這個包包,花梨理所當然認為,是羅正軍為了羞辱她,特意給女孩買。
不過很她就覺得自己這是「自作多情」,沒人會傻到花五千塊錢,就為了欺負一下她。
也許就是女孩子也喜歡這個包,羅正軍就給買了。
人比人,氣死人!
女孩子仿佛也知道花梨喜歡這只包,言語之間夾槍帶棒,總是朝她這兒看。花梨咬著牙一聲不吭,告誡自己從此不要妄想,她是沒那個命。
何況,羅正軍錢,白給她都不要,嫌臟!
這個時候她雖然懦弱無能,但還有骨氣和驕傲。
但很發生事,就讓她連後一點驕傲也徹底失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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