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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轉頭看向女兒，顧絨也看著她。

那雙小孩子才能擁有的澄凈無暇的大眼睛明亮極了，她笑嘻嘻的，眼中也盛滿了歡樂。

婦人看著女兒，突然之間便紅了眼眶，她的喉嚨重重的滾動幾下，然後咬了一口雞翅，發出嗷嗚的一聲，

「媽媽吃了，乖寶去吃。」

女孩兒於是又屁顛屁顛的坐回去了。

婦人咽下那很少的一點雞肉，轉頭看向顧絨，

「我答應你留下來，但是我有條件。」

顧絨坐直了身體，

「您說。」

「我只能留三天時間，三天之後如果沒有結果，我就必須帶著孩子回老家了。」

顧絨愣了一下，婦人眼中的熱淚卻終於忍不住滾了下來，

「我不能拿讓孩子冒險，上川太可怕了。」

·

顧絨從賓館里出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

她找了一家賓館把這一家人安置了，不遠處唐勁正在等著她。

她慢慢走過去，卻沒有急著上車，而是抬頭看向不遠處的那些高樓。

她的視線緩緩移動，從川流不息的馬路到來來去去的人流，還有那些造型漂亮的百貨大樓，和隔江隱約可見的閃著光的寫字樓群。

上川太可怕了。

她回想著這句話，思考著那位阿姨說出這句話的原因。

是因為丈夫死在了這里嗎？還是因為這個可怕的死亡疑點？或者，更早的，因為親眼看著丈夫正義執言卻被一次一次的打擊，遭遇一次一次的冷待，甚至最後得到這樣的結局？

再或者，是因為在這城市里經歷過無數的人情冷暖，見到了太多也太傷人的階級差異？

顧絨還能清晰回想起，當她在說到可以用賠償金買房時那位阿姨眼中浮現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