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阿深,我沒有推她,真的不是我做的(2 / 2)

她開了床頭的壁燈,剛剛還昏暗的房間,因為突然亮起的橘色燈源,而使得整個室內陷入一種深夜的溫馨中。

那是一種在寒冷的冬天里,有溫暖的房子,陪在身邊的人和一盞暖橙色的光源,而帶來的溫馨。

看他重新躺回去,紊亂的呼吸很快又變得均勻,才起身,輕手輕腳的離開房間。

去了隔壁的衣帽間換過衣服,剛剛拉開門,就看到了站在卧室和衣帽間中間牆壁上的紀雲深。

他穿著深灰色的家居服,偏中分的頭發因為睡覺而微微變得凌亂,卻增添了他身上那種頹靡又慵懶的性感。

喬漫在看到他的那一秒,就捏緊了手中的手包,「我剛剛做了關於嫣兒的噩夢,實在不放心她,想去醫院看看她,你再睡一會吧,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呢!」

說完,她就繼續邁開腳步,打算繞過他,往樓下走。

在經過男人面前時,細白的手腕被扣住,女孩被迫停下腳步,微微皺起的眉眼立刻看向他。

男人的語調很淡,在深夜安靜的別墅里,卻像是帶著驚心動魄的力量,「你還知道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就非要折騰自己,折騰我?」

喬漫試著甩開他的手,可試了兩下,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紀雲深,嫣兒她現在只有我了,身邊沒有保鏢,沒有看護,你覺得我能心安理得的睡著,還是能陪你在安安靜靜的這風花雪月,不聞不問?」

見男人扣在她手腕上的手還是沒有松了力度,女孩的眉眼幾乎皺成了一團,「紀雲深,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商量,討好,甚至是有點諂媚的語氣。

這個女孩可以任意切換她面對自己的狀態,只要她覺得是有成效的,甚至會在那種有成效後,無師自通的加上很多其他的東西。

比如現在,低眉順眼,卻又盛氣凌人。

「好,我陪你一起去。」

沒再多說什么,男人抬腳往衣帽間走去,而喬漫也沒有阻止,或者她阻止了,也只是多浪費幾句口舌,大深夜的,還不如養點精神。

男人換過衣服,就又去書房拿了車鑰匙和手機,然後走到女孩身邊,擁著她下了樓。

外面的風雪呼嘯,剛剛推開門,就涌進不少雪沫子,帶著沁入骨髓的涼意。

喬漫雖然穿的不少,但她天生怕冷,剛剛走了幾步,就被凌晨兩點多的漫天風雪給凍的哆嗦了起來。

男人擁著她,快步朝著停在橘黃色停車坪前的煙灰色賓利車子。

幾米外就按了遙控開鎖,走近時,男人直接先將女孩送到副駕駛座位的方向,並替她拉開了車門,直到她坐進去,才關掉車門,繞過車頭,回到主駕駛的方向。

上了車,替自己又替身邊的小女孩系好安全帶後,男人就啟動了車子,很快,就滑進了深黑的夜幕和看不見盡頭的漫天風雪中。

車子駛出藍山別墅,一路朝著三環高架橋駛去,剛剛行駛到高架橋旁邊,就被路口2分鍾左右的紅綠燈擋住了去路。

車子剛剛停穩,就看到幾米高的高架橋上,有幾十輛警車,朝著沿海路方向的高架橋呼嘯駛去,刺激著耳膜。

喬漫抬頭,透過前風擋有些氤氳模糊的窗玻璃,看向高架橋上那一片連在一起的藍紅閃爍燈光,不知道為什么,會有心驚肉跳的感覺。

就像是要有什么事情發生的一樣,心慌,甚至煩躁,恨不得現在立馬飛到醫院。

前面的紅綠燈還有十幾秒就要從紅燈轉換成綠燈,她雙手緊張的絞在一起,死死的盯著上面的秒數,默默的數著。

5、4、3、2……

1還沒有數出來,喬漫放在手包里的手機便震動了起來。

車子在變成綠燈後重新啟動,光影繼續變得撲所迷離,忽明忽暗,她足足盯了亮起屏幕十幾秒,才在手機要自己切斷通訊時,滑下了接聽鍵。

「喬小姐,我是軍區第一醫院的護士,剛剛我半夜例行查房的時候,發現林小姐不在病房里,我以為她去了洗手間,等了半天她都沒有出來,我就去查看,發現她並沒有在洗手間里,我就又找了其他的病房,和一切她可能去的地方,但都沒有……」

「有人去過嗎?」

喬漫剛剛的夢里,是好多人在圍繞著林嫣,有的在罵她,有的在推她,總之,沒有一個愛護她的人。

不好的預感像是成真後的恐懼,還有慌亂。

她真的很怕,怕別有用心的人,會趁機而入。

「這個……我並不知道,需要調醫院的監控才知道。」

喬漫握著纖薄手機的手用力到泛白,好半天才從喉骨里擠出幾個字,「好,我知道了,我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大概還有十幾分鍾就會趕到醫院,麻煩你再接著找找。」

「好的,喬小姐。」

切斷手機通訊後,主駕駛座上的男人偏頭看了她一眼,「怎么了?林嫣怎么會不見?」

雖然輪胎滑過地面的聲音很嘈雜,但他還是捕捉到了幾個關鍵詞。

「不知道,護士說剛剛查房的時候不在,找了所有能去的地方也沒有……」說到這里,喬漫的聲音已經帶了幾絲哽咽,「紀雲深,你說,會不會……」

「不會,你別自己嚇自己!」

話音剛落,紀雲深放在儀表盤上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他目光依舊直視前方,按下車載電話的按鈕,下一秒,就有一道焦急的男聲從電話的那端傳了過來。

「紀總,剛剛收到守在醫院的保鏢的電話,說有人去過,並把他們打昏在了洗手間里,而林小姐……」

紀雲深的眉眼微微動了動,聲音染上幾絲危險的情緒,「她怎么了?」

「她……好像不見了!」

護士和保鏢一前一後,說明這件事情還沒有發生太久,他沉著聲音吩咐,「多派些人手去找,還有去調一下醫院和附近的監控。」

「好的,紀總。」

電話收了線,喬漫卻更加的坐立不安,「紀雲深,怎么辦?你雇佣的保鏢都是海軍陸戰隊的特種兵,能夠打過他們的人,到底會是什么人?」

男人聽出了女孩聲音里的不安和焦急,伸手過來,放在她的手上,將她的一雙小手握在手心里,「沒事的,我會解決。」

男人的話音還沒有落下,身邊女孩的手機就又震動了起來,她幾乎是立刻滑了接聽鍵,「喂,你好……」

「你好,喬小姐,我是警察局的出警警員,你的朋友林嫣,在禁海海域墜海,請您立刻趕過來一趟。」

電話那頭有嘈雜的人聲,海浪聲,還有一道女孩的哭喊聲,好像是童沁。

「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是姜檬,是她做的,阿深,我沒有推她,真的不是我做的!」

阿深兩個字,像是刀子,捅進了心臟里,錐心刺骨的疼。

她閉了閉眼睛,疲累至極的語調,「好,我知道了,我會很快趕到。」

紀雲深的臉色黑得仿佛能滴出水來,整個人散著一股強大的怒意,仿佛一靠近,就會被弄傷。

車子里很安靜,以至於剛剛女孩的通話內容,都一字不落的傳進了他的耳中。

想說什么,卻又像是卡在喉嚨里,什么也說不出來。

二十分鍾後,煙灰色的賓利車子駛近禁海海域,那片礁石懸崖上,黑壓壓的站滿了人,遠遠的,就能看見童沁不斷跟所有人解釋的樣子,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真的不是我推她的,是姜檬,都是她害的,不對,是紀晗,總之跟我沒有關系……」

海風呼嘯,將她垂落腰間的長發吹得飄散在空中,幾乎遮住了她的眉眼,遠處燈影暗淡,更是有大片的陰影遮在她的眉眼上,讓人看不出她的樣子。

但從言語和動作上,不難看出,是有些接近病態的瘋狂。

喬漫在車子停穩的那一刻,就直接推開車門走了下去,腳下的積雪,和不斷飄落的雪花,將整個世界渲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