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結局篇23,我該回去了,她自己在家會害怕(2 / 2)

她靠近了他一些,粗糲的聲音從受傷的嗓子里發出來,顯得過於的難聽。

「我這個時間來,就是想告訴你一聲,你不用再想法設法的讓別人對你產生憐憫的情緒了,我不會妥協,也不會心軟。」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隨後說道,「至於你最關心的刑期,放心吧,我會讓老沈把你的刑期盡量的延長,這樣你就可以有很多時間好好的反省你犯過的錯誤了。」

紀晗的臉色,隨著他說出口的話,而變得越來越蒼白。

像是突然就不認識了對面的這個男人,或是她從來都沒有真正的認識過他。

當然,如果非要說的更准確一點,那就是,他可以對他愛的人赴湯蹈火,但他同樣也可以對不愛的人冷漠無情。

曾經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疼愛的人,現在卻變成了他最想懲罰和推離的人,她有的時候真的很想問,她到底做錯了什么?

紀晗穿著棉質拖鞋,踩在玻璃碎片上,緩緩慢慢的接近他。

靠近後,用著沉悶粗糲的聲音說道,「阿深,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我求你聽我解釋一下……」

她的雙手始終放在身前,在看到他的劍眉越蹙越緊的時候,她試著伸出手,想要去拉他的手,卻被他察覺,並在半空中甩掉了。

紀晗因為他這個有些嫌棄又厭惡動作,而微微的紅了眼眶,「阿深,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我做的不對,我可以改,但你……但你能不能別用這種態度對待我,我真的很難受,真的……很難受。」

「紀晗,你也知道什么是難受嗎?」

紀雲深將把玩在手中的香煙叼在了嘴里,隨後低頭湊近按燃的打火機,點燃後就深深的吸了一口,隨後緩緩的朝著她的方向吐出了一口煙霧,「那你知道不知道一直都把你視如己出我的家人的難受?」

「這些年,他們是真的用了心在對待你,我也是。」

他笑了笑,隨後一雙深邃的眸光像是變成了一把雙刃劍,朝著她的方向揮砍了過去,「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你用了最卑劣的手段害死了奶奶,害死了我和喬漫的第一個孩子,更害得我和她分離了五年,現在甚至還要來害爺爺……」

「紀晗,我真的很想問你一句,你真的長心了嗎?」

他的視線變得越來越咄咄逼人,「如果你真的長心了的話,那一定不是紅色的心,而是一顆黑色的心,里面沒有任何的星光,也看不見盡頭的心。」

紀晗仰起頭,逼退眼睛里的溫熱和潮濕,隨後抿了抿唇,反應很平淡,「阿深,你不能因為我寄人籬下,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我承認,我是有那么一兩次因為嫉妒,想對付喬漫來著,但那也只是短暫的想法,從來都沒有付諸過行動……」

「是嗎?」

紀雲深很輕很輕的打斷了他的話,笑容迷人,「紀晗,是你突然失憶了,還是腦子不好使了?先不說別的,就說五年前在喬漫和童沁的軍用帳篷外,你用一把大火,把童沁燒的面目全非,也讓喬漫的全身百分之二十燒傷,那么請問,這就只是你短暫的想法?」

紀晗聽到他的話後,沒有再說話,而是開始伸手去解身上的衣扣,「阿深,我知道我沒有喬漫那么主動的對你獻身,讓你產生了疲累的感覺,才會選擇跟我分手,現在我都給你好不好?然後……我們重新開始。」

紀雲深沒有看她解開紐扣的胸前風光,只淡淡的說了一句,「紀晗,我做事喜歡有始有終,即便我現在覺得已經沒有什么話跟你說了,但既然你提到了當年的事情,那我就再最後解釋一遍,畢竟……現在的這一面,有可能是我們這一輩子見得最後一面了。」

說著,他又抬起手中的香煙,湊到嘴邊深吸了一口,隨後緩緩的吐出,並用著被煙霧暈染的有些暗啞的聲音說道,「當年我們分手,和其他人沒有任何關系,而是因為你和我的那些差異的觀念,以及……你的顧慮。」

「你一邊享受著紀家帶給你的光環,一邊吊著我,不讓我跟家里人坦白我們戀愛的事情,紀晗,這樣只為你自己考慮的感情,你覺得會長久嗎?」

紀晗沒有說話,而是沉默了下來。

大概過了幾十秒鍾,她才緩緩的說道,「阿深,讓你承認移情別戀就那么困難嗎?喬漫現在不也是一邊享受著你的好,一邊吊著你嗎?她和當初的我有什么分別……」

紀晗的話沒有說完,就被紀雲深低沉磁性的聲音打斷了,他說,「紀晗,你和她有很大的區別,她從小生長環境優越,看待所有的事情都是從善良的角度出發,而你不是,你看待的所有事情都帶著惡意的揣測,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她仰起臉,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兩秒鍾以後,他低低淡淡的說道,「她很愛我,並不是為了吊著我而敷衍的愛,而是……真的愛我。」

他和紀晗在一起十年,從來都沒有任何一刻覺得她很愛他。

至少在紀家大小姐的這個身份,和他之間,她選擇的永遠都是前者。

這么功利的感情,何談真愛?何談……深愛?

紀晗的身形晃了晃,最後伸手扶住了冰冷的牆壁才站穩,「阿深,你誤會我了……」

「紀晗,我希望你明白,不管那段感情,你是真的愛過我,還是我一直都誤會了你,對現在的我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要進監獄了,而且……是被我親手送進去的。」

話落,他就轉過身,朝著病房外走了過去。

剛剛邁開腳步,紀晗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阿深,再讓我好好的看你一眼,好不好?」

「抱歉,我該回去了,她自己在家會害怕。」

「阿深……」

她又出聲叫住了他,並迅速的挪到他的身前,仰著臉看著他淡漠的俊臉,「你就真的忍心看著我去坐牢,甚至……死嗎?」

「死?」紀雲深低淡的笑笑,「紀晗,我不會讓你死,我會讓你一直都活著,活著看我幸福。」

說完,他就伸手拂開了身前的女人,再沒做任何的停留,就伸手拉開了病房的門,然後邁著大步走了出去。

外面的雨還在下,不知道是今年的氣溫偏低,還是海濱城市的雨夜總是顯得過於冰冷無溫,他覺得風雨落在身上,是過於沁涼刺骨的溫度,甚至連一點溫暖都沒有。

雨勢很大,他沒有撐傘,就那么走在了雨中。

雨水很快就打濕了他的白襯衫,和熨燙精致的黑西褲。

十幾秒鍾以後,他就走到了醫院建築前的停車坪旁,然後按了遙控鎖,很快就坐進了車子的主駕駛座位上。

他上車後,沒有立即啟動車子,而是摸出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吸著。

吸了一根以後,他緊接著又點燃了一根,直到心中所有的情緒都歸於平靜後,他才啟動車子,並踩下油門,車子很快就劃破了重重的雨幕,朝著藍山別墅的方向行駛了過去。

甜甜和伊蓮娜在青龍湖公寓,他其實並不放心,但他又難得的和喬漫出來過二人世界,也就暫時的放下了那些擔心,況且他打從心底信任伊蓮娜,覺得她一定會照顧好甜甜,所以就沒有過多的糾結。

大概二十幾分鍾後,煙灰色的賓利車子便穩穩的停在了藍山別墅的停車坪上。

他熄掉火,然後推開主駕駛座的車門,就那么走進了雨中。

別墅里沒有一點光亮,她已經睡了,或者一直在睡著,沒有醒過來。

他走進別墅里面,先是去衣帽間換了一身干凈的睡衣,隨後才回到主卧,可他的那雙已經適應了黑暗的深邃雙眸,卻並沒有在床上看到那抹嬌小的身影,他的眉心跳了跳,趕緊開始找。

樓上樓下,別墅外的車庫,還有那些廂房別墅,甚至連那幢玻璃幕頂的別墅都找了一遍後,都沒有發現她的身影。

他最後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又跑到地下的恆溫酒窖里去找她,還是沒有。

正在他准備打電話叫人去找的時候,他就聽到書房里有聲很大的音傳過來,他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朝著樓上的書房跑了過去。

喬漫窩在沙發上睡著了以後,做了一個噩夢。

她夢到自己和紀雲深在異國他鄉走散了,人山人海,她怎么也找不到他。

就在她急的快哭了的時候,她好像聽到了他的腳步聲,跟著他的腳步聲追過去的時候,她就從沙發上摔了下來。

在她還沒有從那場夢境中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男人高大的身影就立在了她的身邊,「怎么回事?摔沒摔到?」

喬漫搖了搖頭,「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好久。」

「我……出去辦了點事,找我干什么,想我了?」

喬漫直到他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臉上,才驚覺這不是夢。

「你你……我,我怎么會在這里?」

睡夢中場景,逐漸的在她的眼前消褪,最後只剩下現實中的場景。

而這中間,她也想起了睡前的事情,趕緊拿起手中的那張照片問他,「紀雲深,這張照片,怎么會在你那里?」

紀雲深蹙眉看著她舉到他眼前的這張照片,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說道,「這是我撿到的照片。」

「我知道是你撿到的照片,你是在哪里撿到的?什么時候撿到的?為什么要把這張照片留下來?夾到那本巴黎聖母院的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