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吳恆沒有吱聲,賈東又往後軲轆兩下輪椅,徹底離開桌邊,滿臉掛著諂媚的笑容道:「謝了啊兄弟。」
「嘣!」
吳恆突兀叩響扳機,賈東的身上騰起一陣血霧,連人帶輪椅「咣當」一下側翻跌倒,輪椅的車輪子「滴溜溜」打著空轉。
「啊..啊..」賈東倒在地上,蛆蟲一般的蠕動身體慘嚎不以。
「跟特么王朗坐一桌,你說你們沒關系,糊弄鬼呢?你這樣的選手這輩子也就這逼樣了。」吳恆吹了吹冒白煙的槍管,一臉嫌棄的罵咧:「破雞八玩意兒,開兩槍就燒膛。」
念叨完以後,吳恆再次抬起槍管,指了指李倬禹和孟勝樂,努嘴道:「打不打啊?不打我就挨個送你們上路了。」
「別,我們打!」李倬禹緊咬嘴皮,慢慢站起身子,朝著孟勝樂道:「來吧哥們,正好今天一次性解決咱們的恩..」
話沒說完,李倬禹突然雙手抓著桌沿,玩命的朝上一掀,整張桌子呼啦啦一下朝我和吳恆這個方向拍了過來。
「嘣!」吳恆眼疾手快的再次叩響扳機。
同一時間,孟勝樂、洪震天,錢龍和張星宇全都舉起旁邊的椅子砸向吳恆。
「我去尼瑪得。」看到有機會逃生,我後背使勁往上一拱,掙脫開吳恆的那只腳,然後看也沒看,原地滾了幾圈,躲到另外一張桌子底下。
「嘣!嘣!」被一把從天而降的椅子砸躺下後,吳恆手忙腳亂的坐在地上又開了幾槍,聽到槍管里發出「咔擦咔擦」的卡殼聲。
「分開跑!」我從桌上鑽出來,朝著哥幾個厲喝。
一幫人立時間朝不同方向逃離,我也慌不擇路的奔著二樓的樓梯躥去,李倬禹好死不死的跟我跑在同一個方向。
「跑不了,你們一個都跑不掉!」吳恆五官扭曲的從挎在胸前的帆布兜里攥住一大把黃澄澄的子彈,一邊往彈夾里填充,一邊爬起來攆在我們身後猙獰的呼喊。
我回頭看了一眼,再次加快步伐,眼下這種情況,我不需要跑得過吳恆,只要把李倬禹甩開,就等於替自己找到一個人形的防彈衣。
跟我並肩齊驅的李倬禹八成也是抱著同樣的想法,速度也驟然加快。
我倆就這么爭先恐後的奔上樓梯,將近六十多階的台階,我們最多只用了不到十秒鍾,再一次印證「盡力而為」的獵狗是鐵定干不過「全力以赴」兔子的真諦。
一直躥到七樓,感覺吳恆應該沒攆上來後,我隨便推開一間好像是庫房的屋門鑽了進去,不多會兒李倬禹也迅速跑進來,並且將房門給反鎖上。
瞅著滿頭大汗的李倬禹,我惱火的低聲咒罵:「你特么有病吧,那么多房間為啥非跟我一塊。」
「廢話,他要干肯定也是先干你,老子起碼還得多活一分鍾。」李倬禹掐著嗓子懟了我一句。
我一拳重重悶在他腮幫子上,梗脖罵咧:「你跟誰特么老子長老子短呢!」
「去尼瑪的。」李倬禹攔腰摟住我,一個小俯沖將我給撞倒,我倆就跟兩個小學生打架似的抱在一塊滾來滾去,最可笑的是,甭管是打人的,還是挨揍的,愣是誰也不敢發出丁點聲響。
「踏踏..」
就在這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我和李倬禹同時停下了動作,此刻我正騎在他身上,一只手按著他的臉,而李倬禹的兩只手死死的掐著我的脖頸,我們就這樣保持姿勢,一動不動的豎著耳朵傾聽門口的一舉一動。
「篤篤篤..」
我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李倬禹同樣也松開卡在我脖頸上的手掌。
房門突兀被拍響,走廊里傳來吳恆陰森森的叫聲:「別躲啦,我看到你們了,趕緊出來吧。」
我能看到李倬禹臉上寫滿了緊張,他同樣也一眼不眨的盯著我。
「踏踏踏..」
幾秒鍾後,腳步聲慢慢遠去,我倆仍舊沒敢動彈,一滴晶瑩的汗珠子順著我的下巴頦滑動在李倬禹的臉上,他咽了口唾沫,聲音壓的堪比蚊鳴:「走了嗎?」
「我尼瑪哪知道,悄悄地,別吱聲。」我瞪了他一眼,慢慢回過去腦袋。
「啪啪啪!」
又是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響起,我和李倬禹同時抖了個激靈。
「朗哥,你在里面嗎?」門外傳來錢龍的喊叫聲:「那個瘋子走了。」
「呼..」
聽到是錢龍的聲音,我頓時間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身體癱瘓的從李倬禹身上下來,重重依靠著旁邊的牆壁,吭哧癟肚的喘息。
「誒卧槽,嚇死爹了。」李倬禹也抹擦一把汗津津的臉頰,上氣不接下氣的吹著粗氣。
幾秒鍾後,我和李倬禹對視一眼,接著全神經質的大笑起來。
兩個在yang城可以說跺跺腳,就會顫三顫的社會頭子,竟然被一個江湖狠茬子嚇得跟狗似的東躲高原地,這事不用外傳,我們自己想想都覺得倍兒可笑。
半分鍾後,李倬禹坐起來,從兜里掏出煙盒,自己點上一支,隨即又遞向我道:「來一根壓壓驚吧。」
「挺大個盲流子,抽白塔山,你挺社會啊。」瞟了眼他的煙盒,我接過來點燃一支,長長的吹了口白霧。
「你惹禍了,那家伙跟一般的生慌子不一樣,完全是奔著殺人來的,往後你出門最好戴個安全帽吧。」李倬禹咬著煙嘴瞟視我,幸災樂禍的呲牙:「要不,你把yang城讓出來,頭狼所有的產業,我都雙倍價格收下來,你也好提前退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