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路與我孰為定奪者(1 / 2)

天官賜福 墨香銅臭 2143 字 2020-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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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憐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天, 在神武殿上, 蘭菖胡亂認指了一大圈人,但是,偏偏就是沒有指站在極顯眼位置處的風信。

劍蘭立即否認:「不是!」

扶搖也是一臉不可置信。看來,他原先並不知道風信與這女子有何干系,同樣被砸懵了, 這時好容易才回過神來, 道:「他還沒問是不是什么, 你怎么答的這么快?」

劍蘭道:「廢話!想也知道他想問什么了。我告訴你,不是!」

風信卻看著那胎靈, 道:「你叫他什么?錯錯?」

這名字似乎有什么特殊意義。劍蘭張了張嘴, 不辯了,惱道:「你一個大男人哪來這么多廢話?不是就不是!哪有你這樣上趕著要認兒子的!」

風信怒道:「你這說的是什么話?如果是的話我當然……」

劍蘭道:「你當然怎么樣?你認他啊?你養他啊?」

風信道:「我……」

說完一個「我」, 卻卡住了。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上掛著的那個畸形的小怪物, 那胎靈似乎對他恨意格外深重,逮著他死命撕咬, 哇呀呀的,風信打也不是, 不打也不是,右手鮮血淋漓握緊了拳。

見他卡住了, 又似乎一時有點無法接受的模樣, 劍蘭立刻啐道:「都說了不是你還問!跟你沒關系,這下放心了吧!」

戚容嚷道:「狡辯!肯定是!我沒說錯吧,可不就是賤民生的嗎!大家快來品品, 風信自個兒的兒子被人從他老媽肚子里剖出來做成小鬼啰,嘿嘿,居然還有人敢拜什么狗屁『送子南陽』?拜著拜著當心你們生個兒子也……」

謝憐一抬手,若邪封住了戚容的口,劍蘭又狠狠地在他頭上踩了幾腳,踩得他破口大罵。這時,谷子迷迷糊糊醒來了,看到戚容挨踩,連忙撲上去,道:「不……不要踩我爹……」

見谷子抱住了戚容的頭,劍蘭下不去腳了,改抓住那胎靈兩條慘白的小短腿,拔腿就跑,怒道:「讓你別咬了!這么不聽話!」

風信正出神,沒能立即抓住他們,謝憐下意識道:「若邪,追!」

若邪果然去追了。然而,那白綾躥出去謝憐才記起來,它還綁著戚容。回頭一看,戚容果然頭頂谷子一躍而起,得意地宣告道:「老子重獲自由啦!」

見風信總算反應過來,謝憐改口道:「若邪,你還是回來吧。」

於是,若邪又躥了回來,「啪」的一聲就抽了戚容一記大耳光。戚容剛剛翻身老鬼把歌唱,又被抽得原地大轉三圈捂臉倒下,在地上趴了片刻,突然發狂,一把抓住若邪,喝道:「連你這條破布也敢打我!!!」

這次,若邪被他一把攥住,扭來扭去,居然扭不開,戚容竟像是忽然之間力量大增。謝憐剛想上去親自收拾他,戚容才發現自己頭上還頂著一個小孩兒,連忙把谷子扯下來盾牌一樣地擋在身前,道:「你別過來啊!過來我就掐死他!哎哎哎,你看看你身後,狗花城要死啦!」

謝憐一驚,猛地轉身,花城果然眉間緊蹙,垂下的手在微顫,仿佛在強忍什么,但一見他望來,立即道:「我沒事!」

萬鬼躁動!

這一次躁亂,比以往哪一次都要強。謝憐果斷選擇過去抱住他。趁此機會,戚容趕緊抓著谷子,逃之夭夭。劍蘭也似乎頭痛的厲害,捂住了耳朵,那胎靈受躁動刺激,撕咬得越發凶猛。風信被咬了十幾口,鮮血直流,仍是不敢打他,一手牢牢抓住劍蘭胳膊。那胎靈卻毫不留情,揮手沖著風信的臉就是一爪子。這一爪極為凶險,風信低喝一聲,捂住了傷口,不知是不是被抓傷了眼睛。謝憐看得膽戰心驚,欲斥若邪去那邊救場,劍蘭卻跺腳道:「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聽母親喝罵,那胎靈這才跳回她懷里,乖乖窩成一團。劍蘭看了風信一眼,咬牙道:「跟你沒關系,我警告你,別管我們!」一手捂頭,一手抱它,母子二人飛奔而去。見狀,扶搖道:「放開我!」

風信半跪在地,捂住半邊臉,謝憐抱著花城蹲在他旁邊,道:「你沒事吧?我看看傷?有沒劃到眼睛?」

鮮血從他指縫滴滴答答落下,風信閉著眼,道:「……沒有。你不要問我。」

謝憐道:「風信,蘭菖……劍蘭姑娘說的到底……?」

誰知,話音未落,風信突然一拳打出,一聲巨響,打折了旁邊那棵樹,怒吼道:「說了讓你不要問我!」

這一句竟是摻雜了些許怨懟之意。而且,謝憐聽出,這怨意似乎是沖他來的,不由得一怔。

花城卻在一旁冷聲道:「誰把你老婆兒子做成鬼的,有火往該撒的人身上撒去。」

聞言,風信微微抬頭,雙目微紅望向扶搖。扶搖一愣,當即怒道:「你看我干什么?你不會真當是我……家將軍做的吧?真是倒了血霉!他不過是看那女子也是仙樂遺民,跟皇族貴族有些淵源才出手相助,本想解脫了那胎靈,誰知它執迷不悟,不肯走還成凶了。沒落著好反而沾了一身屎,早知道就不管了!那小鬼連誰生的自己的都不知道,你還能指望它記得誰殺的自己?!」

也許是連日來糟心事纏身,他連措辭都粗魯了不少。花城道:「這樣你家將軍就能叫倒了血霉了?那比他更倒霉的人是不是不要活了?」

風信搖了搖頭,喃喃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是這樣的?」

謝憐道:「你……要不然還是先處理下傷口。你帶了葯嗎?」

風信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我沒事。別管我!」

他捂著頭上傷口,也不處理,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就走了。謝憐和扶搖在後面叫了好幾聲,問他是回上天庭去還是追人去,他都不管,背影很快消失。扶搖又掙了幾下,怒道:「太子殿下!你老人家不追的話,我去追還不行嗎?」

謝憐回過神來,思忖權衡片刻,道:「好。」果然放開了他。

扶搖倒沒想到他會真的答應,活了活手腕筋骨,哼道:「現在怎么肯放開了?」

謝憐揉了揉眉心,道:「上天庭現在恐怕比我想象的還……唉,我現在覺得,與其叫你家將軍回去,不如讓他在外自由行動算了。」

頓了頓,又道:「你現在打算怎么辦?我想,那胎靈恐怕不單是為求脫身,信口誣陷,背後恐怕有人指使。」

扶搖拍了拍袖子上的灰,道:「管它怎么回事,它是往銅爐山去的,抓住了再說!」

說完,匆匆去了。原本匯聚了幾方人馬的客棧,一下子變得冷冷清清。謝憐轉過身,檢查了一下那倒塌的小破屋,翻起木梁和茅草看了看,眾僧道的確只是昏迷,估計過不久就要醒來了,放了心,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