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於(1 / 2)

玉人歌 後紫 3098 字 2020-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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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宴席算不上圓滿,但好在發了威,讓旁人的心里顫上了那么一顫。

蕭太後的心情還算不錯,至少知道了自己還是很嚇人的。

當然,若是沒有何氏跳出來破壞心情的話。

蕭太後的寢宮里。

太監方佴正輕輕地給蕭太後捶著腿。

蕭太後則一手支著頭,半卧在小榻上。她不過才35歲,可她這副身子骨就像是50歲的,一場春宴下來,便只覺剩下了疲憊。

她好不容易緩了口氣,不悅地道:「她們不是都走了嗎?」

這個她們,指的是她娘家的那些女人。

她們不是她的姐妹,和她也沒有多少感情。

她嫁出蕭家的時候,就連最先進門的何氏也不過才進門了二三年罷了,至於其余的人連影子都沒有呢!

她不過是看在父親和兄弟的面子上遷就她們,可有些人就是不長眼色呢!

方佴道:「二夫人說了,她有事要同太後講,還拉著高遠公主不讓走,說是太後一會兒一定有話要同公主說。」

這是抓住了高遠公主的什么把柄?

蕭太後嘆了一口氣,若是高遠公主的把柄和她沒有什么關系,她是一點兒都不想管的。

她又不是很閑,哪里有心情去管那些不出家門的事情。

同為女人,蕭太後自認可沒有何氏那個命,嫁到了如日中天的蕭家,蕭家又不用她和丈夫頂門梁,只需操心家事,無需操心外面的事。

而她,皇家的家事就是國事,國事也是家事。

總之,她有操心不完的事。

蕭太後不知何氏此舉為何意,心里隱隱有些不高興。她覺得何氏就是沒事兒找事兒,吃飽了撐的。

方佴又道:「奴才瞧二夫人那樣,今日不瞧見太後是不肯罷休的。」

「她怎么樣了?」蕭太後懶洋洋地問了一句。

「奴才從沒有見過二夫人如此失態過,想來是很緊要的事情。」

蕭太後冷哼了一聲,道:「她那么點城府我還是知道的,不過是覺得自己有把握贏,這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換句話說,何氏是憋的太久,憋的已經側漏了。

「也罷,叫她們進來吧!我倒要看看她要說什么事情?」蕭太後猛的一下坐直了身子,又扶了扶寶髻,如是道。

何氏和田少艾先一步進了內里,秦愫和玉寶音隨在她倆身後。

何氏的臉上明顯掛著鄙夷,秦愫和玉寶音卻是只覺很是莫名,要發生什么她們不知道,不過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沒什么大不了的。

蕭太後賜了座,四個人先後坐定。

蕭太後便道:「二嫂,你有什么話要說就直接說吧!」別說那些拐彎抹角的,她沒心情聽。

何氏便示意田少艾上前一步,站在中央說話。

偷看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也不知她婆婆別到了哪根筋上,非得讓她當著蕭太後和玉寶音的面說這件事情。叫她說,這事偷偷地講給蕭太後一個人挺就行,為什么還得拉著高遠公主和玉寶音?

她是不知道她的婆婆這幾年憋了多少的東西在肚子里,好不容易有一個出口宣泄,自然是想打人直接打臉的,只因那樣才過癮啊。

田少艾糾結了半晌,還是覺得不能忤逆婆婆,眼睛一閉,將方才與婆婆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

說的就是玉寶音和皇帝在九霄亭里見面的事情。

她沒有說謊,她說自己聽不見她們說的是什么,只看見玉寶音耍了會兒劍,一不小心差點和皇帝抱在了一起。

蕭太後的臉色變了,原來高遠公主的把柄,還真和她有關系。要說她兒子抱個個把女人,其實真不算什么事情。

關鍵就是玉寶音太小,她要是十六,蕭太後會高興死的。

蕭太後糾結了半天,對著玉寶音問:「她說的可是實情?」

玉寶音如實道:「皇上讓我練劍給她看,我一個沒站穩,他扶我了一下。」

那廂的何氏唯恐話落在了地上,趕忙接道:「宮中有那么多侍衛,皇上為什么偏要你耍劍給他看呢?」

「那你得問皇上去。」玉寶音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何氏噎了一下,轉頭又對蕭太後道:「太後,不是我小題大做,只是皇上到現在還沒有子嗣呢!皇上想的是什么?太後可清楚?」

還不等蕭太後說話,玉寶音就奇怪地道:「皇上讓我練劍給他看和他沒有子嗣有什么關系?」

她可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是真沒有想清楚這中間的聯系。

一旁聽著的秦愫,心里自然明白何氏想要說的是什么,突然冷聲道了一句:「你二伯母是在懷疑你和皇上有私情。」

玉寶音一聽,即刻大怒,將腰里的追光一抽,指著何氏道:「你的腦子里裝的都是些什么破爛東西?」

田少艾可是親眼見過玉寶音的本事,嚇得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一下。

何氏先是一驚,而後便覺得她不敢將自己怎樣,卻故意喊了一句:「太後救命。」

秦愫唯恐她女兒闖出了大禍,呵斥道:「寶音,不得在太後的面前放肆。」

玉寶音氣的將追光砸在了地上,轉而對蕭太後道:「太後姑母,她不喜歡我沒有關系,可她不能冤枉皇上……」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同樣的一個意思,「冤枉我」和「冤枉皇上」,在蕭太後聽起來意思大相徑庭。

還說明了,她剛才一時沖動拔劍對著何氏,也是因為她冤枉了皇上。

玉寶音委屈地道:「我才十歲,皇上要是喜歡我,那不就等於好……幼|女。」

前些日子,她看過一本風格奇異的話本,里頭講的也不知是哪一朝的風流韻事,說的是一國的宰相不愛美女好幼|女,最後被正義的皇帝給咔嚓了的故事。

那故事的中心思想她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倒是「好幼|女」這三個字,記的賊清。

這帽子安的,讓蕭太後驚心。男人好色一點本沒有關系,可若是口味太怪,那就是大問題。

那邊的玉寶音已經撲到了秦愫的懷里,「娘,皇上不信我能打敗唐真,一時興起,讓我耍了會兒劍而已……」說著,就躲在她娘的懷里嚶嚶哭泣。

這一回哭的倒是挺真的。

蕭太後死活也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是個口味奇特的,她冷了臉色,指著何氏道:「蕭家不需要你這種搬弄是非的媳婦,膽敢污蔑皇上……你若不是蕭家的人,我今日一定會治你的罪。」

皇家沒有大小事,放在普通家庭,這大不了就是成年的表哥勾|搭了未成年的妹妹,或者是想要出頭的妹妹勾|引了家境富裕的表哥。可一到了皇家這兒,就成了膽敢污蔑皇上,這就是天大的罪名。

何氏陡然警醒,她光想著往玉寶音的身上潑臟水,怎么就忘了蕭太後是個極其護短的。

試想,若是有人說蕭翰飛的壞話,她的第一反應,可能也是這樣的。

不管是真是假,都要極力否認,然後關起門來想怎么教訓兒子都行。

至於玉寶音,蕭太後就算是沒有惱她,心中也會有芥蒂,不過不會明著說而已。

何氏如是想著,趕忙磕頭賠罪。

她道:「太後明鑒,寶音公主和皇上,一個是侄女,一個是外甥。我並非是巴不得她們有什么事情,是害怕哩。寶音畢竟已經十歲,早過了分席的年紀,這一次被少艾撞見了沒有關系,若是還有以後……」

「太後放心,再也沒有以後了。」秦愫打斷了何氏的話,「我同寶音自南朝而來,努力了許久也無法真正融入大周的環境,請太後允許我們母女,至此不入宮宴、不赴宴席。秦愫這里,謝過太後的恩典。」

一個公主,就算是穿上了布衣,也無法真正的拋棄公主的傲氣。

高遠公主動了怒。

不入宮宴,說的是再不踏入皇宮一步。

不赴宴席,難道是說再不踏進蕭府一步?

她們爹,可還活得好好呢。

這事兒若是不算上她們的身份,不過是兩個妯娌和一個小姑子在這兒扯不清。

兩個妯娌談崩了,作為小姑子的蕭太後好尷尬哩。

蕭太後只好道:「不過是誤會一場,高遠公主這又是何必。」最窩心的應該是她好嗎?她兒子到底是不是個口味奇特的,她回頭還得去親自確定。

秦愫則道:「寶音畢竟已經十歲,也到了不出大門的年紀。」

各退一步,反正她女兒是不會再進宮了。

蕭太後想了一下,點頭道:「說的也是呢!」

這就愉快的成交吧。

何氏那兒……說真的,秦愫和玉寶音再不踏入蕭府一步,她只會覺得高興。前提是,蕭家是她說的算的話。

她跪了半天,蕭太後都沒有說讓她起來的話,她便知,蕭太後也惱了她。

這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不不不,玉寶音因此而再不能進宮,這把米丟的值得。

反正,蕭太後從沒看她順眼過。

何氏想讓自家的女兒進宮,她便以為秦愫也想讓玉寶音進宮,她覺得她壞了秦愫的好事兒,跪著也不覺難受。

蕭太後故意讓何氏跪了一會兒,好歹也算是個嫂子,總跪著也不像那么回事兒。

蕭太後看見她就氣不順,閉著眼睛叫她起來,又隨便說了兩句,就打發她們走了。

哎呀!這一場鬧劇,鬧的蕭太後只覺出不出來氣,一刻也等不了,立時擺駕去了定鼎宮她兒子那里。

這幾年,蕭太後同兒子吵架已經吵了無數次。

原本是說夫妻之間吵架,是常見的事。想當年和她兒子的爹,卻是一次都沒有吵過。如今倒是和兒子吵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