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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寶音是在早朝後到的定鼎宮,這時,元亨正在進行著每日必做的批閱奏折的工作。
聽到大中叫了一聲:「寶音公主到。」
元亨沒有顧上抬頭。
又聽玉寶音道:「好久不見!」
他還是沒有顧上抬頭。
其實究竟是顧不上,還是不願意,又有誰知道呢!
反正,玉寶音到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元亨才停下了手中的筆,抬頭道:「朕很忙。」
然後本想繼續低下頭的,卻沒能成功地將頭低下去。
怕的就是這個,元亨在心里嘆了口氣。
他幾乎每日都能在頭上尋到一根白發,而她卻越來越光彩照人,這個世界有多不公與。
干脆就不要相遇,相遇了也別這么不匹配,這不是生生讓人抓心撓肺。
玉寶音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元亨的德性,她無所謂地道:「你忙,我坐一下就走了。」
元亨一聽,眨了眨眼睛,將她望了又望,沒話找話地道:「十五了,及笄了,朕是不是還得送你一份禮?」
玉寶音還是無所謂地道:「也行,反正……你大嘛!」歲數大,身份大,大周也比北梁大。
殊不知,元亨最聽不得的就是這個「大」字,外加一個「老」字。
他有些不痛快地道:「十五了,想嫁人了嗎?朕可以下旨……為你指一門合適的婚姻。」
玉寶音有些奇怪他怎么突地跳到了嫁人的話題上,心想著估計是被蕭太後和海藍的事情刺激到了。
她莫名奇妙,卻還是搖頭表示:「不想。」
「那是你不知道男人的好。」元亨的腦子一抽,說出了一句瘋話。
好想抽自己一下!
與他對望的玉寶音卻道:「我當然知道男人的好……我爹就很好。」
她的頭半句話簡直能讓元亨瘋掉,一聽後半句,他就樂了。
一高興,他就得瑟地道:「你爹……他不算男人!」
這是典型的說話不過大腦。
玉寶音頓時一瞪眼睛,「你爹才不是男人,你也不是男人!」
說完,也不顧目瞪口呆的元亨,噔噔噔頭也不回地走掉。
還心想,也不知道她下回再見元亨,他的混病能不能好?
元亨無奈地想:妹子,我說你爹不算男人,這話真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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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寶音的及笄禮,蕭景很是重視,本是想邀請蕭太後做正賓,由她來為玉寶音加笄。
可自打海藍被皇上關到了大牢,蕭太後一直都是半死不活的狀態。
她會不會來,能不能讓她來,蕭景想了兩天,還在糾結著呢。
唉,要是不能讓蕭太後來,那請誰來為玉寶音加笄,就成了特大問題。
只因再有兩日,就到了及笄禮。
要不請他母家的付老太君?
看來只能這樣了。
蕭景前腳去了付家求了付老太君來做正賓,蕭太後便讓人送信,說的是「我就要做你女兒及笄禮的正賓,就要,就要,誰也攔不住我!」
蕭景,擦,她想出宮可以,跟皇上開戰去,別來攪合他女兒的及笄禮行不行!
可整個大周,已經無人可以阻止的了蕭太後。
到了及笄禮那日,蕭太後果然坐著鑲金的馬車,由侍衛們護衛著到了高遠公主府。
在場的主賓跪著才將蕭太後迎進了門,緊接著又跪了一回。
嗯……皇上也跟著來了。
母子兩個一個在前一個在後,碾壓著眾人。
於是,玉寶音的這場及笄禮顯得格外的庄重。
根本沒人敢出口大氣。
蕭太後給玉寶音上完了三加禮,對著銅鏡中的年輕容顏,仔細地端詳。
她道:「小的時候瞧你,只覺同旁的丫頭不同,竟沒想到,你長大了之後,不輸你娘的標致。」
玉寶音對蕭太後談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對著銅鏡後的她,笑著客氣道:「太後過譽。」
「我瞧著你是個聰明的,」蕭太後還是望著她道:「我兒子也是個聰明的。」
她頓了一下,「聰明的人不是該和聰明的人在一起?如此,就不用禍害旁的人,多好。」
玉寶音頓時就知道了,原來元亨的混也是有原因的,居然也是個遺傳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