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深行可以把季子陵托管給她。
偶爾這么一次,她也可以把皺皺托管到他家。
顧綿翻箱倒櫃在為數不多的衣服里挑了一件白色開叉長裙,是和藍雙一起買的,她覺得高開叉的這樣露-骨的設計,她干癟的身材估計也穿不出那份性-感,所以一直擱置在衣櫃。
副隊說今天也是給局里幾個老光棍刻意安排的相親大會,要穿的時尚。
顧綿盯著那件白色長裙糾結半晌,就是它了。
打開幾乎從沒用過的化妝品化了個淡妝。
做好這一切,領著皺皺下樓。
季子陵噔噔噔跑過來:「綿綿,你今天好漂亮!」
聽到誇獎哪有不開心的道理?
顧綿捂著微微紅了的臉,捏小家伙挺俏的小鼻子:「子陵的意思是,我平時不漂亮了?」
季子陵嘿嘿傻笑,嘴甜得厲害:「不是哦,我的意思是,你今天特別漂亮呢!」
顧綿莞爾。
「阿姨晚上有事,要晚點回來,就把皺皺拜托給你好不好?」
季子陵拿出男子漢的氣勢,拍拍胸口:「完全沒問題呀!我爸爸昨天請了個佣人大嬸,晚上有飯吃的,餓不死顧未來!」
「謝謝子陵。」顧綿又回頭捏了捏皺皺的小臉蛋:「好好和哥哥玩,不要吵架知道嗎?」
皺皺小眉頭一蹙,像個小秘書一樣什么都要管:「媽咪你穿這么漂亮出去見誰呀?男人嗎?楓楓知不知道?媽咪你不能背著楓楓去見野男人的,這樣不乖,楓楓會傷心的你知不知道……」
「……」
顧綿狂汗,有女如此,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額。
…………
於是,某女放心把小東西托管到樓下,開開心心和同事聚會去了。
而工作忙碌累到快要吐血的老男人一回來,沒看到穿著圍兜在廚房里忙活的小女人,沒聞到飯菜的香味,跑到五樓一看,房門緊閉。
修長眉宇淡淡蹙起。
回到四樓,開了門就看見佣人端著飯菜上桌,而兩個小家伙圍坐餐桌的兒童椅上,拿勺子敲碗筷。
「爸爸,你回來啦。」
季深行把西裝外套隨意丟在衣帽架上。
目光柔和地看了眼桌邊坐著的皺皺,再環視一眼屋子,開腔問皺皺:「媽媽呢?」
皺皺舔著勺子,小嘴兒被口水淬得晶亮,大眼睛開心的眯起:「媽咪和楓楓約會去啦!」
男人身形一頓,眸底的溫柔凝成冰渣子,冷冷挑眉:「約會?」
「是呀,媽咪害羞還瞞著我,要不是楓楓打電話問我媽咪出門了沒,我還不知道媽咪原來是和楓楓約會呢。楓楓還問我,媽咪穿的什么衣服,有沒有化個妝妝,矮油,楓楓這個害羞的孩子……」
某人青筋爆抽,那張高貴冷艷的臉,一瞬黑成炭。
轉身去更衣間里挑了一套剛從英國老街空運回來的手工西裝,迅速到浴室洗了個戰斗澡。
出來客廳,季子陵和皺皺正在用餐,同時抬頭,看到西裝革履英俊逼人的男人,兩個勺子僵在半空。
季子陵:「爸爸,你也要拋棄我們去約會?」
「你以為我是你那個見異思遷的綿綿?」
季子陵:「……」
皺皺:「見異思遷是什么?」
季子陵:「笨蛋,就是水性楊花的意思。」
「水性楊花又是什么?」
季子陵不耐了:「就是你媽媽!」
男人聽到這解氣的話,彎了薄唇,不置可否,對兩小家伙道:「我帶你們去吃好吃的。」
兩個小東西其實不喜歡佣人大嬸做的飯菜,頓時歡呼。
季深行走到露台給傅斯打了個電話,得到地址,出來抱了皺皺,牽著季子陵就往樓下走。
…………
莫語冬出了學校門口。
臨街停著一輛蘭博基尼,駕駛座車窗徐徐降下,露出男人那張精致卻如同來自地獄的面孔。
莫語冬抓緊書包帶,緩步不前。
車鳴笛聲響起。
莫語冬抿了抿發白的唇,走過去。
旁邊女同學艷羨地聲音:「哇,蘭博基尼!莫語冬的男朋友?」
另外一個女孩子嗤笑:「那是她哥!」
「我也好想有個這么帥這么有錢的哥啊……」
莫語冬聽得心中發苦。
磨磨蹭蹭上了車,蘭博基尼疾馳而去。
莫靳南接起電話,莫語冬在旁邊聽著
「……鉑宮是嗎?季深行已經到了?……還帶著孩子?有意思,顧綿穿的什么衣服?」
掛了電話,蘭博基尼一拐彎在商業中心停下。
莫語冬被莫靳南攥著手腕推進了一家發型設計中心,莫靳南讓發型師把她頭發弄卷。
等弄好頭發時,莫靳南拎著一件高檔的白色長裙走來:「去更衣室換上。」
莫語冬不解,可又不敢不聽。
換了衣服出來,上車,蘭博基尼朝著兒童醫院駛去。
莫靳南讓莫語冬在辦公室等著,他要去研究樓拿個什么東西。
莫語冬百無聊賴環視單調乏味的辦公室,走到辦公桌前,無意間翻開了病人的病歷本,她本來不知道『顧未來』是誰,但她在家屬簽字下方看到了『顧綿』兩個字,莫語冬拿起病歷,神色微微變化。
顧未來,年齡上寫著三歲半,應該是顧綿的女兒,那些醫學術語莫語冬看不懂。
唯一知道的是,姐姐的女兒在莫靳南這里看病!
不知怎么的,莫語冬心里升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門外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莫語冬立刻放下病歷離開辦公桌。
莫靳南的聲音停留在門外:「鈴姨,當年要不是你幫忙,不會有我莫靳南的今天,我知道,你是念著與我母親交好嗯,你放心,你兒子的事,靳南一定會盡綿薄之力,只是,對那小家伙出手的是我,你確定你要在你兒子面前背負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嗎?……理解,母親難當,希望你兒子能理解你一片苦心。」
莫語冬聽得稀里糊塗,莫靳南掛了電話,推門進來,冷眼看著她:「走吧。」
兩個人出了兒童醫院上車。
車往市中心駛去,夜晚降臨,華燈初上。
蘭博基尼在寫著『鉑宮』二字休閑會所前停下。
莫靳南拿出一個房卡遞過來,邪笑:「語冬,今晚,別讓我失望。」
莫語冬望著那張房卡,心中頓時不安:「你要干什么?」
「我要你當著你姐姐的面,把你親愛的姐夫勾到床上,把你純潔的身子獻給他。」
「莫靳南,你變-態!」莫語冬氣紅了巴掌大的臉,抬手一巴掌就要過去。
莫靳南伸手輕松把她摔到一邊:「不想要你媽那條賤命了?」
莫語冬咬著下唇,臉色慘白:「哥,這么多年我和媽生活在你的陰影里生不如死,我媽欠了你什么,也還夠了。顧綿她和我媽沒有關系,你要恨,來恨我恨我媽,為什么非要我硬生生去拆散別人的家庭呢?」
「因為那是你姐,和你一樣流著你媽骯臟的血!因為你媽拆散了我的家!」莫靳南眼眶赤紅魔障:「知道我媽媽當年怎么死的嗎?改天我讓你看看那段視頻你就知道,我對你對你媽做什么都不過分!莫語冬,你不是有喜歡的男人嗎?我偏就要你去和一個你不喜歡的並且還要叫做姐夫的男人睡!」
莫語冬面如死灰地看他:「莫靳南,你不是人。」
「比起你媽,比起顧綿爸爸所做的一切,我太是個人了!你不想和你姐夫睡是嗎?」莫靳南勾唇一笑,從口袋里拿出一個玩具模樣的小熊:「給你兩個選擇,要么和季深行睡,要么就把這個東西想辦法給了你的小侄女讓她隨身攜帶並且不能讓顧綿和季深行起疑心。」
莫語冬愣愣地看著那個玩具小熊,又想到在辦公室里看到顧未來的病歷,瞳孔陡然一縮:「這小熊里是什么?」
莫靳南咧開一側唇,冷冷嗤笑,伸手打開車門把她推下車:「親愛的妹妹,去選擇吧!看著你淚眼朦朧的可憐模樣,我為什么心底那么痛快呢,看來仇恨真是快慰人心的好東西!」
莫語冬被撂在鉑宮長長的台階下。
蘭博基尼絕塵而去。
…………
高尚把賓利停到鉑宮面前的廣場。
季深行望著眼前燈紅酒綠的鉑宮,眉梢眼角,添了一絲冷冽。
那個死女人,居然敢來這種不正經的破地方!
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勁瘦的手臂抱著皺皺下車,季子陵從另一側下來。
一大兩小在適應的帶領下往鉑宮大門口走。
剛到台階處就與里面跑出來的一道纖影撞上。
青絲長卷發,白色連衣長裙,站在閃爍的光影里,夜風拂過,長發遮掩下那張小巧干凈的臉龐逐漸露了出來。
杏仁核的大眼,濕漉漉的,透著抹哭過的紅。
季深行長眸一眯。
沒算錯的話,這是第三次『巧遇』了。
莫語冬哭聲壓抑嚶嚶:「對不起。」
道歉完畢,抬頭看過來時,巴掌大的小臉怔住。
——————————————————————————————
莫語冬會怎么選擇呢?話說,凌楓也在鉑宮誒。